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沌向老药师告退后,向着蝶兰谷的深处走去。
远远的就见到那药草丛里穿梭的紫衣身影,这一幕让他不由得想起了药小洁,那个差点让他成为天医的人。
池沌慢慢地走到汪真真身后,见她修理药草专注到没发现他的到来。
池沌就在她身后安静地等着她弄完。
汪真真正放松舒着一口完成工作后满足的气息,忽然地就发现身后站着人。
汪真真赶紧转过身,发现身后之人是池沌后,吓得她退了两步。
“你什么时候来的?走路都没声音!”
“是你自己太专注。”池沌走近两步,而汪真真立刻又退了两步。
“你很怕我?”
“没…没有啊。”汪真真摇头道。
“那你为什么离我那么远?”池沌继续继续上前两步,汪真真果然的又退了两步。
可惜她被身后的花盆绊倒了。
“啊!”
见到汪真真吓得摔倒,池沌赶紧伸手去扶,但事与愿违,他不但没有拉住汪真真,自己也倒被拉倒啦。
眼看就要亲上先一步摔倒在地的汪真真,池沌眼疾手快,用双手撑住了下落的身体。
躺在他身下的汪真真凝视着池沌的双眼,池沌也与之对视着。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汪真真闭上了双眸,睫毛微颤,胭脂色桃唇正入池沌的眼。
两人沉浸在芳草芝兰的芬芳清香中,汪真真身体上似乎千万的细胞都在呼唤着:亲我!快亲我!
“没摔伤吧?”池沌关切地问。
池沌并没有亲她,汪真真失望地睁开眼:“没事,你可不可以快点起来,你这样让我很难堪。”
“哦。”池沌这才醒悟,这个样子让别人看见确实不好。
汪真真起来后低着头整理着衣裳,不敢看池沌的眼睛。
其实池沌看得见她羞红的脸颊,不得不说:很可爱!
待脸上的烫晕消退了些,汪真真才勉强面向池沌,道:“南陵王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想你可能对我产生了误会,我并非南陵王。”池沌答道。
“怎么可能?你不是池汤吗?难道你腰间配带的不是桂国特赏的路歧玉?”汪真真不敢相信。
“你所知道的南陵王,是不是在殿上不畏强权、拍案而起大骂荒国来使?是不是以初启魂印的修为勇战荒国宗师小将宋悲阴,为长公主的延婚之期?”池沌一句句问着。
“是的。”汪真真回答,但了解的大概只是秦石举回汐后同她说她差一点嫁给桂国的南陵王而已。
之后南陵王护国威严的事又传到了汐国,这让汪真真感到很是遗憾,因为她差一点就可以嫁给这么一位英雄。一个可以以死守护国家的人,他肯定也会用生命保护自己的妻子。
之后真假南陵王的事也传入了汐国,除了知道真相的秦石举,没有人不认为那是真南陵王所做的一切。
“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那些都是我做的。而我,就是南陵王的替身。”池沌一口道出真相,“南陵王家奴池水之子——池沌。”
“不,不可能。”汪真真一时难以接受。
“的确。在所有人眼里,一个启发刚启发螺纹印的废柴替身怎么都不可能战胜一个宗师境的边关小将。拥有完美六芒魂印的兰南陵王池道之子池汤才会有那么几分可能。”
“不,不会的。”
“如果你因为认为我是南陵王才救的我,并且用汐国国宝龙露灵涎续上我的手筋,那么你该后悔了。”池沌无情说道,之后的举动更伤汪真真的心,“然而作为桂国人,得到他人帮助必然是要回报的。既然你思念兰陵王,那么这块路歧玉便送给你吧。”
池沌将路歧玉递到汪真真手上:“他日,你若与南陵王相见可以。若把它拿出来,定然能与他生出情缘。他可是很喜欢很喜欢这个东西的,哈!哈哈哈!”
池沌大笑离去。
汪真真看着池沌离去,心里像是失去了什么东西却又得到了什么东西。
“对了,你把我捞起来的地方在哪?我掉了很重要的东西在水潭里。”池沌又跑回来询问水息石遗落的地点。
“此处向西一里路。”汪真真手指着右边道。
“谢谢啊。”池沌狂奔而去。
汪真真失落地走回竹屋,发现老药师加扩了竹屋,此刻正在赶制一张竹木床。
“师父,好好的为什么要加扩竹屋?”汪真真不解地问。
“池沌要在这里多住三个月,好便我练成解药给他。我不加建竹屋,难道让他陪你一起睡?”老药师打趣道。
“可他不是南陵王呀!师傅不知道?”
老药师立即不悦,道:“医者仁心,不能因为病人的地位低下就不管不顾。”
“得了吧你,缓解他体内腐毒的解药可是你舍都不舍得用的百年药材,到底是什么原因?”汪真真一点也没有尊师重道的样子,反倒像是女儿对父亲撒娇。
“其实师傅是想剑塔的四君子欠我一个人情。”老药师看上去很有打算的样子。
“他是剑塔的四君子?”汪真真小嘴张得老大。
“对呀,你不知道吗?他刚才没说?”
“剑塔四君子不是一个叫做廖淳的人吗?师傅,你搞错了吧?”汪真真怎么也接受不了。
“剑塔的四君子是池沌,也就是廖淳。”老药师道。
“等等,我都快被搞混了。池沌怎么会是廖淳?”汪真真扶了扶头。
“哎,丫头。开始师傅也搞不懂,但是他后面都跟我说了一切。我感觉他不像是说谎。师父建议你去找出使桂国的秦石举,他是事件的亲历者,一定知道真相。”
汪真真点了点头,马上回房间整理包袱。
那一日下午,汪真真就出了蝶兰谷,并且马不停蹄的赶往汐国的首都平城。
五天的路程汪真真三天就赶完了,可见她对知道真相的迫切。
汪真真一入宫,就直奔御画院找出使桂国的秦石举。
宫中的太监宫女都惊讶无比,这位平时端庄文静的公主,今日怎么会如此失态?
御画院里,秦石举正对着一个穿着透明薄纱的宫女模特作画,谷千豪在一旁欣赏。
汪真真的突然闯进吓了他们一跳。
“公主殿下?”秦石举诧异道,“你怎么会来我这里?”
“刚才那两个人呢?”汪真真只是眨了一眼功夫,宫女和灰衣少年就在她眼前消失不见。秦石举刚完成的画作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什么其他两人?这里一直都是只有我一人。公主莫不是眼花了?”秦石举侃侃答道。
汪真真进来的那一刻,谷千豪立马就施展逍遥无距将宫女和他好说歹说才让秦石举动笔的画作一同带走啦。
“算了。我来找你是有其他重要的事要问你!”汪真真不再去管刚才的事。
“真不知道是什么重要的事才让公主主动来找我?”秦石举打趣道。
“你之前跟我说我差点嫁给的那个南陵王的到底是现在的南陵王,还是那个以前的南陵王?”汪真真急切的问道。
“公主为什么对这件事感兴趣?”秦石举奇怪道,“您不是与桂国三皇子有婚约了吗?”
“快告诉我!”汪真真吼道。
秦石举按了按手,道:“好的!好的!公主请先息怒。”
汪真真公主平时都是很温柔的,现在莫名其妙的生气起来让秦石举很是惊讶。
“公主想知道的是不是到底是那个南陵王的替身舌战的荒国来使,还是那个真正南陵王舌战的荒国来使?”
“没错。”汪真真点头。
“舌战荒国来使的是那个替身,当时他的身份还没有被公开。乃至后面擂台上战胜荒国小将宋悲阴的也是那个替身。”秦石举走到书桌边。
“舌战荒国来使我还相信,毕竟他那时还是南陵王。可之后他身份既然已经被南陵王府管家公开,为什么他还要去攻擂?他怎么可能战胜宋悲阴?”
“开始我也不相信,据说他放弃了桂皇的赐金离朝而去后,遭到长林公府的公子长林峰的刁难。最后是长公主解救了他,为报答长公主才上了擂台。”秦石举又从桌上拿出几卷画纸,上面生动的画着池沌战宋悲阴的过程。
汪真真接过一看,上面与宋悲阴对战的人正是池沌。虽一身浴血,但眼中满是不屈的意志。
“那为什么从桂国传来的消息是南陵王做的那一切?”汪真真不解。
“一是事情发生的太快,只有殿上的人知晓此事,而殿外的人一概不知。二是桂国的权贵为什么要为一个籍籍无名的家奴之子讨说法?”
“居然…居然真的是这样!”汪真真退后了几步。
“公主还有什么要问的?”
汪真真忽然想到老药师说的四君子:“剑塔新晋的是君子叫什么?”
“哈哈。听他们说是一个叫廖淳的少年,但是根据墨门打听的消息,其实也是那个替身。我也搞不懂为什么他要用假名进入剑塔。”秦石举起身,“但我不得不蔑视桂国权贵的眼光,这样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居然拱手送给我们汐国。”
“什么?他心向汐国了?”
“他是墨门门主林行首的义子。”
“我知道啦。”汪真真听了秦石举所说的种种,最后失落的离开。
汪真真没在皇宫里住几天,就返回了蝶兰谷。
虽然自己将要嫁给桂国的三皇子,但至少可以同自己心喜的人多呆一段时间。汪真真路上如此想着。
池沌在那瀑潭的岸上搜寻了几天,没有一块石头是他的水息石。唯一的可能就是水潭底下,可水潭底下全他妈是和水息石一样大的石头,这要找到什么时候!
石头没找到,池沌的潜水却练得有模有样,同时长期在瀑布的冲压和流水的推动下,他对于水之势有了些许的领悟。
既然右手已经能够使用,池沌便将对水之势的领悟使用到剑术上。
池沌用黑纹短刀给自己制作了一把简易的木剑,在水里泡久了,便上岸舞剑,不虚耗每一刻时间。
“流水势!”池沌剑势飘逸灵活,似溪水般明快流动。
“瀑势!”明快的剑势忽转,变为了重压劈砍。只是木剑便把岸边的一块大石头砍成了两半。
“呼~”池沌呼了口气,放下木剑再次钻入水潭里。
翻便了几乎所有水里的石头,池沌终于找到了日思夜想的水息石。当他再次像游鱼一般在水中游动,那是一种多么惬意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