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盈东再次出现在办公室里,是又把邱东悦睡了一次。
现在的他,十分反感她,两个孩子的命,亲手葬送,不知道她是太冷血,还是太自我。
苗盈东每次睡了她就走,他知道她对他怨念颇深,她每次都想让他多留一会儿,但苗盈东从来不多留。
他始终是这样一个人,拿得起,放得下,绝对不会拖泥带水,他说了永远不会做一个为爱付出所有的情种,就永远都不会。
他掌控别人,也掌控自己!
苗盈东对邱东悦的感觉,很复杂。
其实说复杂也不复杂,主要邱东悦这个人太复杂。
人生分为三境: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
苗盈东现在不敢夸大,他已经见过了天地,也见了一半的众生,而邱东悦,连自己都没有见过,却偏偏陷在自己的苦恼里出不来,典型的自寻烦恼。
苗盈东已经知道她打孩子的真相,她曾经去过海地,见过那里的贫穷,知道孩子出来,母亲无力保住,见过非洲的画展,加上自小在孤儿院生活的惨痛经历,加上晟,所以,她把孩子出生以后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孩子自己身上,她把大人置于何地?
若是孩子顽强,能够生存,若是不行,那就灭亡。
尤其是苗盈东,是因为她对苗盈东的不信任,不相信他会和她一起养孩子,所以,才有了这种种的畸形的思想。
苗盈东抽了一根烟,努力站在邱东悦的立场上,去想邱东悦。
那种孩子的孤立无援,见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一个人孤零零地躲在角落里的感觉。
苗盈东恨她,但是她那种幼齿女的无助感又让他心疼。
什么都不懂的人!
置之死地而后生吧。
……
明源走是两天以后。
他加上了厉传英的微信,把自己的航班号发给她了,什么意思,不言自明。
不过,厉传英没放在心上,因为她工作很忙,看了这条微信,转眼就忘了,这条微信的深意,她自然没去体会,毕竟每天在微信上给她布置任务的人很多,一会儿所长,一会儿供应商的。
她没去送他。
明源其实也知道她不会来送自己,给她发微信,只是圆了自己的心愿,万一她要是来呢?
果不其然,大姐大没来!
不过,明源刚走,所长就找了厉传英了。
问那天究竟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厉传英问到。
“那天曾副所长的儿子怎么在?”所长问到。
那位所谓的上级派下来的供货商已经把此事和所长说了,义愤填膺。
罗宾逊也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被厉传英耍了,各种套路让他钻。
不过,看起来,厉传英对这种套路信手拈来,应该是碰上厉害角『色』了。
“曾副所长的儿子?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在啊,可能恰巧和人谈话,正好碰上我了。就一起坐!”
厉传英实话实话。
“你是真不知道罗宾逊要什么,还是假不知道?”所长恶狠狠地又问。
“他要什么?不就是要给我们供货吗?”厉传英再次展示她的高智商演技。
“他要的是你——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所长说到,“从你刚来我们单位,他就喜欢你了。”
厉传英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怎么不早说?害得明副所长的儿子没睡好觉,早知道这样,我另外开一间房啊。怎么不早说?”
厉传英装出一副对这种事情,反应慢半拍的样子。
所长狠狠地咬了咬牙,让厉传英去了。
出了所长办公室的门,厉传英长吁了一口气,不过所长会不会因为这事儿和曾副所长结下梁子?
毕竟去见罗伯特是曾副所长通知她的,去的人,又是曾副所长的儿子。
这事儿,她还得和曾副所长说说。
此时的明源,在委内瑞拉,自己的办公室。
他正在画一幅画,素描。
秘书进来,说,“明总,您签字。”
明源赶紧把这幅画收到桌子下面去了,好像生怕被别人看见。
秘书看到明源神神秘秘的样子,不好探究上司的隐私,走了。
秘书走了以后,明源把这幅画照了一张相片,又把觉得不好看的地方美化了一下,给厉传英发了过去。
厉传英刚刚做完实验,在闭着眼睛『揉』自己的头。
挺累的。
手机一直在响个不停。
她懒得看,估计就是安排任务的种种。
休息完以后,她拿过来手机,一条一条地看起来。
工作的事情,她心中有数,不需要别人提醒,有询问她的,她计算了一下结果,给别人发了过去。
最后才看到明源画的那幅画。
是素描的一张女子的背影,从『臀』部开始画,『裸』体,好像骑在什么人身上,背后是她妖娆的长发,她靠近肩胛骨的地方,有一颗痣,有一只手,刚刚要『摸』到那颗痣。
画面整洁,带着意『淫』的想象。
厉传英拿起手,放在了自己的嘴上,会心地笑起来。
明源画的。
这是画的那天晚上的情景,她的确是a4腰,她的胸,从后面也能够看到隐约的轮廓。
她的腰挺着,胸也挺着,头微仰着。
厉传英想了片刻,给明源回复了一条:干嘛画这种少儿不宜的画?
明源看到,回:谁是少儿?我都是该成家的年龄了,怎么就少儿不宜了?还有,你在我面前,总共说过两次少儿不宜了。
一次是在闻殿青面前,明源直述那天晚上的情景,还有一次,就是现在。
厉传英回:那就说明你是真的少儿不宜了。
明源:我也不是画给少儿看的,是给你看的,成人片儿。
厉传英没回。
明源又说:后来想了想,应该给这副画起个名字,叫做“美人痣”,可是当时没想起来,美人在骨不在皮,你的美,我看到过,别人呢?
厉传英就笑。
这个小孩儿,很明显就是在追她么,而且追的这么『露』骨。
却又半分都不让厉传英讨厌。
他是怎么做到的?
如果没有那天晚上的事儿,她甚至懒得搭理这个小孩儿。
因为那天晚上,让她不能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小孩儿看待了。
她站到了窗前,扇了自己的耳光一下,“让你干这种事儿,把自己绕进去了!”
改天,厉传英要请曾副院长吃饭,毕竟上次的事儿,她觉得挺对不住曾副所长的。
两个人约在了一家清幽的饭馆。
曾帆本来就挺喜欢厉传英的,要不然不会把她介绍给自己的儿子,因为这个女孩儿『性』格爽利,带着聪明和通透劲儿。
厉传英说了所长和自己的谈话,说对不住曾所长,可能所长会对她有误解。
“无所谓,再过几年我也就离开单位了,也不要求升职加薪的,家里也不在乎我的钱,真无所谓的,倒是所长对你,挺残酷的。”曾副所长说。
“谁的经历是一帆风顺的?就当是考验了。”厉传英无所谓地说到。
曾帆就是喜欢厉传英的这副『性』格,问她最近有什么休闲活动之类的。
厉传英说,她前段时间去了很多地方,就是和闻殿青分手以后。
曾帆是何等聪明之人,她便知道,曾帆是真的受伤了,要不然,她会全然不把失恋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也是,一个女孩子,谈了三年的恋爱,说散就散,如何能不放在心上?
厉传英很快转变了话题,给曾帆看自己旅游时候的照片,大好河山,维多利亚瀑布,非洲的动物大迁徙,很漂亮。
厉传英只顾着划手机上的照片了,不经意,一下子把明源画的那张画给划了出来。
曾帆眼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
不过,她什么都没说,虽然她看到了旁边“明源”两个字的草书。
这画是明源画的,相当暴『露』。
曾帆就在想怎么回事,明明两个人都说了对彼此不感兴趣,怎么明源还给她画这么暴『露』的画,很明显,画上的女人不着寸屡,看头发的样子,就像是厉传英。
这曾帆就不明白了。
好像这张画让厉传英也觉得猝不及防,她慌忙把手机关了,撩了一下头发,说到,“吃饭,吃饭。”
曾帆只是笑了一下子。
不过,她还是把这件事情跟明源说了。
明源问,“她把这张画存起来了?”
“不知道你们俩究竟在干嘛,不过我看她画上没穿衣服啊,你们,究竟——”曾帆是真不懂了,她自认思想也挺开明,可若只是有『性』无爱,她不认同。
“妈,你不懂。”明源说了一句。
她还真是不懂了。
第二天,明源就问厉传英,“你把我给你画的画存起来了?”
“对!曾副所长的速度挺快的么。”厉传英正在梳头,她刚刚起床。
“为什么存起来?”明源又问。
“因为你画的好,很稀奇么?下笔流畅,人物生动,画的又是我,我为什么不存起来?”厉传英反问,“还有——”
“还有什么?”明源问。
“算了,不说了,实话说出来太伤人,好了,明源,我要去上班了!”厉传英说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