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麒麟就是苗家认识的上次给顾二写聘书的那个书法家。
邱东悦很快就按照苗盈东规定的尺寸,还有字体告诉给佟麒麟了。
要做出来还需要一段时间,不能立即拿到。
这段时间,邱东悦陪苗盈东去了一趟医院,检查他眼睛的情况。
去检查的时候,医生轻轻地把纱布摘了下来了,对着乔悦然说,“现在夏天,纱布缠的薄点儿无可厚非,但是如果病人能够看得到,就起不到平衡双眼的作用了!”
这话邱东悦就不懂了,是她觉得天气很热,她觉得苗盈东缠上这么厚的纱布,太热,于是,她特意缠得薄了点儿,可苗盈东的眼睛怎么会看见?
不会之前,他都看见了吧?
“很奇怪么?他只有一直眼睛受伤了,另外一只眼睛,视力并不影响!还有,眼角膜的问题,还要等!毕竟你的眼角膜被热气灼伤,还是建议您换,但是在换之前,一定要做好眼睛的卫生,这点儿,要拜托你了!”
医生对着邱东悦说到。
“这个我知道。医生,会不会时间长了,对他的视力有影响啊?”邱东悦站在苗盈东的身后,双手扶着他的肩膀,很着急地问到。
“这个不会。我们也希望尽快。你们定期做好来医院复查!”
邱东悦走了。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还是打车。
邱东悦有些不大想理苗盈东,朝着窗外看。
“是我的错,没有把你的眼睛缠厚!原来你真的能看见!”邱东悦忍不住想起,每日里她都不穿内衣,旁若无人地走来走去,有时候会盯着他很痴缠地看,觉得他好帅。
原来他都看到了。
因为包着眼睛,她真的忽略了他还有一只眼睛是看得见的。
“你希望我那么快换眼角膜吗?”苗盈东问她。
“当然!”
“不是说我看不见了,你心里才没有压力吗?这样不是才好?”苗盈东的头也转朝着另外一边的窗户。
“那是另外一回事,再说了,我那样说是为了安慰你!”邱东悦很烦躁,她生怕这件事情夜长梦多,苗盈东的眼睛越拖会越有影响,虽然医生说没有,但邱东悦没那么乐观,可能医生也是如她一样,安慰人而已。
“怎么那么希望我换?”苗盈东眼睛还是朝着窗外,问到。
“我心疼你啊!”邱东悦由衷地说了一句。
苗盈东没说话,只是眼睛朝着窗外,唇角上扬了一下。
之后,苗盈东在车上打了个电话,好像是aak的事情。
邱东悦没在听,就是觉得,他挺闲的,整天找他的人都少,反正他是那种“凡人不见”的层次。
出租车把他们送到山下,邱东悦扶着苗盈东上山。
两个人的步子很慢,一边走一边说。
“我怎么觉得你整天这么闲呢?”
“病了,你还想我怎样?”苗盈东问到,似乎在抱怨邱东悦的无情。
“以前也没觉得你很忙!现在接管了更大的aak,似乎更闲了。”
“aio是创业型公司,自然要忙一些,不过,我卖了两成的股份,现在管理很少参加,只分红!aak不一样,稳健『性』公司!很多事情我都分配好了,向来需要我的地方也不多!”苗盈东回道。
邱东悦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怪不得你这么闲!”
“我闲不好么?”
邱东悦没说话,闲了好不好这个问题,她根本就没想,她就是奇怪,他怎么那么闲。
“不过,今天晚上,你有事了!”苗盈东好像突然来了兴趣。
“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邱东悦就和苗盈东回家了。
晚上的时候,邱东悦不知道今天晚上做什么吃,加上天热,苗盈东的病情没有好转,让她没心情。
她说她不想做饭了。
“出去吃吧!你想吃什么?”
“我没要求的,你想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听到出去吃饭,邱东悦挺开心的。
“拿上你的卡!人家不会让一个瞎子付账的。”
邱东悦拿上了他给自己的那张副卡,因为从来没用过,所以密码忘了。
车上,邱东悦又问了一遍他密码是多少。
“一会儿我告诉你。”苗盈东淡然地说到。
这毕竟是在车上。
而且,苗盈东的卡,钱可是相当多。
饭店门口,苗盈东突然凑身过来,在邱东悦的耳边说了“”几个字。
邱东悦才想起来,这是密码。
到了饭店,苗盈东对服务员说了几个很经典的菜,名字都挺拗口的,什么澳洲什么虾,哪里岛的鱼,不过邱东悦认为,这些菜也就是吃个新鲜,不能常吃的,还是家里自己做的饭最对自己的胃口。
菜上来以后,服务员把菜放在了两个人中间的位置。
因为是一张方桌,如果放在中间的话,苗盈东很不适应。
服务员也没有应付这方面情况的经验。
邱东悦把自己的椅子搬到了苗盈东的旁边,把菜往他那边端了端。
然后,她起身,站到了苗盈东的身后,弯下腰,如同昨天晚上苗盈东做的那样,她的双手握着他的。
把他的左手按到刀的位置,说了句,“这是刀!”
又把他的右手按到了叉子的位置,“这是叉。”
把他的胳膊伸开,到了一道菜的位置,“这是你点的三文鱼,这是什么澳洲虾,这是黑椒牛排,八分熟的;右边这道是水果沙拉。知道了么?”
整个过程,苗盈东一言未发。
之前是能够看得见,那是因为她缠的纱布薄,不过现在,他是真的看不见了。
“是真的当我生活不能自理么?”苗盈东问。
“既然不领情,那就是我自作多情喽。”说完邱东悦就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吃饭了。
苗盈东一笑,说到,“你倒是挺会照顾人!”
他开始吃饭,叉一块黑椒牛排的时候,苗盈东怎么都叉不到,不是叉到了盘子外面,就是叉的位置不对,叉到了盘子里空的地方。
邱东悦刚要把他的叉子拿过来,替他叉上,他的手就收回去了。
“喂我!”他说。
这命令,下得太大谱,邱东悦听得一愣一愣的。
不过,他看不见,他又爱吃牛肉,能怎么办呢?
邱东悦拿起他的叉子,叉了一块,然后放到他的盘子里,一块一块地喂他吃。
怕他看不到牛排来了,所以,邱东悦没夹起一块牛排,就用手轻轻『摸』一下他的右脸,意思:来了,可以吃了!
相当体贴!
吃完饭回家的时候,苗盈东的手机响起来,是aak的秘书打来了,是女秘书,曾经是苗盈九的秘书。
她说她来了,现在在苗盈东的家门外等着。
苗盈东“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一会儿你去跟秘书学学做app,明天你替我去开会!”苗盈东说了一句。
邱东悦被吓的不轻,轻声咳嗽了一下,“我开不了!”
“资本的事情,很容易的,苗家从清朝开始开钱庄,资本运作在每一代子孙的骨子里!你说我很闲,也没错,因为这件事情,对我来说,相当容易,可我这个样子,我不希望被人看到,想来想去,你替我去最合适不过!”苗盈东说到。
邱东悦咋舌,她可从来没觉得容易,徐倩教她的时候,她觉得好像是在听天书,她是硬啃的,即使徐倩这样的高手教,她也不过学了十分之一,相当难啊。
“明天的会议很容易,晚上你和秘书一起做app,让她教你,我再告诉你一下要点,你就懂了。明天秘书会来接你!”苗盈东说到。
邱东悦就挺不服气的,他替她安排,她同意了没有啊?
回来以后,秘书果然在门口等着了。
三个人进了房间以后,邱东悦扶着苗盈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的样子特别闲散,高贵,仿佛要做的不过是一件和他无关的实情。
邱东悦和秘书进了书房,主要是秘书在做app,邱东悦在听,有时候,邱东悦自己也会动手做些内容。
app的内容邱东悦已经保存在自己的邮箱了,但是她还有很多的问题不明白,记下来了,一会儿要去问苗盈东。
苗盈东坐在客厅里,双臂平放在沙发背上,双腿交叠。
“ethan,我有好几个问题不懂啊。”
“嗯,说。”
“假如有一家公司企业团队很好也很有创业能力,可是这个投资人你看不顺眼,你会投资吗?”邱东悦的第一个问题。
“不投!”
“为什么?”
“你也说了,看不顺眼!”
“可我觉得这太任『性』了!”
“风投就是一个很任『性』的行业,大千世界,总会找到你看着顺眼的职业,正如大千世界,你会找到一个你适合的人一样!”苗盈东目光朝向门外,淡淡地对邱东悦说。
“如果明天我遇到问题了怎么办?临时碰到了问题?”
“临时碰到了问题,那就——糊弄吧!”
“怎么糊弄啊?”邱东悦不解地问到,“开会的可都是你的下属。”
“我的行事作风,他们都掌握了,不会因为一次会议改变,他们也知道你是临阵磨枪,不会难为你!之所以让你去,是想告诉那些人,会议我放在心里,仅此而已!”说完,苗盈东就站了起来,准备进自己的卧室。
邱东悦慌忙跟上,扶住了他。
晚上睡觉得时候,邱东悦半夜醒了,她发现苗盈东好像没有睡好,一直在扶自己的眼睛。
“是不舒服吗?”邱东悦侧着身子问他,她也知道,眼睛上包上这么厚的纱布,不舒服是肯定。
苗盈东的手搭在额头上,“有点儿!”
邱东悦说,“那我明天给你换了吧?”
天热,如果老不摘,容易感染,而且缠得还那么厚。
“嗯!”
邱东悦觉得此时的苗盈东真的好可怜啊,和昔日那么高高在上的苗盈东一点都不一样。
邱东悦从床上做起来,把苗盈东抱了起来,抱着他的头,“让你受苦了!如果我能替你,我就替你。可是我不能!”
接着她就开始掉泪了。
苗盈东没说话。
第二天,邱东悦起来以后,做好了早饭。
吃饭的时候,苗盈东又跟她交代了几个开会时候的问题,邱东悦一直心不在焉地“嗯”“嗯”地点着头。
“怎么了?”苗盈东问她。
“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怕你碰了热水,怕你走路摔倒,怕你吃不上饭——晚上我回来再给你换纱布!”
昨天晚上的苗盈东,很让她心疼。
“我今年是三岁吗?三岁还是五岁?”苗盈东有些不悦,“你开会不会超过两个小时,估计下面的人也没有问题要问你!问你你也回答不上来。”
“确实!”邱东悦用筷子拨弄着饭菜,她现在好后悔,如果当初跟徐倩学习的时候,再多努力几分,也能给他多帮点儿忙啊,“我——尽力!”
她什么水平,苗盈东很清楚,他没有太多的要求。
秘书派人来把邱东悦接走了。
路上,她又给苗盈东打了个电话,让他坐在家里,别老动,厨房的灶台上有热水,别碰了。
万分不放心的叮嘱,好像她要去一个很远得地方,一辈子都不回来一样。
其实不过两个小时啊!
邱东悦总共也没有来过aak几次,进来的时候,相当害怕,毕竟一个连记者招待会都搞不定的人。
恰好今天的会议,还有一个合作伙伴,他饶有兴趣地盯着这个刚刚出道的小姑娘。
徐倩带出来的准儿媳『妇』,他记得。
“ethan怎么了?”
“哦,他今天有事,让我替他!”邱东悦说到,知道苗盈东的事情,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毕竟昨天晚上,她和秘书做了很多的功课了,而且,苗盈东还给她上了课,所以,内容她做得很流畅,就是这个“会风”不行,比起苗盈东差远了,可能苗盈东今天就是派她来替自己签个到,并没有想达到什么效果。
果然,下属并没有提什么问题,如同苗盈东预料的那样。
邱东悦长吁了一口气,看了一下表,十一点多了,也不知道他中午怎么吃饭?
她想赶回去给他做饭。
在路上的时候,邱东悦给苗盈东打电话,想让他在家里等等。
可他的手机占线,虽然他有两部手机,但是邱东悦平常打的只有这一部。
而且,他在跟别人讲话,肯定也不方便接她的电话。
是那个aak的合作伙伴给苗盈东打电话,问苗盈东到底怎么了?派了一个小姑娘来替他开会。
“小姑娘怎么样啊?”苗盈东随口问到。
“很害羞,很紧张,一看就是刚出道,不过大家都没有为难她!徐女士的儿媳『妇』儿,就是你的媳『妇』儿?上次是徐女士带她,这次是你直接让她出道,是让全aak的人,都知道她是老板娘吗?”对方取笑苗盈东。
苗盈东只是笑笑,“她快回来了么?”
“应该在路上了!”
挂了电话,邱东悦的电话就进来了,问他上午过得怎么样,没发生意外吧?
“把我挂在你的腰带上好不好?”苗盈东反问了一句。
这句话带着嗔怒,也带着自豪。
“你没事就好啊!我马上就回来了!”邱东悦挂了手机。
司机会把邱东悦送到别苑门口,邱东悦赶紧下车,看看苗盈东有没有异常。
看到苗盈东一切如常,她拍了拍胸口。
“下午给你换纱布啊,老换纱布不利于『药』效!”邱东悦一边洗手,一边准备做饭。
为了让苗盈东的眼睛不受感染,医生给他上了『药』,也是为了便于清理,毕竟他的眼睛烧得不轻。
吃饭的时候,邱东悦接到了佟麒麟的电话,说棋盘做好了,让她来取。
邱东悦挺高兴的,心想着,两个人终于有事情做了。
不过,她要先给他换纱布啊。
苗盈东吃了饭,就在沙发上坐着。
为了配合这套房子的装修风格,这套沙发其实是藤椅,简约却不简单的那种。
苗盈东还是双臂靠在椅背上,头靠在后面的墙上。
邱东悦把碗刷了,把『药』和纱布拿过来,准备给他换『药』。
“你能不能歪一下身子?”邱东悦歪着身子坐在他旁边。
“不舒服!”
“那我要用热『毛』巾给你敷眼,给你上『药』啊,你这样,我怎么上啊?”
“你自己想办法!”
果然,谱真的好大好大。
不过,谁让他现在是病人呢?
邱东悦已经把『毛』巾热了,热乎乎的冒着热气。
怎么着都不得劲儿啊?
无奈,她双腿岔开,坐到了苗盈东的腿上。
“你稍微忍着点儿啊,我坐你腿上,你方便吧?”邱东悦先征求他的意见。
“挺方面。”
“那就行!”
邱东悦的头靠到了他的头侧,微微的呼吸,带着少女的自然的清香,进入了苗盈东的鼻息。
邱东悦把他的纱布解开了,为了怕他碰到头,她的一只手贴在后面的墙上,这样,即使苗盈东要往后靠,也不会碰到他的头。
把纱布拆下来以后,他的双眼闭着。
幸亏他没有睁开,如果睁开了,邱东悦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双眼睛。
邱东悦把热『毛』巾,敷在了他的眼睛上。
“热你就说啊!”邱东悦说。
“不热!”
敷了大概五分钟吧,直到『毛』巾凉了。
邱东悦一直坐在苗盈东的腿上,可能是忘了下来了,可能是一直专注着苗盈东的感觉,忽视了,苗盈东也没说什么。
拿下来热『毛』巾之后,邱东悦给他擦了眼,上了『药』,重新包上了纱布!
系得不是特别紧,怕他难受!
给苗盈东上完『药』以后,让苗盈东睡下,邱东悦就去拿象棋的了。
回来,苗盈东刚好起来,南沥远来了,又给苗盈东买了好多的菜和生活用品。
来的时候,苗盈东和邱东悦正在下棋。
棋盘很好用,苗盈东用手一『摸』,就知道象棋上写的是什么。
邱东悦还是老输,都快输的没有信心了。
“你怎么这样啊?都不兴让我赢一盘的啊?”邱东悦不满了。
谁老输也容易丧失信心啊!
“让你啊?要不然你把我的一切都拿去?”苗盈东很正经地说到。
“真是的,那还下什么劲儿啊,可我老输!今儿不来了,太受伤!”邱东悦不想下了。
南沥远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他觉得两个人在凉爽的夏风中,在木质的房子里下棋,真的是一件情趣满满的事情。
一开始,他还挺不看好两个人。
反而是三儿,可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也可能这两个人的确有缘分吧。
名字中都带着“东”字,一天生日。
“二东挺有情趣的,在下围棋,别人整天忙死了,你们俩岁月静好!”南沥远说到。
邱东悦没有意会过来“二东”说的是谁。
是苗盈东接的话,“我一个孤寡老人家了,还不许我下下棋?我可比不了你和三儿,天天秀恩爱!”
“你们二东这不也挺恩爱的么?”
邱东悦这才反应过来,南先生说的“二东”是谁。
还有她怎么感觉苗盈东话里有话?
邱东悦脸一红,说到,“南先生来了,你们肯定有事情讨论,我先走了!”
站起来就去了苗盈东的房间,收拾东西了。
南沥远果然和苗盈东讨论起来收购的事情,说他的资金已经备齐了,随时可以收购。
不过,收购叶家,可是要耗费很多的钱啊,好在他能拿得出来。
“那就等通知了!”苗盈东边喝茶边说到,接着转移了话题,“我现在越来越适应眼睛看不见的日子了,我是不是堕落了?”
南沥远高深莫测地笑笑,什么都没说。
南沥远走了以后,邱东悦和苗盈东随便聊起来。
“我多么希望你快点儿好起来啊。”邱东悦边抽床单边说。
“怎么了”
“我在这里待的太久了,也没去过学校,学校上课,我还要实习!”
苗盈东促狭地一下,“怎么?伺候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