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我的爷!!大事不好了!!”
侍妾的叫喊声,将孙牧野从睡梦中吵醒。
“一大早嚷嚷什么?搅扰了爷的清梦!”
被吵醒的孙牧野显然十分不悦,一巴掌扇在侍妾脸上。
“啪...”
清脆的响声过后,侍妾的声音戛然而止,一脸委屈的站在原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发了一通火,孙牧野也清醒了几分。
望着一脸委屈的小妾,心中却是隐约有了几分猜想。
眼前之人,乃是他众多小妾中,最为满意,也是最懂事的一个。
若非不是有什么紧急状况,她应当不会如此毛手毛脚。
想到这,孙牧野朝小妾招了招手:
“过来。”
侍妾怯生生的捂着脸,极力控制着眼泪滑落。
孙牧野不喜女人哭哭啼啼,一滴泪便是一巴掌,她早就被打怕了。
缓缓伏在孙牧野腿上,侍妾犹豫片刻撒娇似的说道:
“爷,不是奴有意要扰您清梦,是下人来报,有一队官兵朝咱这来了。”
孙牧野感受着手中柔软,脸上却是冷笑连连。
他果真是猜对了,太子殿下终究是图穷匕见,要对他动手了。
“知道了。”孙牧野捏起侍妾的小脸,“这胜负啊,还尚未可知呢!”
说罢,孙牧野哈哈一笑,也不去看侍妾脸上的神情,大踏步的出了内府。
“来人啊!给我封了府门,胆敢擅闯者格杀勿论!!”
孙牧野换了一身戎装,手持宝剑立于府衙前,冷冷扫视着下方的衙役兵丁。
“是!”
众衙明白此举代表着什么,也很清楚对方乃是当朝太子。
可那又如何?他们跟随孙牧野多年,身家性命早就与之绑定了。
若孙牧野当真倒台了,露下来的罪状,也够他们死上千百次。
故而,太守府内的所有人都明白,此刻唯有背水一战,方能有一线生机。
与此同时。
太守府此刻早已被团团包围,萧子澄冷冷扫视着眼前的府衙。
周围不少百姓,见太子围了太守府,眼中皆是流露出几分激动。
即便萧子澄几次清场,百姓们都是去而复返。
孙牧野压榨他们多年,一次次的希望燃起,又一次次的破灭。
如今太子殿下和伯爷,还有那位京都来的钦差大人,将太守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眼看着压在他们头顶的大山,即将被砸的粉碎。
他们又岂能不亲眼看看,不可一世的孙牧野落败的惨状?
“伯爷,那些百姓....”
谢弼有些踌躇,虽说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只是一次抓捕行动。
可根据鸦栏昨晚送来的情报来看,面前这座太守府,怕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可以这么说,眼前这座太守府,绝对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自孙牧野继任海州太守之后,便大力修缮府邸。
而后更是借助海州匪患猖獗为名,几次三番改建府墙。
鸦栏的情报中,用最显眼的红色,标明了府墙的坚固程度,不亚于城墙。
更不用提眼前的府墙竟足有两丈高!
若是一会儿双方开战,若是将这些百姓卷了进来的话....
“无妨,腿长在他们身上,一会儿打起来后,自然会退到安全范围之外的。”
谢弼张了张嘴,虽说还是有些担心,不过诚如萧子澄所说的那般。
海州百姓苦孙牧野久已,定然不会轻易离去。
朱瑱却是有些等的不耐烦了,直接抽出佩剑:
“攻!”
“吼!”
亲卫军齐齐发出一声嘶吼,抬着撞锤在盾兵的掩护下,朝府门缓缓推进。
“嗖嗖嗖!!”
正当亲卫军准备开始撞门的时候,墙上忽然站起许多弓手。
朝着下方的亲卫军,便是一波齐射。
“笃笃笃...”
无数箭矢刺入盾牌的闷响传来,宣告了此间战事的开启。
“保护殿下、爵爷!!”
随着吴天的一声怒吼,无数盾手刹时护卫在朱瑱与萧子澄面前。
萧子澄望着府墙上的弓手,眼中却是冷笑连连。
怪不得孙牧野如此有恃无恐,原来他的府上还豢养着如此多的好手。
面对缓缓逼近的亲卫军,竟能做到临危不惧。
瞧着他们射箭的手法,应当是从沙场上退下的百战老卒。
亲卫军进攻受阻,一时间竟生生被逼离府墙。
“嘎啦啦...”
随着一阵倒牙的声响起,府门缓缓开启,从中冲出上百刀手。
“杀!孙爷说了斩杀朱瑱者,赏银千两!!”
水根身披甲胄,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上百刀手显然是敢死之人。
“气势不错,可惜了。”
萧子澄脸上没有一丝惊慌之色,面色冷冽的大手一挥。
早已准备停当的弩手,整齐划一的下蹲摆出了射击姿势。
“放!”
萧子澄蕴含着杀机的声音响起。
“嗖嗖嗖!!”
最前排的五十弩手,齐齐射击,弓弦声不绝于耳。
密集的弩箭组成的箭雨,如同死神的镰刀,那上百刀手根本没有反应时间。
“噗噗噗!!”
隔着大约三十步远,正是弩箭杀伤力最为强劲的距离。
有些刀手还未反应过来,便如同薄纸般被一一射穿。
“杀啊!!”
水根却咬着牙,举着手盾牌抵挡了这波箭雨后,如饿狼般咆哮着。
弩箭装填时间比弓箭要长上许多,三十步的距离足够让他们冲到弓弩手面前。
“杀了朱瑱领赏钱啊!!”
上百刀手悍然发动反攻,而令萧子澄有些惊讶的是,从太守府中,还冲出来十余名骑兵。
“天真。”
十余骑挥舞着马刀冲了过来,萧子澄却是冷哼一声。
眼看着十余骑即将冲入弩手阵列,水根的脸上露出一抹狞笑。
只要砍了朱瑱和萧子澄,便是他们的胜利!
“嗖嗖嗖!!”
突兀的又是一阵弩箭嗡鸣声,细密的箭雨再度席卷了一切。
冲在最前方的骑兵,连人带马直接被射成了刺猬,软软的砸在地上。
一时间,人喊,马嘶。
水根蒙了,方才亲卫军的一波齐射,应当将全部击发了才对,怎得如此短的时间,就完成了张弦?
可惜,他没有在思索下去的机会了。
一抹刀光亮起,水根一颗头颅登时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