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越攻吴
勾践北上，吴国并不震惊。外松内紧的檇李县令王孙勇就毫不犹豫学当年公孙信的策略，组织百姓龟缩檇李，决心死守檇李。
可是他却发现，路过的越军压根没有看他。就急忙北上。
他不由狐疑。
县尉问他\\u0027“需不需要截杀”,王孙勇摇头，“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即可，如果是他们粮草队伍经过，可派少量骑兵截杀。其他的事不归我们管，对了通知了郡守了吗”。
“按时间，估计早就知道多时了。”“既如此，我们继续死守即可。”王孙勇性格很绵，属于那种办事谨慎到了极致的人物，比起他当外交官出身的老爹，更加小心。更何况他老爹早就告诉他，只要城不破，就是大功劳。他又何必冒险拿命和勾践文种范蠡那群亡命之徒玩命。
他倒是波澜不惊，可是公孙信就没那么好过。除了汇聚各县百姓到姑苏避难。那还得通知北面的元阳，朱方城，和居延三县死守，那也是上万户百姓，除此外还要派人急报江都。
除此外这个时候正好是第二季农忙时机。他也顾不上，让士兵犁了水田，破坏了庄稼。没办法，坚壁清野的目的就是不能让对手就食于吴。他不得不如此。
自然执行的郡兵那就非常伤心，他们好不容易组织家人播种好，没想到还没有收获，就要铲除。太过于心痛。其中酸痛，不为外人道。
越国入侵，这让即使是早有准备的吴国也是震惊一把。
可以说自从夫差在夫椒之战全胜勾践，却放他一条生路以后。吴越争霸的主动权就变成越国把持。三年前越国偷袭吴国，今年越国再度来犯，都已经表明这个巨大的错误带来的后遗症是如何深远，无时无刻不告诫当政者，施政需要深思熟虑，不能任意妄为。
此时掌握江都实权的并不是名义上的太子建国太子安。而是丞相王孙雒，左右相辛评和萧靖，还有大将军公孙雄这几人。加上各安其职的六部尚书，侍郎们。
“越国来犯，早在意料之中，各部按照既定战略行事。吴郡各县各自据守城池，严防死守，不得给越国任何可乘之机。江都郡兵汇聚江都，严守都城。盐城郡兵分兵南下，接管海门，泰县等防御。广陵郡兵，江西郡兵，戒备吴越边境，防止越军突袭”。
位居高首的王孙雒在紧急朝会上面，面对勾践带兵两万攻打吴国，选择“冷处理”。
各郡除了戒备以外，竟然没有支援计划。
至于江都朝堂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就在于，此前三年，吴国都在谋算，如何抵抗越国入侵。可是却发现，同等兵力下，如果不是禁军对上，基本上郡兵都不是同等越军对手，这还不考虑统帅智力问题。
面对如何同时两面迎战楚越的问题上。最终只能得出了一个保守的共识，那就是只能防守。只有借助城池地利的优势，才能抵消越军战斗力上面的优势。甚至更加具有优势。
因为吴军是保家卫国战斗力翻倍。占据城池就有了地利。而越军虽然战斗力更强一点，可是人数稀少使他们致命弱点，只要跟越国打消耗战，那么即使是江都被攻占，那都是可以接受的。因为攻占江都，越军不死上上万人几乎不可能，可是越国有几个上万人。可是吴国就有很多江都规模的城池。
这种“消极抵抗”指导了吴国。尤其是西面已经成功侵占了楚国九县以后，他们更加放心了，因为就连江西，广陵的兵马都已经及时班师。在兵力上，越军绝对劣势。
这种战术历史上斯大林用过，对付骁勇善战的德国钢铁雄狮，也在库图佐夫领导下耗死了 欧洲霸主拿破仑的百万雄师。这种战略的核心只有八个字“据城死守，坚壁清野”。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吴国智力上面能辗压文种范蠡勾践三人的，没有，就是计然也没办法。
既如此，吴地就选择用吴国的上等马拼掉楚国的中等马。至于越国，只能那个用中等马也就是公孙雄父子来抵抗越国的上等马。
吴国的法制社会基本成型，使得王孙雒的指挥迅速成为各郡县的政令。快速执行。
实际上三年前那场大战，早就让吴国百姓犹如惊弓之鸟。一听到越国杀来，就往城内跑。实际上他们家产绝大部分都在城内保存，比如夏天刚收的粮食。至于城外的土地，他们也只能任由越国践踏了。
八月中旬，楚国白公胜之乱一个半月以后。吴地刚刚平定汝南五县。
这个时候，严阵以待的公孙信和他的叔叔公孙霸，早就汇聚吴县一万五千户，近八万军民。
此时，外城墙早就被修复。可是三年前那把大火的遗迹还是触目惊心。焚烧的城内房屋到现在都没有清理完。如今倒是方便了公孙信，直接就把石头，木头等取来作为守城工具。
此时各处大门外的桥梁不是烧掉了，就是被拆了。吊门更是被拉起，高高锁在城门附近。铜皮大铁门也被巨石封堵，要撞开，并不容易，更不说士兵还会死命的挡住城门被撞开。
而就在这时候，灵姑浮带着三千骑兵率先杀到。反正公孙信看了就是大吃一惊，因为马镫等各种吴军骑兵才有的装备，越军都有了，也不知道不起眼的马蹄铁有没有装上。
但很显然，越军骑兵的手臂也已经被解放出来，紧靠双腿夹紧马腹以及马镫借力，就能让他们在不突然加速的情况下，保持稳定。而双手就能先后用弩，弓先后远程打击，然后是长矛和短剑肉搏。
而显然吃了大亏的范蠡都把他学会了，并在越军加以推广，如果不是吴国封堵，战马稀少，恐怕他们会组织更多骑兵。可惜越国并不产马，就是这三千战马，其中大半到来自楚国的援助。
而楚国战马也是来自秦国，他自己的战马，很难称之为战马。
南马不如北马几乎是常识。不论是负载力还是耐力，又或者适应力，都不如北方马匹。
由于吴都堵在越国北方，加上楚国路途遥远，道路艰难，最终越国试图大规模装备的可能性真心不高。
这样让公孙信松了口气。
而突然来到的勾践看了姑苏一眼，也是邹眉。没想到还是三年前一样的战局。虽然他得知守军只有一万五，比三年前少了一半。可是同样知道，此时城内可没有什么内应，更没有愚蠢的太子友被他们劫持。至于公孙信，三年前围攻檇李，他就已经领教了这个人的无赖和坚韧。
“大王，看了情况不妙，一路走来，稻田，河流都被人为污染剪除。我们粮食不远千里从越国运来，恐怕很难持久。”远征，尤其是不能在敌国抢劫的远征，那么所需要的粮食会巨大的。其中运输近四成会被运送的农夫路上吃掉，剩下的才会交给军方。
如果不能速战速决，那么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需要至少一年的积蓄，越国如今即使积蓄三年，可是三年间也是战火不断，为了绞杀百越。也是耗费巨大。
勾践点头“那怎办，总不能就此打道回府”。
文种也知道不能半途而废，于是道“不然让灵姑浮将军带着骑兵向北继续北上，看看有没有可乘之机。”。
就在文种想办法避免强攻找办法的时候，北上的灵姑浮也发现，三千县兵据守居延，四千县兵据守朱方城，三千县兵据守元阳，至于更远。灵姑浮也不准备看了。大致上也基本上知道，吴国的打算。
汇报勾践的他也叹息“相比起夫差，现在的吴王地就是一个懦夫，压根不敢和我们决战”。
勾践稳重如山，面沉如水道“相国有什么办法没有”。
“要么强攻姑苏，但是我们兵力和守军差不多，基本上没有胜算”。勾践点头。重新修复的姑苏外城就给了勾践莫大压力，伍子胥孙武潜行设计的姑苏城几乎没什么致命破绽，想要攻城，必须付出代价。
“因此，我们必须另外想办法，大王，我有一条毒计，可逼迫吴军决战”。文种突然很阴险的说。
勾践道“说来听听”。“我们直取居延和朱方城已经吴军放弃的其他中小城池。然后转而南下夺去姑苏，檇李”。勾践道“那样岂不是一样要强攻。”。
“我们可以扰乱吴军视线，让他们难以知晓前线战况，只要切断了江都和姑苏联系，我们就可以做更多事情。”勾践点头。“细细说来”。
随后勾践一把火把护城河上面的浮桥之类一把烧掉，防止守军出来。
然后扎营后，却让灵姑浮带兵三千，也就是全部骑兵在城外虚张声势。
随后勾践文种，偷偷地秘密的，悄悄地连夜直扑居延城。
果然居延县令突然发现，自己被包围了。三千人被一万七千越军包围了。五六倍的越军围困，真心要命。县令都有点后悔迁回来了。但想想那时候自己带头要迁回来。也不能怨别人，只怪自己贪图吴郡空下来的大量土地。贪图新郡守公孙信一系列招纳民众的优惠活动。
之后的事情
不难想象，勾践组织大军以绝对优势，推掉了护城河，然后云梯，撞车，先后对着城池杀出去。
很难想象，密密麻麻，一队又一队的越军不断攀爬城墙。
而守军的吴军，自然是不断向下投石，砸木头，弓弩射杀几乎不停歇。也许他们互不认识，也许他们毫无仇恨，可是此时他们就好像杀父之仇，夺妻之恨那样深仇大恨的想置对手于死地。
开始新兵还不习惯，可是当身边的战友，同乡，甚至是堂兄弟，表兄弟被敌人射杀以后。
他们就是生死大仇。
越来越多的人已经变成杀红眼的机器人，他们只有一个执念，杀死对手，杀死他，报仇，报仇，也是保全自己。
强度惊人的勾践还是没能一鼓作气拿下居延，不仅仅是这个城池巨大，更多的还是守军得到了城内上万百姓的拥护。老人帮着搬石头到城墙下，妇孺为他们烧水煮饭。甚至大胆的壮妇跟在丈夫身边给他们烧火油、烧开水，让丈夫可以更快浇下去，杀伤敌人。热开水和热油对敌人杀伤并不比石头，巨木低。虽然难以死人，可是皮开肉绽的士兵压根不能在作战，只能成为累赘。
傍晚退兵的勾践，看不出心情几何。
“伤亡多少”。“战死一千三，受伤不下两千”。文种沉重的说 ，越激烈的攻城，带来的伤亡也更加恐怖惊人。“大王，明日需不需要放缓”。文种担心伤亡太大。
勾践冷笑“你以为吴国会任由我们驰骋吴郡。恐怕现在吴王地就已经知道我们入侵，只是远在楚国，没来得及赶过来，只要他班师，那他就能调动超过十万的主力和我们决战。想想军师介绍的那只吴国铁骑，寡人就坐立难安，我们只有三四千，可是吴国却有一万五，他们储备的战马甚至超过五万匹。随时可以补充。而我们就不行。我们几乎没有储备战马。就连挽马都不多。我们不能在有利于吴国的地理环境下和他们决战。所以迅速拿下吴郡，进而割据吴郡以自守，让吴郡转入围攻，那么我们就能不断向北扩展，这一次拿下吴郡，下一次我们就能拿下江都，拿下江都，吴国就被切成三块。任我取舍。”
文种也被勾践的心思惊叹。
最后下了论断“五日内夺去居延，十日内夺去朱方城，然后南下会和军师围攻姑苏”。
文种点头，就去安排具体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