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苗盈九无意中说到,她的姨夫有很严重的肝硬化,就是这几天的事儿,现在等待肝源。
顾三儿想了好久,才想起来苗盈九的姨夫就是南沥远的爸爸,也就是她的爸爸。
“我爸怎么了?”顾三儿拿筷子的手顿住了,特别吃惊。
姜淑桐一听这“我爸”也很诧异,不过想了很久,才想起来,苗盈九说的是南明骏,她也很关心。
苗盈九说她姨父年轻的时候很拼命,肝有问题,现在非常严重,可他哥再有钱,也找不到肝源。
顾三儿愣住了,沥远没告诉她啊。
最近的事情,应该就是她要去法国之前,他为了不影响自己的情绪,选择没有告诉她。
顾三儿很苦恼。
今天晚上,苗盈九吃了晚饭就回家了,姜淑桐刷的碗。
既然南沥远不想让自己知道,自己就当不知道的,顾三儿给她哥打了电话,毕竟哥是医学界的人,想必有些资源是有钱也买不到的。
听到顾念桐这么说,顾行疆说,“这事儿南哥没告诉我,南伯父病了,我一定全力帮忙!”
顾三儿要挂电话,临挂电话以前又对他哥说了一句,“一有消息就马上告诉我啊,等不得!”
“知道了!”
顾三儿的心里如同吃了苍蝇一般。
他当自己是小孩子吗?自己一点承受能力都没有?
姜淑桐告诉顾三儿,说如果南沥远要来的话,她明天要去时代广场那边的酒店住了,顾明城已经给她订好酒店了,这件事,对姜淑桐的打击也不小,纵然她对南沥远有点儿意见,但对南明骏始终没有,人家也没有对不起三儿的地方,换肝这件事情,他找不到肝源的话,她只能打电话找顾明城了。
但是当着三儿的面,姜淑桐有些话不好说,所以,第二天傍晚,她给顾明城打了电话,说了南明骏的事情,也说了南沥远没告诉三儿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就提起了叶茂琛,还说叶茂琛的妈妈是做中医中药的。
“他妈是干什么的?”顾明城的重点显然不在叶茂琛身上。
“做中医中药的!”
“医学界的人?以为只有他们家是医学界的人么?”顾明城声色凛凛地说了一句。
姜淑桐并不晓得顾明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顾明城却晓得,如果被这个叶茂琛捷足先登,找到了肝源,想必,南沥远将来就有把柄握在叶茂琛的手里。
这一招,他顾明城是是防的小人,不是防君子!
做人处事,要多一个心眼。
挂了姜淑桐的电话,顾明城的电话就打给了顾行疆,顾行疆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对着顾明城说,“爸,我刚才已经问了院长还有医学界的朋友,一来我不知道南伯父的肝脏各方面的指数,二来,现在全国都缺,人体器官本来就缺,有钱也买不到!”
“我让你问另外一个人!”
“谁啊?爸?”
“Adam!”
顾行疆想了想,对啊,Daddy在瑞士工作,已经做到了很高很高的地位,想必,他的信息要宽广很多,比起只在中国找,这条渠道更宽!
有时候用钱都买不到的肝源,可能在医院,能够第一时间得到免费的,这些,如果不在医学界,很难知道。
可爸为什么不自己打电话给Daddy?
顾行疆的电话打给了远在瑞士的Adam!
南沥远是在一天夜里到达的纽约。
进小区的时候,看见叶茂琛正从小区里走出来,他咬了咬牙。
他并不知道,他来之前,叶茂琛站在顾三儿的楼下,站了足足有半个小时,也抽了半个小时的烟。
顾三儿家楼层号,他是那天看到顾三儿按了电梯以后,他等在楼下,看到电梯停在了哪一层,他判断出来的。
“叶总去我家,也不跟我打声招呼吗?”南沥远一副风尘仆仆,却屏住怒气的样子。
叶茂琛手里夹着一根烟,眯着眼睛笑了一下,“抱歉。”
擦身走过南沥远,要过去的时候,他说了一句,“听说最近令尊肝脏有问题,需要我帮忙就说。我妈给各大医院供药,可能有这方面的资源。”
“谢谢!”南沥远说完了这句话,就上楼了。
所以,叶茂琛现在都开始登堂入室了?
……
自从那天苗盈九给妈做了一顿饭后,姜淑桐天天念叨着让顾三儿跟着苗盈九学习,顾三儿惦记着南沥远,心不在焉地学了两天,不过饭做出来,却有几分样子了,毕竟苗盈九教的也细心。
姜淑桐搬去酒店以后,苗盈九和三儿在这里住。
吃饭的时候,苗盈九接到一个电话,说她去一会儿就回来,保证三儿睡觉以前回来。
三儿说,“半夜了,你别来回得太赶了。我今天晚上将就一晚上行了。”
然后,门响,南沥远进来了。
“南叔?你怎么这么晚?”顾三儿从餐桌上站起来,走到南沥远面前,踮起脚尖就亲吻起他来。
南沥远看着桌子上两个人的饭碗,说了句,“刚才有人来过?”
“嗯,小九刚走啊。幸亏你来了,要不然我今天晚上会害怕死。”顾三儿边给南沥远脱下大衣边说,“好久不见,三儿好想你啊!”
小九刚走?
那个人没进门?
顾三儿抬起头来,看着南沥远有些倦容的脸。
“爸怎么样了?”顾三儿双手背在身后,仰着脸,对着南沥远的脸问到。
“你知道了?”
“嗯,小九告诉我的!你别着急啊。我相信爸肯定吉人天相的。”顾三儿把南沥远拉到饭桌边。
“肝源很难找。全国都很难找。”南沥远坐在餐桌边说到,顾三儿饭还没吃完,一边吃饭。
“嗯,然后呢?”
南沥远盯着顾三儿的脸,“如果实在找不到,我可能会捐肝给爸!”
“嗯。”顾三儿回了一句。
南沥远皱着眉头,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顾三儿,“我把我的肝捐给爸,你同意?”
顾三儿抬起头来,很正经地说了句,“我同意啊!”
说话的样子,仿佛是一个没有心肠的人,恨的南沥远牙痒痒。
顾三儿又低下头去,准备吃饭,下巴却猛地被南沥远钳过来,面向他,“再说一遍,你同意!”
他捏得顾三儿生疼,从小到大,根本没有人这样对过顾三儿了。
“我为什么不同意啊?难道看着爸去死吗?你也说了,实在不得已的情况!”顾三儿说话的样子,真的像是没有半点儿心肠的人。
她也想过了,这件事情,尽人事,知天命,如果实在找不到,而且只有近亲属能救的话,南沥远捐出来,她会同意。
南沥远目光盯着顾三儿盯了两分钟,恨不得扇她一耳光。
他的手猛地往旁边扭去,松开了顾三儿。
娇滴滴的小女子,他下不去手。
顾三儿的眼中,始终是无辜的光。
“也对。是我一厢情愿捆绑的你,你不过找了个免费做饭的,刷碗的,陪睡的,买房子的,给你出学费的!是不是,顾念桐?你可以不问一句,随便打掉我的孩子,也可以随便随便谈情说爱!你没有任何责任。”说完,南沥远就上床去睡觉了。
从南明骏的医院出来,南沥远直奔机场,毕竟那么久都没见他的三儿了。
想不到在小区里看到一个给他添堵的人,真正添堵的人,还在家里。
这套LOFT,总共有两个卧室。
他没去顾三儿睡觉的那个卧室。
顾三儿看着他生气离去的身影,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是不该同意吗?
可是如果她的爸爸妈妈有病,她也会捐给他们的啊,别人即使拦也拦不住。
顾三儿还坐在楼下吃饭,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在了碗里,怎么都吃不下饭了。
他楼上的灯熄灭了,估计是睡了。
顾三儿去厨房,学着刷了碗,还不小心摔碎了一个。
这样的震天响,南沥远竟然也没有动静。
应该是真的生她的气了吧!
顾三儿刷碗的动作很慢,一直用水龙头的“哗哗”声掩饰她的哭声。
刷完了碗,她就去睡觉了。
顾三儿的电话打给了她爸。
现在,中国还是白天。
顾明城正在家里,奚瑶上门了。
顾明城坐在沙发上,一种王者的样子,对着奚瑶说,“我一向不喜欢非处.女,既然那天你的前位金主都去了,你说我能怎么办?我向来也不喜欢和别的男人分享一个女人。我太太是这样,别的女人更是这样!所以,现在,你看着办。”
奚瑶站在顾明城面前,整个人特别臊得慌。
那天明明是顾明城约她去开房的,可是谁知道进去的人竟然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人,这个人看起来比顾明城差了不止是十八个层次。
奚瑶想了好久才想起来,这个人是她在夜店工作时,接的第一个客人!
那个四十多岁人对着奚瑶说,“既然当了婊子,就不要装纯了!”
恰好这时,顾明城进来了,恍然大悟地说到,“原来你在夜店工作过。”
那一刻,奚瑶的心一下子从天堂掉到了地狱。
顾明城一看到是三儿的电话,接了起来,“怎么了?三儿?”
顾三儿就在电话里哭起来,话怎么都说不利落了,只是说,“怎么办啊,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