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纪元现在也豁出去了。
他的脸莫名其妙长了一脸大疙瘩，怎样都治不好。
本来他还有些看不上何灵灵，这个农村姑娘学历不高，也不是正式工，以后两人成家，不一定说得上来话。
前面一年，何灵灵两周一封信，他两三个月才回复一封。
何灵灵还是很殷勤，并没有反感。
第二年他回复的勤快些，也纯粹是因为他破相了，他大学同学没人看得上他。
在前半年，何灵灵突然间不给他写信，他就猜到事情有变。
今年寒假回来，果然不出他所料。
何灵灵一直在躲他。
不过她身边也没有其他男人出现，这正是他诧异的地方。
“你娶不娶媳妇跟我有什么关系？二十二那天，谁让你不抓住机会！我堂姐可是大美人，你中途跑了......”
何灵灵忍不住怼了回去。
赵纪元脸上疙瘩遍布，也瞧不出他是什么表情。
“我娶的是媳妇，不是祖宗！”
赵纪元见过何胜安，腊月二十二那天他确实有些心动。
他远远看到何胜安是怎么躲过算计，能看出来是有些功夫在身的。
他想找个知冷知暖的媳妇儿，可不是要人呵护的娇小姐，万一一言不合，何胜安动手怎么办？
赵纪元找到何灵灵房间的时候，两人就来到墙根儿底下说话。
他们声音不算大，还是被何胜利听见。
他到后院洒脏水，没想到听到这番话。
等他听到那天落水的事情，不单单是姐妹间的龃龉，中间还横插着赵纪元，心里的怒火怎么压都压不住。
回到厨房，他和何胜安把事情说了一遍，谁知道他妹子竟然不在意。
“他们打的算盘，我当天就猜到了。何灵灵之前给他写信，就是想和他处对象。我暑假回来那趟，何灵灵就不提这事儿了。”
何胜安从饺子馅盆里舀了一小勺酸菜肉馅，学着何母的样子把它包成元宝状。
她这样淡定，何胜利有些拿不准她是什么态度。
“有一次方华带我们去县城，和那个韩明晖走了个面对面......何灵灵那会儿就有些不正常，估计是移情别恋了。”
方华这个名字一出，屋里的人都有些不自在。
尤其是何胜利。
方华在他面前并不多言，没想到和男人的关系还不错。
何胜安察觉出不对劲儿，又把话题拉到何灵灵身上，“别管何灵灵了，事情都过去了，让他们狗咬狗去。”
她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作者的推波助澜，她如今也不关心二房的人怎么样。
“不要管别人，过好咱们自己的日子才是正经。”何胜安随口一句话，让其他三人手中动作都一顿。
“好了，别去凑热闹，给你安排的活计都做完了？
去雪堆里取几块猪肉出来，年夜饭咱们要比往常吃的还好！”
何母训了何胜利几句，他才悻悻出门。
他刚才本来还想跳墙过去，把何灵灵和赵纪元收拾一顿。
何灵灵落水那天，他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还没接受方华跟着未来妹夫跑了的事实。
在二房发难的时候，没能及时保护母亲和妹妹。
现在又听到两人的谈话，强忍住没出手。
何灵灵不想嫁赵纪元，祸水东引，让他妹子嫁，怎么就那么脸大呢。
蒋星阑和赵纪元在一起，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何灵灵不想嫁，他偏要把他们凑做一堆。
何灵灵不知道就是一场小声谈话，就被人听了去。
她见赵纪元不撒口，就借口头疼，想回屋歇着去。
她刚一转身，就看到何胜开在一旁菜窖口露着脑袋看他们两个。
何灵灵对上古井无波般的眼睛，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赵纪元嗤笑一声，“你看你大哥，就是一个傻子，你嫁给我他能娶到我妹妹，怎么看都划算。”
“大哥，你快回屋，一会儿我下去抱白菜。”
何胜开听话的走开。
“你看他那傻样，养这么大也是浪费粮食。呵呵！”
“你才浪费粮食，瞧不起我大哥还想娶我，做梦呢！”
何灵灵猛地推了赵纪元一下，他趔趄一下扶住身旁的老槐树才站稳脚跟。
“你不想嫁，我手里还有你的信呢！你的名声都差了，在娄瓜县你还能嫁谁呢？”
赵纪元冲着何灵灵喊道，“你等着！”
何灵灵刚才就是去追何胜开，扶着他的手一颤，“我就是不嫁，你还能强娶？”
他们两人之间的纠葛，总要了断。
她现在就拿定主意不嫁，父母应该不会勉强她。
何胜开回头看了一眼赵纪元，随着何灵灵回屋。
赵母也从堂屋出来，双方打了个照面，她冷哼一声，“不想嫁，当初是谁写信给我儿子献殷勤？我儿子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今年毕业就是吃皇粮的人，你还瞧不上？”
何灵灵没有吱声，只是朝何胜开身后躲了躲，避过赵母那不屑的眼光。
赵母见此更来劲儿，“当初可是你纠缠我儿子，要不是看在你会对我儿子好的份上，你以为我们家会娶你？”
她上下打量何灵灵，仿佛在估价，“长得小鼻子小眼，身材干瘪，要啥没啥，也不知道能不能生儿子！你倒摆上谱了，这不是你纠缠别人的时候了？当时恨不得倒贴，呸！”
“你再说，我撕烂你的嘴！看不上我闺女你还来，带着你癞蛤蟆儿子滚出去。”
何二婶推搡赵母出去。
好在今天是除夕，下午开始鞭炮不断，何家也没有邻居，她们大嗓门也没传出去。
“行了，你不想嫁就不嫁，赵纪元她妹子听说是个聋子，你哥已经这样了，肯定要给他找个健全的。”
何二婶安慰几句就钻进厨房忙碌，没有打下手的，她准备祭祖的东西就有点儿吃力。
何灵灵和何胜开站在台阶上，一动不动。
“何灵灵失魂落魄地走回房间，没有看到何胜开眉头皱紧，眼中寒光一闪而过。”
方华敲完几行字，收好笔记本电脑，轻舒一口气，“掌握别人命运......这感觉还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