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旦开始慢慢跟池沌说起桂国这四个月的风云变化。
苟旦的父亲白桂世家家主暂代丞相之职,辅佐暂时代理朝政的太子贵大暑。宁陵王被桂皇贬到烟图关守关三年,非诏不得回城。安世死后,安家在邕城受尽欺辱,远没有之前的风光。
“你父亲如今暂代丞相,所以你手上也该有一些权力了吧。即使权力不够,别人也会卖你一个面子。就算不给面子,你白桂世家钱多,我托你办的事花钱也能办。”池沌一五一十的说着。
“哦。”
“去户部帮我弄一份假的户籍文书,姓名廖拾衣。还有用你父亲的名义写一封白桂世家的参军推荐信。”池沌接着说道,“我将用这个名字到烟图关参军,顺便杀了宁陵王。知道吗?”
苟旦听了最后一句,直接瞪大了眼睛,吃惊道:“你要杀宁陵王?”
“当然,就准他杀我,不准我杀他吗?”池沌回答,“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你哦,要是别人知道了。你说咋办?”
“我……我保证守口如瓶。”苟旦举起肥大的四根手指发誓。
“好兄弟!”池沌同他拍了一掌。
“对了,帮我把这把刀扔到桂园后山,之后会有人找上你。你就说四君子没死,其他的一律不能说。知道吗?”
“嗯!”苟旦重重的点头。
“除了桂园的各位君子,你不能把我还活着的消息告诉任何人。包括陛下。还有,你无须派人找我,需要你时,我自然会出现在你身边。”池沌把黑纹短刀放在桌子上。
“我了解。”
池沌放下刀就走了,苟旦放松下来,抚了抚那颗砰砰直跳的心脏。
苟旦已经丧失了对桌上美食的兴趣,他赶紧付了银子结账。
出了醉香阁,苟旦就为池沌的事开始奔走忙碌。
户籍文书要等上几天,回剑塔送刀倒是更容易些。苟旦是这样想的。
苟旦回到桂园,爬到后山时已经气喘如牛。爬山不易,更何况他还是个胖子。
山门就在一步之前,在上前一步他就会受到禁制的攻击,苟旦取下刀朝山门里扔了去。
刀落在地上,没什么反应。
苟旦一转身,便见到一个冷艳的大姐姐站在她身后,手里还拿着他刚才扔进去的黑纹短刀。
他回头一看,原本刀落下的地方已经没有了刀的影子。
“这刀你是哪来的?如实交代。”包恬恬如同审问一般问着苟旦。
苟旦想起池沌之前交代他的事,咽了咽口水,便回答道:“四君子没死,他让我来这送这个东西的。”
“我就知道那个小东西没那么容易死。”包恬恬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他现在在哪?”
“不知道。”苟旦迟疑了一会后回答。
“你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包恬恬一边笑着抽出鞘中的短刀,一边走近苟旦。“小胖子,我劝你最好说实话。”
“二君子饶命,是四君子不让说的。请不要为难我。”苟旦直接给跪。
包恬恬走到苟旦身前,用刀背敲了一下他的脑壳,之后就消失了。
苟旦被那一敲给弄晕了,再醒来时,他发现自己的境界居然突破了。从精通中级直接到了精通巅峰,这或许就是帮池沌的忙的报酬。
苟旦迈着欢快的步伐蹦蹦跳跳的下了山。
三天后,苟旦拿着搞关系弄到的户籍文书和参军推荐信走在大街上,突然有人拍了他一下后肩。
苟旦一扭头,就看见了池沌。
池沌拿过他手中的户籍文书打开看了看。“不错,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苟旦回答道。
接着池沌直接把苟旦腰上随身的钱袋给取了下来,“算我借你的,以后还你。”
“等等,你倒是给我留一点啊。”苟旦抓住钱袋说道。
池沌笑了笑,从钱袋拿出十两银子。
苟旦以为池沌只是要十两银子,顿时欣喜若狂。可那十两银子却被池沌放在他的手上,他一瞬间傻了。
“够你用了,就当少吃点减肥。”池沌拿着剩余的钱走了,苟旦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池沌,你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可千万别死在边境。苟旦看着池沌离去,内心悲切道:你死了,我找谁还钱去?
池沌告别苟旦后去了市场,在马市里,池沌看见一匹千里马被当做驽马出售,池沌一口价就买下来了,又在店里买了马鞍、马鞭和马笼头,顺便忽悠店主送了好些精饲料。
池沌又在铁匠铺打了柄粗钢剑,在皮毛市场定制了几件御寒的毛皮外衣,最后剩下的钱都用来购买路上吃的干粮。
收拾好一切,池沌踏上了北去的路。
一途中,池沌风餐露宿,但心中却没有一刻想过放弃。更何况,途中的景色是他心旷神怡,更觉得他在这个世间的渺小与微不足道。
远行定然是会遭匪的,才出邕城一个月,池沌就碰上了三波匪徒,还好这些都是普通人,池沌靠修行者的力量轻而易举的就打趴下了。
最令池沌感到危险的,是他不小心露出了那柄龙纹匕首,他被一个宗师境的修行者盯上了。如果不是他浩然刀意加身开启浩然刀象体,他差点就死在那个恶人的长枪之下。拼斗的最后,池沌的粗钢剑被魂兵长枪折断,池沌在身无长兵的情况下拼着同归于尽的风险,拿着龙纹匕首朝那人后劲割去。他虽然结果了恶人,自己的肚子也被魂兵长枪捅穿。
那是池沌第一次真正杀人,那种感觉无可言喻,更多的倒像是大难不死的庆幸。
幸好池沌在蝶兰谷配制了一些药效极好的伤药,他在肚子的伤口撒了一些,很快血就止住了。
池沌无力行走,只能爬着寻找一个休息疗伤的地方。但是爬动又撕裂了伤口,内含盐碱的沙子沾着伤口,那感觉就像是一只只蚂蚁在啃食,池沌爬过的地方,鲜血染了一路。
庆幸的是,池沌找到一个土洞。他在里面躺了一个多月伤口才痊愈,期间他饮露水而食,和着干巴巴硬邦邦的面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