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顿时跟炸了窝一般,奔跑声、惊呼声连成一片,我和沈冰急忙转过身,发现这小子撞倒了两个老头和一个小孩,飞快的奔出大门逃走了。
沈冰惊奇的说:“乖乖,我没这么厉害吧,都把他打的吓破了胆子。”
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丫头一根筋,还真以为是自己内功深厚呢。其实这杂碎元气受损,就失去了对邪祟的威慑。刚才他使过召煞咒,那玩意在短时内不会失效,现在他本身虚弱,就被邪精有机可乘,附到他身上去了。
要不说这种法术一般是不可擅用的,搞不好会把自己小命玩没了的。
我摸摸沈冰小脑袋瓜笑道:“你武功盖世,已经跟傻姑不是一个级别,可以出山了。以后除魔卫道的重任将落在你的肩上。”
沈冰再一根筋,也听得出我这不是好话,白我一眼:“邪精都跟着跑了,你还有闲工夫拍我马屁。”
呃,对啊,邪精是跟着这杂碎跑了。刚才这死玩意受召煞咒驱使,那非要见血才能罢休的。所谓的见血,就是必须杀一个人!
我心头一惊,顾不上跟龚家孩子喂符水了,慌忙窜出屋门,跟着往大门外追去。沈冰也跟着出来,指着西边远远一条踉跄的人影叫道:“在那,在那,快追!”
龚潮和大家伙都跑了出来,把我们拦住,龚潮指着我鼻子叫道:“你们都跑了,我儿子咋办?”
我还没开口,沈冰已经开腔了:“你没看这都是姓陆的捣的鬼吗?他现在被邪精附体,会吃人的,尤其是见了小孩……”
她这话还没说完,众人立刻爆发出一片惊呼,谁家没有孩子啊,那要是让这杂碎给吃了怎么办?村民一般都是墙头草,会站在胜利者一边,我们现在说什么就是什么,于是很多人求我们帮忙,赶紧追上这杂碎把他制服了。
沈冰一昂头,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跟大家伙保证:“我们一定会帮大家排忧解难,保护村民的安全……”
我勒个去的,你这要开现场会咋滴,我没好气的扯住她的手往前就跑。
“诶,你慢点,我还没讲完话呢。”
我们往前追姓陆的,村民们都远远的跟在后面。估计他们一来是好奇心重,二来怕我们趁机溜走不管他们死活,这也算是监工。
跑出村口,发现姓陆的这杂碎已经跑进田地,冲着坟丘去了。看样子邪精想回家,或是要躲进坟丘里去。草他二大爷,大嫂身上已经附着一个了,再来一个,非马上要了她小命不可。
我玩了命的往前狂奔,眼见姓陆距离坟丘只有十米远了,我也差不多跟到了他身后二十米左右,抡起桃木剑往前丢过去。这玩意虽然体积轻,但贯满了力气,势道还是不容忽视的。
“噗”地剑尖击中姓陆的后脑勺,让他一头栽倒在地上。我往前跑着,心里不由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万一把他打死那就糟了,非得背上一个杀人罪名不可。当我跑到跟前时,这小子扑棱着脑袋又站起身,回头冲我呲牙咧嘴的叫了一声,然后拔腿就跑。这次改变了方向,一路朝东去了。
这片是荒地,但前面不远就是青纱帐起的玉米田了,这人一钻进去,很快就消失了人影。起初还能看到边缘处晃动的玉米秸秆,而后就什么都看不到了。这玉米杆一人多高,况且现在这季节,北方大部分田地种的都是这种农作物,千亩良田一片翠绿,真好比是汪洋大海一般,人躲进去跟哪儿找去?
我们停在玉米田外,村民很快跑过来,大家伙七嘴八舌的商量怎么找人。我跟他们说,性陆的虽然被邪祟附身,但在太阳底下,那是没什么可怕的。挑选阳气旺盛的强壮男子,两个人一组,分头去里面寻找。
开始他们不干,沈冰又接着吓唬几句,还是拿小孩来说事,有不少人也就硬着头皮答应了。抛出老人和妇女,挑出十二个精壮汉子,加上我和沈冰分成七组,分头散开进了玉米田。
进去之后没多久就变天了,天上乌云密布,玉米田里充斥着一股潮热的气息,看来这是要造雨呢。玉米叶子划在裸露在衣服外面的肌肤上,一时还不觉怎么样。但在潮热中身上往外排汗,就感到手臂、脖子和脸颊上,又痛又痒,实在是难受之极。
我和沈冰是循着姓陆的进地方向找过去的,开始还能沿着踩倒或是撞歪的玉米杆走,后来到了一条浇地的垄口前,就失去这杂碎的踪迹了。可能顺着垄口往前逃走,又不知扎进了那片地。
我们只有顺着垄口往前走,这样距离两侧玉米杆有点距离,叶子划不到身上,感觉舒服了点。但没走多大会儿,忽然起风了,吹的玉米叶子呼啦啦一片响声,在潮湿的空气中隐隐闻到了一股雨味。
看来要下雨了,我们急忙往前就跑。田地泥土松软,一下雨就变泥沼了。可是往前跑了一会儿,发现有点迷失的感觉,都不知道离田地边有多远,村子在什么方向了。
我们这还没找到地头呢,雨就开始下起来了,豆大的雨点敲在脑瓜上,凉凉的有些生疼。顷刻间,大雨如注般的倾斜耳下,真不走运,雨竟然这么大,本来就找不到方向,现在就更别提了,绿葱葱的玉米海洋中弥漫着一层水汽,四处黑沉沉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我们俩给淋成了落汤鸭,衣服贴在了身上,手上不停的在脸上抹雨水。脚下变得开始泥泞,脚上沾满了泥,每走一步都感觉非常艰难。
“土包子,你看那边有人!”沈冰指着左侧大叫。
我匆忙回头,一看在玉米杆之间,躺着一个人,但不是姓陆的。我不由心头打个突,赶紧跑过去,分开玉米杆一看,是我们七个组中的一个小伙子,浑身是血,脸朝上躺在那儿一动不动。
这可把我们吓坏了,这一下雨,没了阳光,邪精就敢发作,不会是给杀死了吧。我弯腰推了一下这人,他呻吟一声,让我们俩当即松了口气。只要不死那就好办,正要查看他伤口时,忽然右前方玉米杆剧烈晃动,响起一阵簌簌声,有人朝那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