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沐苦笑一下,然后消失不见,他飞到了一座山峰之上,看到半山腰一块突起的石头,眼前一亮,然后坐了上去,风景不错,山形挺拔险峻,真是应了那句则素湍绿潭,回清倒影,常有高猿长啸。
任凭山风吹过,他冷静了几分之后,拿出一个玉简,贴在额头翻看起来,时不时他眉头紧皱,那玉简上面竟然是离洛正在布下的阵法,他一直坐在那思考,不知不觉天色渐暗了下来,夕阳西下,他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抬头看向半空,一道红色遁光飞速的接近,眨眼间,已经到了面前。
萧沐看着已经落下,站在旁边之人,淡淡道:“我不想再跟你起争执,如果你对我有怨,等古陌雪的事情解决了之后,我们另找位置解决!”
墨予安闻言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轻“恩”了一声,两人就这般静静的看着夕阳,二人的脸在夕阳的照耀下,虽然多了几分神彩,更多了些悲凉。
夕阳很快就消失在了山后,墨予安随意的坐了下来,取了瓶酒递给萧沐,萧沐异样的看了他一眼,对方并没有特别的反应,他接过之后,墨予安再次取了一瓶,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着,根本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萧沐看向远方残阳的余辉,端起酒瓶,轻轻喝了一口,墨予安看着他,疑惑道:“听离洛说,你近段时间,酒不离口,是嫌弃酒是我给的!”
萧沐摇了摇头,感叹道:“浑浑噩噩了很久,但酒醒了之后,记忆反而会加倍的清晰,痛苦反而成倍的增长,所以戒了!”
墨予安怔了一下,看着酒瓶,不自觉的放了下来,低着头不再说话,虽然四周安静,只剩下虫鸣鸟叫之声,一切显得那般自然,但萧沐却感觉有些别扭,就在他忍不住想开口离开的时候,墨予安开口问道:“他认你时,你是什么反应?”
萧沐怔了一下,他当然知道对方指的是什么,是问萧万里在告诉自己,两人是父子之后,他是什么感受,萧沐脸上顿时难看起来了,看向墨予安的眼神也有些不善起来。
墨予安自嘲的一笑,然后摆手道:“没别的意思,只是问问,不想说也没有关系!因为你曾经对我说过,你很羡慕我,有父亲保护自己!”
萧沐眼中一片黯然,他捏紧了酒瓶,忍不住狠狠灌了一口,墨予安看着对方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歉意,他低声道:“对不起!”
萧沐开口问道:“你恨我?”墨予安没有开口,只是此时沉默,已经能代表很多东西,萧沐同样沉默了起来,许久,萧沐才出声道:“对不起!”
墨予安身体一怔,身体不禁缩了缩,萧沐道:“我知道我说对不起,对你来说意义不大,但想到你的遭遇,我确实应该跟你道个歉!”
墨予安突然狠狠的朝打了自己一掌,萧沐想拦也没有拦住对方,他不解的大声问道:“你干什么?”
墨予安嘴角瞬间溢出丝鲜血,他一抹嘴唇,郑重道:“刚才那一掌是我的小人行径打的,冤有头债有主,你从来没有对不起过我,我向你报复,不应该!”
萧沐不禁有些佩服对方,竟然对错如此分明,而且有错立改,他敬佩道:“也不怨你,如果是我遇到仇人的至亲,我还做不到像你这般分明。”说完,看着墨予安还想说些什么,他不禁开口阻止道:“墨少主什么时候成这么扭捏之人,既然说开了,那就喝酒,喝完之后,一切就算揭过了!”
墨予安闻言感觉自己确实有些作做了,豪气的端起酒瓶,先狠狠灌了一口,然后举杯道:“说的好,干杯!”两人再次端起酒瓶,狠狠一口气喝了干净,墨予安率先倒了倒手中的瓶子,以示空了,萧沐也同样如此,两人对看一眼,相视一笑。
两人在夜空中,不知道喝了多少,最后两人的眼神明显有些模糊,墨予安才开口,只是眼神有些痛苦:“其实我爹在我小的时候,并没有那么在乎权利,但在我四岁那年,我娘就死于门派之间的斗争,我爹他修炼资质太好,而且又是最年轻的出窍期,春风得意,我那时候还小,并不太记事,但我唯一对娘的印象,就是她时常笑着抱着我,说些什么,我早已经记不清了,但她的笑容,我再没有忘记过。至于我爹我是后来听门中的长辈讲,我爹那时候很受门主的器重,只要我爹说是为提升修为要的,门主倾尽全力也会满足。”
萧沐知道墨予安重新回忆起了当年痛苦的往事,墨予安满脸痛苦,好像快要窒息一般,萧沐赶紧捏了捏他的肩膀,把法力输入到他的体内,理顺他体内的郁气,法力在他体内几圈之后,墨予安好似恢复了一些,切断了萧沐的法力,摆摆手示意没事,他重重的又灌了口酒,开口道:“对不起,只是说起往事,又想到了我爹!”
萧沐拍了拍他的肩,表示:“我明白的!”说完,拿起酒瓶碰了碰他的酒瓶,两人一口气,再次把瓶中的酒喝干之后,萧沐本以为墨予安不会再提往事,谁知道墨予安再次开口:“我爹变化就在我三岁那年外出任务的时候,路上有人出手暗害他,危机关头,我娘帮他挡了一下,之后我爹直奔药谷,闻人谷主当年也凭着药术成为了药宗师,闻人煜在我爹答应药谷三大铁则之后,也出了手,并没有为难,而且为了我娘,也算是倾尽全力的救治吧,但可能天命不可违吧,其中有一味主药,一直遍寻不到,闻人煜动用了药谷他当时能动用的所有关系,但也没有找到,而我爹当时虽然在无极门深受器重,但只是一心修炼,并没有建立什么势力,所以只能在药谷干着急。”
萧沐听到此处,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不通知当时的无极门门主,他不是很器重你爹吗?”
墨予安听到此处,痛苦之色再次加重:“当时,想暗害我爹的,他并不知道是谁,虽然门主对他很好,但那个人也可能就是无极门长老的其中一位或可能不止一位,但他当时境界只有出窍期,他不能允许我再出事,所以他没有向门内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