我很清楚润东哥的脾气。
如果润东哥真的认为,这是一种好的形式,他绝对是一个果断行动的人,并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这等于是走上了一条非常非常危险的道路,以他那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就算是撞上南墙,他凿个洞也要钻过去的性格,这近乎是一条绝路。
这是条不归路!他想过吗?
“我们现在不就是已经被通缉着吗?”
听到我说的话,润东哥先是笑了笑,然后只是轻描淡写的说道,看样子像似在说笑话,但他眼中的凝重却是我一眼就可以看到的,笑了下,又抿了下嘴唇,随之润东哥脸上渐渐的又浮上了一层钢毅之色,就在我以为他又要轻易的说出什么誓言之时,这时润东哥却突然又淡淡的说道:
“放心,我会考虑好的,我不会轻易并且草率做出决定的。”
诧异着,微微点点头,这样的回答,让我有些意外,但能让我稍稍满意,而且我再次感觉到润东哥现在的性格果然变得厚重沉稳了许多,而且以他这个人的个性,说要仔细考虑,就一定会真的去仔仔细细的思考。
就如同赵女士自杀那件事情,他一连考虑了九天一样,有些事情他不考虑明白,自己都会睡不着觉,更何况眼下又是这么大的事情,况且这又是极其复杂的社会问题,他的确是需要好好的想一想,估计在这件事情上,他需要的就不是想九天了,可能更长。
但我依然不放心,怕他真的走上那条不归路,做为同村人,我当然希望润东哥安全,不要去冒险,不希望他去信什么罗维埃。
想了想,抿了抿嘴唇后,我最终还是加上了一句:
“伯母和杨师妹还在等着你照顾那,这么大的事,你可一定要想好哟!”
现在伯母和杨师妹是润东哥的软肋,我说出她们,相信润东哥一定会考虑的,就算他不在意自己的生命,他总要考虑未来需要照顾的人,所以我必须要说出她们来。
听到我这么说,润东哥又是怔了怔,这一刻润东哥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刚毅的脸上依旧棱角分明,但那双眼睛中却突然被一抹浓情所浸透,怔了会,他想了想,最后对我又是重重的点点头。
见此,我放心了些,其实倔强的人也有一点好处,那就是想改变他的想法,很难!
之前润东哥是极力的倡导用缓慢方式变革帝国的,现在如果想彻底让他接受一种全新的,快刀斩烂麻的变革方式,这也不会容易,很难的!除非新理论可以彻底将他脑海中的旧理论全部根除,否则他只会以自己旧理论为基础去思考问题。
只是,不知道这两本书是否有那么大的能量,是否能将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润东哥,能让他调转方向,我不知道。
见润东哥又要在这里看书,又要想事情,又要研究罗维埃魔法阵,会需要很长时间,甚至我猜这半个月他都会泡在这图书馆中,我不可能在这里继续陪他,于是与他告别,离开了北盛京大学的图书馆。
回来坐在马车上,我的心绪依然不能平静。
我没有去研究过那个罗维埃魔法阵,现在我对魔法阵的知识已经荒废,但我心里还是在想着,如果那个罗维埃魔法阵真的可以拯救盛华民权帝国这破烂不堪的现状,润东哥会如何选择呢?
如果是以前的他,我想都不用想就可以知道结果,润东哥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给出那个答案,他一定会把盛华帝国的事情排在前面,一定会顾大家,不顾小家,会舍弃一切的扑向他的目标。
可是,现在,在润东哥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后,在他经历过两位亲人离别后,现在正是他对亲人感情最浓烈的时候,他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现在我真的很难猜到他会给我什么答案。
有些期待,但更多的是焦急。
但他无论给出我什么答案,相信他都会给我一大堆的理由,把那个结论变成,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结论,我辩不过他,我也没他那么多的理论,现在我只能等待。
在车上晃晃悠悠的让人心烦。
其实这种等待的滋味并不好受,不知道润东哥是会给我一个,让我大吃一惊的结果,还是会给我一个让我纠结无语的结论,我不知道。
这么一想下来,我刚刚调整好的心绪又变得烦乱了起来。
现在润东哥的选择将直接决定着他未来的路,是一条充满艰险的血路,还是其它,这事关生死。
很是无奈,这样杂乱的心情让我没办法静心修炼,也许只有善解人意的梦柔可以给我解忧。
这时车到了府前,我跳下车,快步走进府中。
进到府中,绕过前院花亭,我快步向自己的院中走着,这时刚好看到守义在厅前的厅廊下喝茶,见到守义我不能装着没看见,于是走了过去打个招呼问候道:
“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们守家未来的掌舵人,怎么有时间悠闲的在这里一个人品茶?”
守义表情木然,面对我的调侃他苦笑了一下,然后又叹气道:“家族丹药坊最近生意不景气,我是在这里苦闷着那。”
“丹药坊生意不好?不会吧!前段时间不是说很景气的吗?怎么突然就不好了。”我好奇的问道。
“还不是因为那个明尊家族丹药坊?”
守义一脸怒气的愤愤说道:
“之前明尊家族丹坊停业了一个月,大量客源流失,之后的那段时间他们家的丹药坊生意一落千丈,快要倒闭了,所以那段时间整条街丹药坊的生意都是出奇的好。
可是最近,明尊家族利用他们与总理段瑞熟的关系,于是利用在军中有熟人的便利,居然把军中军官的丹药全部垄断,进行摊派式购买,你也知道的,现在盛华国内最有钱的就是那些军官们,他们把这些军官客人截走,所在眼下整条街的丹药生意都不再景气。”
“所以,最近致和丹坊的生意也萧条了许多,我在苦恼着这事儿。”
说完,守义摇摇头,继续摆出一仰天长叹的苦闷造形。
原来是这个原因,难怪他闷闷不乐,我可以理解。
不过我想了想,守义之所以发愁也是对这种事情没有办法,他左右不了军阀的垄断行径。
现在整个帝国,根本没什么秩序,一切秩序都是以军权在说话,谁治理一个地方,就是谁决定这里的一切秩序,工、商、农、猎等一切事情,全是军阀一句话的事儿,别说是军阀摊派让人购买丹药,就算是军阀逼着你卖儿卖女,你也没地方讲理去,军权统治着一切。
“别叹气了,这事情也不是你一个人能决定的,相信整条街的丹药生意都不好,这不是你的问题!”
我忙劝解着守义道。
“嗯!”
守义点点头,但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他又加上了一句:“真是郁闷。”
“算了,你就算郁闷也解决不了问题,想开点吧。”
劝慰了一番后我站了起来,准备离开,我并不想多问家族生意上的事情,一方面我不擅长,再一方面我这个家族远亲的身份也不适合过问太多,还有一点,现在我心情也被润东哥的事情搅得很郁闷,急着回家找梦柔帮我排解下心中的焦虑。
“喂!别走呀!”
见我要走,守义立刻急了,很是气恼又有些不解,上前忙拉住我道:“你怎么就这么敷衍我,打发我说两句话就要走,这怎么能行?”
“那你还要我怎么样?我也不懂生意上的事情。”
我很是不解的看着守义,怪怪的看着他,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他这么粘人呢?
况且,我郁闷了我要去找梦柔,可,他郁闷了为什么要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