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决国这是威胁他们西梁国,因为方才那一击,就能轻易的将他们旋机公子的阵法。
百万雄狮布下的阵法,几个指点就能乱他棋局,由此可见,那人绝非简单的人物。
若是让他们西梁得了去,那么天决国的旋机门只怕会被那人“踢了馆子。该”
本来这件事,他们西梁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天决国这么一威胁,这才猛然的惊醒,站在城墙之上的扶卿容有怎样的能力,她不过是指点了一二,就能破他雄狮百万蹂。
这是何等的力量,如此的人才怎么能让出去,这个时代的人,最重人才。
所遇人才,必然要留意,这个薄秋熠来历不明,从未有人知晓他的底细,却突然在这种时候,显出这样的才情,那他们西梁还能这么轻易的放他离去。
现在天决国让他们西梁国交出扶卿容,可见这是对方旋机公子的意思。
如此一来,西梁国岂有不知扶卿容现在的重要性!
“将军,不可——”袁夙见此,不由脸色大变。
谢炆自然是知道这是不可行,他们有扶卿容在这里,还怕他们天决国吗?
他们天决国还真的以为西梁人都是傻子。
“怎么,不交吗?不交也行,你们知道我家公子的本事,只要他想做的事,必然信手得来,”又是那粗声男声远远的传来。
扶卿容眉眼一凝,秦隽还是想要攻城?
也是,如此兵临城下,若是连小小的平安城也拿不下,那岂不是妄费了他的力气。
如此一来,扶卿容的眼神更冷了些。
“谢将军,”扶卿容沉声道了句。
谢炆看向扶卿容,那拧眉的动作也才缓了下来。
“薄公子且请放心,我们不会将你交给天决换取一时之平,就是我西梁拼了命也不会那么做,”以为扶卿容是怕他们西梁交她出去。
扶卿容到不是担心这一点,谢炆还不是愚笨之人,将她交出去等于陷西梁于死地。
扶卿容看着谢炆的眼神深了深,“谢将军此话差矣,西梁与我薄秋熠无关,又何以将我拿来与那祸害妖女相较。”
谢炆一愣,马上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错了话,想要圆回来,却不知如何。
扶卿容微微一笑,“在下知道谢将军心直口快,但请谢将军记住,我薄秋熠非西梁国人。”
一句话,扶卿容完全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谢炆脸色微微一变,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薄公子的意思呢?”
扶卿容再是一笑,只是这一笑有些冷,以往常不一样的薄秋熠让袁夙望之一愣。
“我的意思并不重要,谢将军才是这里的主帅,而非薄某,谢将军您说呢?”扶卿容的话从容温润,因为谢炆说错了一句话,似乎触到了扶卿容的那根底线,所以才会生气?
这薄秋熠会不会太过小气了?
谢炆确实是无意的,可是刚刚那一话,让她差点就成了西梁的祸国的源头,你西梁与天决相斗,她来助,却被套上这样祸害的罪名,她可担不起。
“薄公子且放心,谢某这里有分寸,”谢炆眉头一扬,为自己的出错有些恼。
扶卿容冷淡地看了谢炆一眼,“将军能够这样想就好。”
“薄秋熠,谢将军并非有意如此说,你也不必如此误会,”袁夙见此,也知道扶卿容生气的原因,因谢炆的那句话,让周边的士兵看向扶卿容的眼神有些不同了起来。
可是,现在不是搞内讧的时候。
“袁夙,不必多说,是本将的错,这些本与薄公子无关。薄公子,谢某会为你安排好马车,带着你的家人马上离开这里,你不是西梁国人,不必担此风险,”谢炆咬牙道。
“将军!”
众士兵完全不赞成谢炆的提议,在这种时候让扶卿容离开,那不是完全没有对付天决国的办法了吗?
眼看着那旋机公子又要令人摆布阵法,攻城。
天决得不到回复,那旋机公子似乎是想要再试一试那西梁国是否藏有实力人物,又开始布起了大阵法
来,城门已经被撞得摇晃,有种就要破门而入的错觉。
扶卿容听此,漠然颔首,果真安他的意思,离开了城墙。
接下来的事情,就真的与她扶卿容无关了。
看着扶卿容的举动,谢炆咬了咬牙,大喝道:“守城,等援军到了,旋机公子又有何惧?”
“谢将军说得是,兄弟们,给我守住平安城!别让对方看轻了我们平安城……”
“……”
扶卿容下了城墙,没有会责备她,更没有人去质疑她的身份。
扶卿容无声叹息,这个谢炆确实是个好人,可是有些时候,说话不撑分寸,想来,像他这样的武将,到了朝堂之上,只有吃亏的份上。
看,连最难守的平安城,都只让他前来,而且兵力还如此的弱。
基余大将军都带重兵去守其他的城,势如破竹。
谢炆这是被欺负了,这西梁国,也未必团结一心啊,有人想要谢炆的命。
说来,这个谢炆对扶卿容还算不错,起码在这种时候还愿意将她送离,也不许下面的人质问她来路不明的身份,如此说来,这个谢炆也算是单纯了些。
“等一下,”扶卿容看着前面的帐顶,停身说道。
身后的士兵低首,“薄公子可是有什么吩咐。”
扶卿容知道身后的人心里很不舒服,因为她明明有办法破解,却不帮,反而在这种节骨眼上逃走,好难怪士兵会有种怨气冲来。
扶卿容道:“确实是有事吩咐你去做。”
“薄公子……”
“听我说完,”扶卿容不耐地打断他的话,“你去城里收集豆子,越多越好,这个季节,刚巧是收豆的季节,想来会不少,你找些人帮忙将平安城下的豆子收集完整送到后勤去干炒。”
那将士听得一愣一愣的,“薄公子要这个做什么?而且——”
“照我的话去做,做好这些再到帐中唤我一声,居时我另有安排,记住,要收集完整,全部炒香了,越香越好!”扶卿容再叮嘱了一句,就往自己的帐篷走去。
士兵听到扶卿容说事后有安排,便知她不走了,不由一喜。
难道这豆子是用来对付那天决国的?可是,打仗用炒豆做什么?
士兵闹不清楚,但却真的按着扶卿容的话去做了,将平安城下的所有豆子都收集了回来。
百姓们都愿意将家里的豆子奉献出来,天决国都打来了,他们藏着这豆子做什么?以前这豆子只是普通的用途,现在可以用到这军事上,他们能不积极奉出来吗?
士兵一句话,想活命的就别藏着,让村民们更不敢藏了。
扶卿容回帐看到两小孩在被中睡得极香,不禁微叹,看来现在的自己真的不合适跑来跑去,只能那么做了。
将天决国的兵击退,接下来的平安城就恢复了原貌。
自己那平静的生活,也到此为止不可。
扶卿容摸着两个孩子的脸颊,眼中才有那么一抹的温柔,那平常时的温润,不过是她的一般表面罢了,这才是她真正的温情。
这两孩子,如今,已是她的命。
但凡是来扰他们母子清静的人,她都不会轻易放过。
刚刚在城墙之上,扶卿容不过是不想将自己破阵之能显示出来,以她现在的身份,当真不能显示得过多,况且,谢炆在城墙之上的话,也猛然的提醒了她。
想要击退天决国,也未必要当场破了秦隽的阵法。
正是这时,帐外那士兵悄然在帐前轻轻说了句,扶卿容望了床上孩子正好,掀帐帘而出。
那将士见她出来,小声汇报了事情已办成。
扶卿容微微颔首,随着那将士往后勤的方向走去。
“薄公子,所有的豆子按照您的意思,全总炒香了,现下,该如何做?”将士引着扶卿容来到几车炒豆面前。
旁侧还有数人盯着扶卿容,似在等待她的安排。
“薄公子,您要我们炒这些豆子,到底有何用?”是后勤的厨
子也不由好奇。
扶卿容摆了摆手,吩咐,“搬上城楼。”
“咦?”众人一愣。
“找人过来,”扶卿容放下话,转身朝城楼的方向走去,步伐从容。
看着扶卿容的步伐,众人再有疑惑也只有安着她的法子去做,将所有的炒豆运向城楼。
扶卿容又重新回到城楼之上,谢炆等人不禁愣怔。
“薄秋熠,为什么要回来?”袁夙拿着血剑,指着上城楼的扶卿容,那血红的眼眸盯着扶卿容,有种要吃人的狠。
扶卿容哪里会理他,让人将东西搬上来。
“薄公子,你这是?”谢炆看着扶卿容回城,也同是一愣,不明白扶卿容为何会去而复返,还带了这么多的豆子,一股香气喷喷的传来。
看着他们的表情,还有城墙上的杀气腾腾,踢开面前的尸体,站到了城上,再次面对着下面的阵法,这一看不要紧,一看,扶卿容心头就是一紧。
若是再晚一步,只怕这城就被攻破了。
西梁国的士兵已经快达到了极限,若不是他们的主帅带着重伤在城楼上死守,只怕,早早就放弃了。
扶卿容眸光一眯,看着他们的士气全无的疲惫模样,扶卿容知道自己再不来,只怕真的要覆灭了。
“泼豆子,”扶卿容指着城楼下方,冷声道。
“是!”身后的人立即安着扶卿容说的去做,抬豆子的人,看着这一幕,都红了眼眶。
但他们知道,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等所有人抬起豆子,往墙壁上对准。
扶卿容泠峻的脸上寒了寒,盯着那城下的将士涌动,借着云梯攀上,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扶卿容冷眉一扬,手摆,“倒!”
哗啦的一声,城上所有的炒豆都哗啦的往下倒,那些靠近的马匹立即猛地长嘶,那突然的变化让天决士兵勒住了狂乱的马匹。
近在城墙之下的马匹,将那阵法给扰得一乱,刹时局势一变,刚刚完好的攻击阵法又被生生打得一乱,这已是第二次了。
西梁不禁大喜!众人欢呼,那消失的士气顿时又升腾!
扶卿容却觉得这还不够,伸手拿过身边的弓箭,取了一些早就准备好的布条,将一些豆子包好,用利箭插好,弯弓,对准了千军万马之后,那才是马匹最多的地方。
“噗噗!”
两箭齐发,如海之势疾冲出去,直落一里之外。
啪啪!
两箭一落,那两包炒豆也同时一落,然后炸开,马匹闻到一股豆香味,刚刚还沉静的马儿顿时发起了狂来,那边的马儿立即挤了过来。
刹时一片混乱,士兵们无法控制那马儿,有人再高的武功也不禁被马抛下马。
那马儿奔行数千里,来到平安城之下,早已有疲倦感,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竟然还敢夜下以骑兵攻击平安城,面对这样的情况,相当于是在找死。
扶卿容射出两箭,众人这才从此回神,纷纷效仿。
对方再乱,西梁国的士兵再次士气大起,杀敌劲力更胜。
扶卿容这做法虽然没有任何的胜处可取,却使得城上士气回炉,这已是一种令人心生佩服的本事了。
不想,那柔弱的小大夫,竟然能此能力,那射箭的力量更是令人意外。
属袁夙最为惊讶,因为他接触的扶卿容最属多。
扶卿容给他的意外接着一个,所以,也不怪他会如此露出惊讶的神色。
“公子!”
天决国这边,康六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他们的阵法竟然两次被破。看来那西梁国城内,是有个高手在指点。
马车中无声传来,康六不禁急了起来。
“公子,这下如何是好?对方竟然有如此人才,实在是太蹊跷了……”
“康六,莫急,公子自有打算,”苏秋一摆手,阻止了康六的焦急。
“让城中人,拿下那人,”淡淡的,轻轻的
,从马车中传出一道声音。
苏秋低首,重声应道,“是!”
然后随出几步,就朝着空中释放了一道信号。
扶卿容凝眉看着空中的那道冲天起的信号,眉头深锁。
糟糕!
见扶卿容脸色突变,袁夙也是大惊,“薄秋漝,你怎么样?没事吧?”
“不好,”扶卿容当下急叫了一声。
“什么不好?”袁夙也被她的脸色惊了一下。
扶卿容抬头一看身后,果然,看到了数条跳跃在黑暗中的身影。
脸色顿时铁青,浑身颤抖,如同一头嗜血的魔鬼般冷森地盯着那跳跃的身影。
“秦隽,别逼我——”扶卿容冷沉道了句。
也就是这么一瞬间的时间,那边的黑影已经来到了城楼之上。
当看到数条黑影从城内出来时,西梁国的脸色一寒,手中弓箭立即对准了那顶上的黑衣高手。
这样的墙城都被他们轻而易举的站在两边城楼之上,正冷冷地俯视着他们。
看到他们手中抱着的两个孩子,扶卿容脸色出奇的冷静,却森寒万分,冷冰冰地盯着那两个抱孩子的黑衣人。
“谁都别动,”扶卿容低喝一声。
城上人,顺着这一喝,一个激灵,终是看到了那其中两名黑衣人手中的两个孩子。
那不正是薄公子的孩子吗?怎么会——
再回头看看扶卿容的脸色,果然,那张脸阴寒得令人不敢直视她。
“放下他们,”扶卿容盯着上面的黑衣人,冷冰冰地盯着他们,冷静得不像是孩子的爹。
“我家公子,请你到城下一聚,请,”其中一名男子对着扶卿容做了一个请字。
“放下他们,”扶卿容仍旧重复这句,并没有动。
“请下城,”那人也不让。
扶卿容慢慢地收回视线,低下眼眉,看着地面躺着的尸体,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两边人在这夜下僵持着,甚是诡异。
“我家公子在等着你,请吧,”见扶卿容不动,那男子再冲扶卿容说道。
扶卿容冷冷地抬头,勾唇温和一笑,“我自然会去见他,但前提是,你们要保证我的两个孩子不受损分毫,否则,我就算拼了这命也要让你们天决国付出惨重的代价,这两个孩子,你们动不起。告诉秦隽,他若还记恩,就放了他们。”
声音清冷,内心如焦。
只是脸上却没有半点的显现罢了,甚至是不惜,将昔日的恩情用上了。
那男子听了,不由一愣。
扶卿容自是认得他的,一直跟在旋机公子的身边,只是一直没有像苏秋一样显现罢了。
“你是?”
扶卿容眼眉一寒,两道银光从她的的中发射而出,那问话之人一惊,伸手抓住了那飞射而来的银光,抬手一看,是那银针,不由大愣,盯着扶卿容直看,可是这人并不像他们所认识的那般。
“你到底是何人?”那人怀疑的沉声道。
正是这话一出,那边的信号又是一出。
“放箭!”
“不许放,”扶卿容低喝一声。
也就是这会,那楼上的人立即飞身而下,众人就要提弓疾射,扶卿容脸色一变,“不许放。”
这一声更重,吓得城上立即收弓。
纷纷看向扶卿容,完全是不解。
扶卿容两手捏作一拳,青筋凸起,两眶血红,盯着那冲入大军中的黑衣人,咬牙就要飞出城去。
袁夙眼疾手快的抓住了扶卿容的手,“你要做什么,你这么下去,会死的。”
“放手,”扶卿容毫无情感的眼冷冷地回过来看着袁夙,袁夙看着这样的一双眼,不由僵住。
扶卿容知道现在自己不能慌,压住心头那股冷然之气,冷冰冰的站在城墙之上。
<
/p>
天决国,退兵了。
可对扶卿容而言,那才是真正的寒冷,今夜这城墙的风,吹得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