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我不杀你。”池沌将秦零头顶的那一刀收了回来。
“多谢四君子大恩大德!”秦零直接扑通一声,以头砸地。
池沌拿着刀走回谷千豪身边的这一段时间里,又不少的看客已经知趣地走了,已经可以施展不朽金身的池沌,想必已经是【海汐阁】内定的弟子。
即使他们可以不顾忌远在天边的桂园剑塔,可他们不得不顾忌本地的【海汐阁】,汐国的不可知之地,最强的宗门所在地。
“后面的比赛,如果你不想比了,就去跟【碧潮阁】的长老们说一声,也不是说你不能比,看你自己的选择吧。”
临走时,池沌对地上磕头的秦零说道。
秦零知道自己在这一次败于池沌的手下,下次的遴选比试即使是自己上场也赢不了他,再出面就是自己不要脸啦。
“是,四君子。”秦零又是磕头一拜。
“这里待不下去啦,大哥为我新找一个住的地方吧。”池沌回到谷千豪身边,把刹帝利还给了他。
“好。”
谷千豪把手放在池沌的肩膀上,之后看向客栈的众人,道:“各位,今日之战各位都已看到了我小弟池沌的真实实力,同时我也想警告那些要打我小弟主意的人,你们最好在今天之后放弃你们的这个想法。”
“即使我小弟守着君子的仁义不杀你们,可我不保证我会不会杀了你们。”
谷千豪施展着逍遥无距神通,带着池沌消失在客栈的门前。
众人也做惊鸟散去,只留下秦零还一个人跪在那客栈的地板上,直到有人通知秦府派人来接,才把自家这位公子强行拉回秦家。
谷千豪带着池沌去的地方是他很熟悉的地方,在这个地方,池沌的身份是内门长老纳什鬼鸦。
“没想到兜兜转转,我还是回到了这个地方。”池沌看着【碧潮阁】的大门,喃喃说道。
“没什么问题的,现在还没有【碧潮阁】的人知道纳什鬼鸦就是池沌,你还可以用那个身份。”谷千豪解释道,“我会让季子安安排给你一个单一的住舍,一直到下一次遴选决斗,都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你可以安心地稳固自己的道心,将道境重天看得透彻。”
“也许吧。”池沌想了一会儿,道,“不知道我的出现的时间,到底会多久传到荒国,荒国的大军会不会在遴选大会结束之前来到,打乱我的部署。”
“你不需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的身上,我和阿芝会协助你的。所以,你不要一副杞人忧天的样子。”
谷千豪拍了拍池沌的肩膀,让他紧提的肩膀放松放松。
“【墨门】那边,的确是要赶快行动。”池沌看着谷千豪,担忧道:“想必他们现在已经知道我还活着,而我作为林行首的十四位······不,十三位义子,有责任为她统管【墨门】,那三个老头不会让我活着的。”
“我知道。”谷千豪理解地点了点头,“你要做什么,我可以随时协助你。”
池沌得到谷千豪的承诺相助后,仔细地想了一想,随后开口道:“那三位老长老现在应该是韩长老独大,如果我给他那么多丹药都不能让他养出一只强大的修行者队伍的话,那他这个长老就白当了。”
“你怎么就确定他会好钢用在刀刃上,说不定他只留给自己的血脉至亲服用你的丹药呢?”
谷千豪比池沌还要了解一点韩长老,他的的推断不无道理。
“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我就只有自己动手,大开杀戒啦。”池沌回首看向平城里那座高耸的楼阁,手上做出握住它之后捏碎的样子。
“还是不要随便杀人的好。”谷千豪又劝阻起池沌,“你本身就是桂人,不属于我们汐国人。就算你杀光了那些作乱的长老,他们手下的那些人也不会服你。”
“这我知道,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池沌说出自己的担忧,“如果在耗一段时间,【墨门】就该解体成三个部分,到时候就得不偿失。”
谷千豪理解地点了点头。
“这个夏天,我可能会比太阳还要毒辣。”池沌抬起头看着那天穹悬挂的烈日,仰叹一声。
谷千豪同【碧潮阁】阁主季子安说了几句,又交代了几句,季子安就马上让人去安排僻静的住宅给池沌。
在【碧潮阁】,谷千豪就是池沌的特权。
谷千豪将池沌送到了他即将常住一段时间的屋舍后,在屋舍的门外最后向池沌说了几句。
“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大概只有到遴选大会最后一战才能够见上了。”谷千豪有些哀叹,因为池沌刚刚交给他去做的任务,需要他不停地游走在三方之间,没有多余的时间回来看池沌,更别说与他尽情地喝酒。
说白了,谷千豪从再见池沌开始只与他喝过一次酒,而那一次他们都有要忙的事,所以两人只是喝到微醺的地步,没有真正的一醉方休。
“嗯。”池沌点了点头,道:“等到我摘得遴选大会的桂冠,您铲除了【墨门】三方长老的势力之后,我们便可以在一起高高兴兴地喝一场不醉不归的酒。”
池沌推开柴门,意外的是屋顶之上升起了炊烟。
这屋舍有人?
池沌好奇地推开那屋舍的房门,屋里的小灶还烧着小火,上面的瓦罐壶滋滋的冒着热气,显然是刚烧开不久。
人刚走不久?池沌看了看四周,虽然有人来过的痕迹,但那人却早已离开。
池沌走到卧室,在卧室的一方木桌之上放着一把青铜色的浪客刀,附带着下面还压着一张纸。
难道是她?池沌推开那把青铜色的浪客刀,拿起那张纸看了起来。
“至四君子:见字如晤,灵秀多有得罪,不知四君子身份,之前种种,多有得罪。还请四君子海量,不计前嫌。灵秀与四君子开设之赌局,灵秀已知自己在提出之时便已经输了,故来此献上祖上宝刀,望四君子收下。若是能带着这把名为【青面鬼】的浪客刀一路打到遴选大会的决赛,想必先祖知道也是会感到十分的高兴与自豪,以四君子之手,发挥之最大的价值,不负它作为一把浪客刀的作用。灵秀亲笔。”
看完之后,池沌笑出了一声。
随后,池沌的目光看向了桌面那把青铜色的浪客刀,他将浪客刀一把从刀鞘里抽了出来。
刀一出鞘,刀锋所过之处的水汽好像似被刀芒的寒气凝固了一样,纷纷凭空飘散有细小的水滴。
池沌又握刀在虚空中多划了几下,道道水雾看上去是被人以笔写出来一样。
“好一把浪客刀!”池沌不禁开口赞叹。
这把青铜色浪客刀的刀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青冥之气,虽带有极寒的奇性,但无丝毫鬼邪之气,是正道之兵。
许是这刀身散发的阴寒力量太过阴诡,这才有【青面鬼】的刀名吧。
池沌没有观赏那把刀太久,便将它收回刀鞘之中。
“是,我会用着这把刀打进决赛。只不过我不会在最后一场与你一战的时候,用上这把刀。”池沌走到那煮水的小灶前,将那张纸塞入炭火之中。
看着那逐渐化为灰烬的纸,池沌低头自语道:“我用的,会是我开始的那一把刀。”
说完后,池沌抬起已经九分开的瓦罐壶,将热水注入那备足茶叶的茶壶之中,先灌满八分后马上倒出,完成一遍洗茶,之后才放心地灌注第二次热水。
看着茶叶在热水中起起伏伏,池沌满意地笑了笑,自己最后的一步即将完成。
池沌再一次现世的消息,在这一日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平城大多数的人都知道了那位曾今已经身死的桂国的四君子还好好的活着,其中这也让来自桂国的一些人知道。
从桂国而来的人中,最想要见到池沌的人恐怕只有宇文姽,而他的丈夫舒京伦知道池沌还活着的这个消息的时候,马上就安排潜伏在汐国的荒国密探将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给自己的父亲。
舒京伦与自己的虎将父亲一直有书信往来,他的父亲不止一次在书信中提及让他着重注意池沌在桂国的行踪,一旦发现他在桂国出现,马上回信给他。
舒京伦只是推诿应付,他自认为池沌经历过荒国一行之后,早就从天上被打落至尘埃深渊之下,想要再回到以前那个风光的四君子,是很难的。
别说桂皇同意,南陵王也不会同意他池沌重新做回那个深得民心的四君子,池沌要是有自知之明的话,一定是窝在某个阴暗潮湿的地方苟延残喘,这一辈子都不敢在露面。
可事情出乎他的意料,他没在桂国发现池沌的踪迹,却是在汐国出游时发现了池沌的行踪,而且是一点也不遮掩的行踪。
“既然你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舒京伦看着自己的信息被发出去后,远眺着那远方的【碧潮阁】,“不要一个月,荒国大军就会兵临平城,敢问你一个人,还可以像往常一样轻松而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