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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翔带领残军和义和团退到了北大岭,北大岭是小兴安岭上的隘口,小兴安岭险峰连绵,沟壑纵横,森林遮天蔽日,林密草深。一道关隘扼守在崇山峻岭间,隘口两侧危崖蔽日,狼牙磋峨。
过了北大岭,齐齐哈尔再无遮蔽。这是齐齐哈尔北部的天然屏障。风翔一到北大岭,马上下令挖掘防御工事,清军和义和团在隘口两侧和出口都布置了阵地,形成了一个三面包围圏。
八月九日上午,阳光挡在云层后面,天色昏暗阴晦,大道上腾起烟尘,远处传来马蹄踏在大地上的轰轰声,山角处,露出了黑压压的黑色圆筒卷毛高帽,黑色大氅在尘土中飞扬。
哥萨克骑兵团浩浩荡荡的向北大岭追击过来。哥萨克骑兵团后面,装备精良的俄国步兵望不到头,俄兵斜背步枪,马车拖着大炮,阵形森严,气势恐怖。
风翔率领清兵埋伏在隘口两侧的草丛里,看着连年科卡姆弗率俄国兵走进包围圈。俄国兵接近隘口入口处的一座石头庙,这座石头庙正位于清军包围圈的中间。
突然,隘口南侧炮声隆隆,炮弹向俄军飞来,落在哥萨克骑兵团队形里,几名哥萨克被炸下马。哥萨克骑兵团没有想到清军还有能力打埋伏,被打得猝不及防,跳下马在原地转了一会儿,发现炮弹从飞来,嚎叫着向清军南侧冲去。
这时,哥萨克骑兵团北侧和后侧也射出密集的枪弹,哥萨克被打的昏头转向,慌慌张张的躲向石头后面。
连年科卡姆弗躲到隘口入口的石壁下,手举望远镜观察一会儿,判断是钻进了清军设的包围圏。他轻蔑一笑,并没有下令撤退。反而命令俄国兵就地反击。俄国兵据守在石头后面,架起马克沁机枪,向隘口两侧的山坡上扫射。
俄军炮兵也布开炮兵阵地,向隘口两侧的山坡上开炮。清军火力被压制住。连年科卡姆弗又命令哥萨克骑兵绕到侧翼包抄清军。
六百多名哥萨克骑兵绕向清军侧翼的一条小道,小道上有一座小木桥,叫八里桥。通过了八里桥,就可以从侧面爬上山坡,清军阵地侧翼就暴露在眼前。
风翔从望远镜里,看到哥萨克骑兵正奔向八里桥,判断俄国兵要迂回包抄清军阵地,命令那尔赛和鄂温克骑士赶在哥萨克骑兵之前到达八里桥阻击。那尔赛知道哥萨克骑兵一旦通过八里桥,就再无险阻,直接攻上清军阵地侧翼。他率领鄂温克骑士迅速冲向八里桥。
鄂温克骑士刚到桥头,哥萨克骑兵已经在八里桥另一头出现。那尔赛策马径直冲向哥萨克,鄂温克骑士紧紧跟在后面,犹如狂飙横扫过去。
鄂温克骑士在马上平端步枪,一排排子弹射过去,象抛向哥萨克的一道火网。几名哥萨克掉下马后,哥萨克摸不清情况,退下桥头,向后跑去。
那尔赛抓住时机,把几段倒木搬上桥头,横在路上,筑起路障。又率鄂温克骑士埋伏在桥头路边树林里。一会儿,六百多名哥萨克骑兵又列出队形,一声呜嗷,哥萨克骑兵嚎叫着,瞪着凶狠的眼晴又向八里桥冲来,手端马枪射出密集的子弹。
路面很窄,哥萨克骑兵挤成一团向桥头冲来。那尔赛和鄂温克骑士毫无惧色,依托桥头旁的树木阻击哥萨克。子弹集中射在桥头上,把哥萨克骑兵拦在八里桥对面。
哥萨克骑兵想从河水里渡过,河水深邃遄急,哥萨克骑兵骑马下河,被河水冲得站立不住。哥萨克骑兵冲不过桥,急的在桥另一头直打转。
清军阵地正面,连年科卡姆弗排开十门大炮轰击清军阵地,俄军以更加凶猛的火力优势轮番向清军阵地冲击,清军渐渐粮弹耗尽,援军无望,士兵一个个倒下,颓势渐现,阵地动摇。
连年科卡姆弗看准时机,带领俄军猛攻南侧。西南侧的阵地被攻破,守西南侧阵地的童必胜惊慌失措,率队向隘口里撤。风翔看见阵地被撕开缺口,驰马赶了过去,愤怒叱喝童必胜:"你擅自撤退,要导致全线崩溃,我命令你马上夺回阵地。"
说罢,驰马持枪向俄国兵射击,正在后退的清军随着风翔转身,一起呐喊着向进入阵地的俄军攻击。冲进阵地的俄国兵抵挡不住,转身逃出阵地,向后跑去。
风翔率清军驰马追击,突然一颗子弹击中风翔肩部,风翔向后翻下马去。亲兵赶过来扶起风翔。风翔站起,翻身上马,继续冲向俄国兵。又飞来一颗子弹击中风翔胸部,风翔又向后折了过去,翻身落马。风翔又咬牙站了起来,爬上马背,大声呼叫清军追击俄国兵。
风翔一抖缰绳,正策马追击俄国兵,突然仰头向天,口中喷出鲜血,殷红的鲜血向空中喷出丈余,尔后跌落马下。老将军仰卧绿茵茵的草地上,仍呕血不止,一会儿溘然长逝。
临死时,他翻身向前爬动,头向俄国兵逃跑方向,保持着向前爬的姿势停止了呼吸,眼睛仍然怒视前方,花白的胡子上沾满鲜血。老将军的鲜血溅落在繁茂的草丛里,茵茵绿草丛里开满了鲜艳的红花。
那尔赛和鄂温克骑士坚守在八里桥,弹药也渐渐耗尽。六百多名哥萨克骑兵整顿队形,呼啸着又向八里桥冲了过来。那尔赛把空枪背上,拔出马刀,挺立在赤骥马上,在桥头上立马横刀。
鄂温克骑士们也拔出马刀,簇拥在那尔赛身旁,色勒乌特骑着艾叶青紧紧挨着父亲。那尔赛神色冷冽,眼睛冒出了火光,盯着挥舞马刀冲过来的哥萨克。密匝匝的黑色圆筒卷毛高帽雍塞了大道,仿佛要一口把这百十个鄂温克骑士吞掉。
那尔赛身后传来了山呼海啸般的战马奔腾声,五百名小兴安岭鄂伦春猎人暴风骤雨般扑向哥萨克。鄂伦春猎人骑在飞驰的马上,双手端枪,枪响处,哥萨克人仰马翻。中弹的哥萨克翻到河里,空鞍的战马回身乱撞,又把哥萨克撞下路基。
鄂伦春骑士象锐利的钢矛,刺穿哥萨克骑兵队形,哥萨克乱成一团,拥挤着往回跑。鄂伦春骑士追击出三十里。沿途丢下一路横七竖八的哥萨克尸体。
八月十四日,黑龙江将军寿山任命恒玉接替风翔任北路翼长,管带喜昌为后路统领。恒玉集结起剩余清军,在北大岭隘口出口修筑阵地,继续阻击俄军。八月十五日,俄军两门大炮向清军阵地正面轰击,俄国兵开始进攻。哥萨克又绕到侧翼包抄。
恒玉命令那尔赛率鄂温克骑士防守阵地后面。那尔赛率鄂温克骑士在阵地后面埋伏好。哥萨克绕到侧翼山坡树林里,隐藏起马匹,向清军阵地背后扑来,正扑进鄂温克骑士的埋伏圈。
哥萨克全部进入埋伏圈,那尔赛瞄准领头的哥萨克,一枪掀开天灵盖,埋伏的鄂温克骑士一齐开火,哥萨克倒下一片。剩下的哥萨克慌忙拖起死尸和伤兵,向山下跑。鄂温克骑士起身追击,正面进攻的俄国兵见包抄的哥萨克中埋伏惨败,赶紧调转枪口,向追击的鄂温克骑士开枪,俄军两门大炮也开炮阻拦鄂温克骑士。那尔赛和鄂温克骑士被拦住。逃跑的哥萨克丢魂落魄的跑到山下。俄国兵也精疲力竭,不再进攻,退到库尔木露宿。等待后面的援军。
八月十六日,俄军增援的斯列坚科预备团,后贝加尔炮兵营第一炮兵连,阿穆尔骑兵第六分队赶到北大岭。俄国兵又改变战术。
午夜,北大岭下鬼影幢幢,俄军倾巢出动偷袭清军阵地。小兴安岭上暮霭沉沉,空中愁云惨淡,寒风料峭,林木萧森。昏暗的夜色下,一支哥萨克骑兵向清军阵地后面的一道山沟悄悄驰去。
俄国人战前派出的间谍已经绘好了北大岭的地形图,他们从地形图上查出,北大岭的岭北清军阵地后面斜插一道山沟。山沟隐藏在密林中,山沟尽头是一道斜坡,攀上斜坡,就是清军阵地后背。这条路隐蔽在密林里,清军不知道。
哥萨克骑兵驰进山沟,穿行在密匝匝的树林里,走了半天,来到沟底。哥萨克藏好马匹,开始攀登斜坡。
清军阵地正面,俄军排列了十二门大炮,拂晓,俄军大炮开始轰击,吸引清军注意力。清军阵地上烟雾弥漫,弹片横飞。俄军集中了五百名萨克骑兵向清军阵地左翼进攻,步兵团从正面进攻。恒玉带领清军凭据阵地向俄军猛烈扫射。俄军被压制在山坡下抬不起头。
突然,清军背后枪声大作。包抄的哥萨克攀上斜坡,把马克沁重机枪抬上山坡,对清军阵地猛烈扫射。清军阵地壕堑里血肉横飞,清军统领崇玉和左营管带瑞昌正在指挥扫射向阵地正面进攻的俄军,子弹从后背射进,
崇玉和瑞昌阵亡。统领喜昌和管带联和负伤。清兵纷纷爬出壕堑,向隘口出口逃去。正面的俄国兵也冲上山坡,清军溃败,满山乱跑。北大岭隘口失守,通往齐齐哈尔的北大门洞开。
恒玉带领残军退到齐齐哈尔,那尔赛肩部中弹,带领鄂温克骑士驻扎在嫩江江岸上。
俄军越过北大岭,进入墨尔根。俄国兵和守卫墨尔根的清军稍一接触,清军便望风而逃。八月二十二日,俄军到达讷莫尔河,隔河和齐齐哈尔相望。
七月三十日,俄军西路军从阿巴该侵入,攻占呼伦贝尔,八月二十五日,占领雅克岭,越过西大岭,齐齐哈尔西大门也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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