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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毛虎闯到了镇国公旗,额木图附近的村屯被抢掠一空。大户小户人家全不放过,财物牛羊都归了卷毛虎。卷毛虎的人马赶上畜群,马车上装满财物,洋洋得意的拉回图哈莫营地。
卷毛虎见到刚布便骄横的说:"额木图周围屯子横扫,什么也没有剩,全拉回来了。我的营地不用开荒种地,出去一趟就够几个月的了。"
刚布心里反感,皱眉说道:"图哈莫只抢大户不抢穷人,特别不能抢难民。穷人抢光了就没法活了。"
卷毛虎脸色骤变,不高兴的说:"什么小户大户,我都不放过。不然我的弟兄怎么活?"???
刚布的脸色也变得铁青,忍了又忍,强忍下一口气。两人虽微有龃龉,已有隔阂。
镇国公旗周围被抢的大户们都拥到了额木图的恩马图坡,镇国公府院子里挤满了人,有的痛哭流涕,有的破口大骂,院子里乱成一片。
镇国公旗的扎萨克,镇国公拉什敏珠尔怒气冲天,在房间里围着桌子乱转。镇国公旗的协理台吉丶管旗章京丶梅林丶参领丶佐领站在旁边。房间里气氛压的人们喘不过气来。
拉什敏珠尔这个人刚愎自用,骄纵傲慢。此刻瞪着阴狠的眼睛大叫:"反了,反了。这些外旗人跑到我的藩地造反,马上派兵,把他们赶出去。"
他对军务梅林伯路喊道:"你马上召集全旗佐领,带着箭丁来额木图,去围剿图哈莫。"
参领丶佐领们答应着,退出了房间,去各苏木召集箭丁。
拉什敏珠尔又叫协理台吉察克达尔巴楞连夜赶往扎萨克图王旗去见乌泰,请乌泰派兵协助。扎萨克图王旗派出旗兵,会同镇国公旗的旗兵,勉强凑集了三百人,伯路带领去围剿图哈莫。
拉什敏珠尔低估了图哈莫。军务梅林伯路带着旗兵刚离开额木图,图哈莫派出的眼线就看见了,飞马赶回图哈莫报告。刚布立刻集合人马,在通向图哈莫的路上埋伏起来。
通向图哈莫的路上,扎萨克图王旗丶镇国公旗凑集的人马开了过来,旗兵们队伍散乱,萎靡不振。扛着步枪,骑着各色杂马,无精打彩的跟着伯路向前走。
伯路骑在马上,左顾右盼,神色紧张。前面是一道峡谷,穿过峡谷就是图哈莫。峡谷中的道路遮掩在树丛里。
伯路见峡谷里阴森森的,心里害怕,停住了脚步,叫过来一名旗兵,让他去峡谷里察看。
旗兵胆战心惊的催马向里走。正走间,突然,从树丛里射出一阵密集的子弹,旗兵"嗷"的一声嚎叫掉下马。旗兵们顿时慌作一团,转头就往回跑。
伯路气得火冒三丈,骑马撵上旗兵,叫骂着把旗兵们拦截下来,带着他们向回跑。跑到峡谷外一道山坡,伯路命令旗兵们停了下来。藏在山坡上的草棵子里。
刚布丶桑布带人追了上来,追到山坡下,伯路带着旗兵们伏在山坡上开枪阻击。子弹密集的射了过来,刚布丶桑布就地躲到大树后,双方在树林里展开激战。
刚布躲在树后,枪口对准对面树丛,等旗兵露头。一会儿,一名旗兵小心翼翼的露出半个脑袋,又慢慢探出身子。悄悄从树丛中钻了出来。旁边又露出几个旗兵脑袋。
刚布屏气凝神,扣动板机,枪口火光一闪,旗兵妈呀一声向后摔了过去。周围旗兵脑袋一下缩了回去。子弹杂乱地射过来,打得树叶噗噗作响。刚布丶桑布也不敢起身。僵持到天黑,刚布丶桑布也没有攻过来。
伯路看夜幕降临,山坡上漆黑一团,对面黑洞洞的,不知道刚布丶桑布在干什么,心里直打鼓。他想:"这是图哈莫的地盘,刚布丶桑布熟悉地形,半夜摸过来偷袭,就全军覆没了。"
一阵风起,峡谷里树枝劈里啪啦乱响,不时"咔嚓"一声,树枝折断,掉在地上。伯路越想越害怕,不敢再打下去了,下令撤退。
旗兵们如获大赦,纷纷扭头往回跑。跑到后半夜,到了额木图附近,才停下脚步喘口气。慢慢退进公爷府。
图哈莫的人没经历过夜战,刚布丶桑布也没敢轻举妄动。趴在树林里不敢动。
天亮了,渐渐看清对面,刚布丶桑布发现对面已经空无一人。刚布丶桑布率人小心冀冀地搜索过来。没有找到旗兵踪影,便率领图哈莫的人马向额木图跟踪而来,在额木图附近扎下营盘,聚集了五百多人。
拉什敏珠尔吓得六神无主,好不容易凑集的旗兵跑回来后,不到一天又溃散了。许多人嚷着回家保护家人,带枪跑回了家。拉什敏珠尔看看公爷府院内,只剩下三十多名府丁。
公爷府外距额木图不远处,刚布丶桑布驻扎的营地里火把通明,马嘶人吼。看上去人就不少。
拉什敏珠尔气喘吁吁的在公爷府里跑来跑去,叫喊着让家丁把财物装上马车,福晋小姐们也都上了马车。公爷府里的官员们也赶紧套上马车,接上家眷。
一群人连夜跑出公爷府,绕过刚布丶桑布的营地,向洮儿河奔去。趟过洮儿河,钻进大山,跑到偏僻山沟里的一座小村子。
众人连饿带吓,跑不动了。拉什敏珠尔问一名管旗章京:"这是什么地方?"
管旗章京回答:"这个小山村叫六家子,才十几户人家,都是公爷府佃户,租种公爷府家的土地。这个地方偏僻,刚布丶桑布找不到这里。"
拉什敏珠尔疲惫不堪地说:"就在这里住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