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忧之时,举行此等大型的婚礼,多少人道她扶卿容红颜祸水,宴王放下国之难,大肆迎娶扶卿容为正妃。
比君王还要*的诸葛琉宴,任谁都不敢多言一句妗。
“见过郡主。”
扶卿容由柳赋推着走来,看着一众沈家人,微微笑道:“沈大人不必如此拘礼,来了沈府,这两天内我便暂时是你沈府的人了,既然是一家人,这些虚礼就不用行了。”
沈大学士沈苍隐微微冲她颔首,“遵郡主意。跬”
沈夫人是个玲珑八面的人,当先笑着迎上扶卿容,一副慈母的瞅着扶卿容,不怪别人,只因扶卿容这张脸长得太过了,难免会失神。
“郡主快往里边请,一切都为郡主准备好了!”
扶卿容目光错过沈雪柳,随着一股脑的簇拥而进,“辛苦了。”
沈家人自然是什么也不会说,只将这尊大佛请进家门,其余事就与他们无关了。
扶卿容被安排在中庭院的居所,正巧是在沈府的中心点上。
沈碧珠带着下面的庶出姐妹往扶卿容的院子去,当然了,这也是二房夫人安排的。
沈大夫人看着这一幕,却是没有让自己的女儿沈雪柳凑热闹。
沈雪柳自然是不必去巴结扶卿容的,原本那个宴王妃的位置就是沈雪柳的,若非她的出现,沈雪柳就是真正的宴王妃,其实沈大夫人还是怨扶卿容的出现的。
扶卿容并不知道诸葛琉宴让自己来沈府的意思,但必然有用意。
想到那个男人所说的夫妻同心,扶卿容似乎明白了那么一些。
让她来沈府,李丞相那边就由他去处理了,昨天晚上他并没有问扶卿容为什么会那些。
不可不说,诸葛琉宴对她很信任。
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扶卿容从另一个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了。
诸葛琉宴是个行动派,他不会和你说。
扶卿容低头笑了笑,这样就够了。
“郡主?”
沈碧珠低唤了声,从进门那一刻,她们就对扶卿容说了好话,扶卿容脸上却是古怪的笑。
听到沈碧珠的叫唤,扶卿容慢慢地抬目,看着眼前这个女子,看上去与自己年纪一般,眼睛看人时,像是会说话般。
不得不说,沈碧珠和沈雪柳还是有很多的相似之处,只是相较于沈雪柳,沈碧珠要差了些。
只是沈大夫人不过来凑热闹,反倒是这个沈碧珠带了头,让扶卿容饶有兴味。
“刚刚一时失神,未听清楚,”扶卿容淡然道。
“是这样的,碧珠早就听闻容郡主琴棋书画无一不精通,我等仰慕许久,今日难得有这等机会,不知……”
话到此,意思表达已经很明显。
站在后面的柳赋冷淡地一瞥,沈碧珠等人不禁一缩。
“郡主该休息了,请诸位小姐回吧。”
直接下了逐客令,还是由一个丫鬟来说,刹时气氛有些古怪。
刚刚沈碧珠分明是在为难扶卿容,因外面传闻,扶卿容只是一个善良不会拒绝任何事,任何人的女子,但凡是别人要求都会顺着。
是以,才有了这么一出。
扶卿容视线落在沈碧珠身上,她并不记得自己有哪里犯着这位沈二小姐。
若说有,也就是因为沈雪柳那件事。
正是气氛僵硬之际,门外又是一个小***乱。
入门,是含笑的沈雪柳。
“见过郡主,”沈雪柳微微揖身。
“不必多礼,”扶卿容安然的受了她这么一礼,引得沈雪柳微微扬眉。
“雪柳姐姐来了!我们正向容郡主讨教琴棋书画呢!”沈碧珠并不打算放过扶卿容。
沈雪柳淡淡地扫了眼沈碧珠,也未提醒,眼前的扶卿容和传闻中完全不一样。
“碧珠马上就要选入宫为妃了,是该学些东西的,郡主与皇上向来亲近,想必是
知晓皇上的喜爱,不知郡主可方便告诉?”旁边那庶女,忍不住替沈碧珠说话,算是一种讨好的行为。
话落,所有目光唰地转向扶卿容。
这话已经是一种挑衅了,庶出之女,也胆敢冲郡主说出这样的话,当真不知天高地厚。
自然的,他们都听出了那话里浓浓的讽刺,同时也提醒了大家,皇上和扶卿容有过一段过往,而且,在成为宴王妃之前,她还被封过妃,只是她抗旨了。
扶卿容闻言,勾起了一抹冷笑,这一笑,可把那庶女吓得脸色刷白。
“知道又如何?诸葛千募与本郡主之间的事,你们想听?”她直呼皇帝名讳,声调清寒。
众女一愣,反应过来立即摇头。
借她们十个胆都不敢在背后听皇帝的私事。
“你们是个什么身份,要求本郡主给你表演?”这句,带着十足的威严。
众女冷冷地一颤,抿着刷白的唇。
沈碧珠惨然微笑,“郡主误会了,我等只是……”
“误会?”扶卿容讥笑,“在本郡主看来,是你们沈府没将本郡主放在眼里,任你们胡来欺辱,怎么,是欺本郡主是个残废吗?”
扶卿容特意的将“残废”二字咬重,众女哗然变色。
“郡主息怒,我等并无此意,”沈碧珠这才猛然发觉到自己所犯的错误,眼前这位哪里是什么善良又懦弱的容郡主?
分明是威严迫人,冷寒渗人的女子。
“郡主莫要与无知之人计较,不过是自降身份罢了。”
沈雪柳悠悠然地说了句。
扶卿容侧目看了沈雪柳一眼,淡淡地笑道:“既然沈大小姐都这么说了,本郡主再计较就不好了。”
沈雪柳只笑笑,没回应。
扶卿容轻轻地摆手,“都坐下吧。”
大家不由轻松了口气,刚刚在得意之下,竟然忘了扶卿容原本的身份,大家都知道扶卿容只是一个罪臣的养女,来路不明的郡主,怎么能和她们的身份相比,说不定,在这之前,扶卿容不过是一个下贱的民女罢了。
当然,这些话,谁也不敢当着扶卿容的面说出来。
大家规规矩矩的坐好,不敢再有半分的逾越。
扶卿容淡淡地环视,视线放在沈碧珠身上,“沈二小姐是这批的官秀女?”
所谓的官秀女,是直接从官家出来的嫡小姐,然后由皇上亲自册封为妃,不必经过什么其他的复杂式的经过。
沈碧珠含笑颔首,“是!”
难怪了,扶卿容了然之前这沈碧珠为何针对自己了。
原因在诸葛千募的身上,只是,现在的她已经要嫁入宴王府,做了皇帝的弟妹。
详端了她半会,幽幽道:“是皇上会喜欢的样子!”
沈碧珠闻言,猛然惊喜地抬目。
沈雪柳紧皱起了眉,不明白扶卿容这话是什么意思。
“郡主——”
沈雪柳刚想出声,外头有一婆子快步进来,先是看了屋中的沈雪柳一眼,然后走到扶卿容面前行礼,道:“郡主,是贵妃娘娘和紫荆公主来了!”
扶卿容淡若地抬眉,这两人会来,没有意外。
燕绫是负责大婚事宜的人,东西准备好了,自然是要往沈府送来了,至于诸葛紫荆,更不用说了,这样的场面怎么能少了那人。
扶卿容并没有出门去迎接,只淡淡摆了摆手,“知道了,下去吧。”
老婆子犹豫了下,想要说什么,见扶卿容面色淡淡,只能作罢了。
燕绫像是算准了扶卿容不会出门迎人般,随着沈府一家人又涌进了这中庭院来。
“参见贵妃娘娘,紫荆公主……”
众女行礼,扶卿容坐在轮椅上,看着走进院子的华贵女子。
陪在她旁侧的,正是沈大学士等沈家人。
燕绫微笑的让人将礼抬进来,有人安排了地方摆放,然后行至
扶卿容的面前,“郡主可受苦了!”
扶卿容扬眉,这话从何而来?
虽疑惑但仍是不动声色地道:“贵妃娘娘替我-操持这些事宜,才是最辛苦的那个,是我该好谢谢贵妃娘娘!”
“这是本宫应当做的,沈大人且先忙吧,就让我们妇人家好好说个话!”
燕绫的话一落,所有沈家的男人们都退离了现场,只余一众女子。
“只是运个礼,何须贵妃娘娘亲自来,交给下人便好,”燕绫给人的感觉太过美好,全身上下都散着一股善念,生存在宫中的女人还能有这样的气质,可见得,这是一件多么令人可怕的事。
也许是因为燕绫太过完美了,给人一种不真实的错觉。
下意识的,扶卿容并不太愿意去和她有太多的接触。
燕绫微微摇头一笑,“是皇上特地吩咐的,本宫不敢怠慢了这些,须得本宫亲自操持才行。”
她的话语很温和,没有锐利和压迫,就像是邻家大姐姐冲着你一直微笑般,那股感觉,很美好!
而就是这种感觉,让扶卿容下意识的想要排斥。
深宫出来的女人,却给你一种干净美好的感觉,就算不怕,也会有一种下意识的防备。
正如所有人都以为扶卿容很好欺负,表面看上去极其的柔弱,但真正的扶卿容却不是表面的那个,两者之间是一样的。
这也就是扶卿容为什么不愿意与这个完美女人,有过多的相处就是这样。
“既然是皇上的意思,就有劳贵妃娘娘操心了。”
扶卿容同样回以微笑,若说完美的表面,扶卿容做来,也是极好的。
燕绫用带笑的眼看了扶卿容半晌,“都是一家人,没有什么可谢的。”
“是啊,皇帝哥哥的好意,容郡主还是受下吧,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皇帝哥哥也是习惯对你好了。”
诸葛紫荆不冷不淡地插了一句下来,刹时令全场为之一冷。
扶卿容微微眯着笑眼,在诸葛紫荆和燕绫之间来回,燕绫保持着她大方的微笑,诸葛紫荆是淡若的面色。
顺着诸葛紫荆的话,扶卿容轻轻地笑了,“是啊,你的皇帝哥哥是个温柔的人,对我总是照顾有加,此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了,而他就是我的哥哥,而紫荆公主就是我的妹妹了。”
诸葛紫荆眼角一抽,显然对扶卿容定义下来的关系很是不满意。
扶卿容淡淡地勾着唇,歪着脑袋,看着这人生百态,一张张各怀心思的脸如数映入眼。
这些女人,无非就是想要争。
但她扶卿容根本就不屑这些,因为,属于她的,没有人可以和她争。
只是那么一瞬间,诸葛紫荆便恢复了笑容,上前来,冲柳赋摆了摆手。
柳赋退开一步,由诸葛紫荆推着扶卿容往前走,“如此,你我就该好好的培养家人感情了!”
扶卿容笑得眩人目光,“自然。”
燕绫见此,摆手示意大家都退了,自己也下去做该做的事情。
看着沈府的风景,再感觉诸葛紫荆对沈府熟悉,可见,她没少来。
“你似乎一点也不担心那个靖国公主的事,”诸葛紫荆有些猜不透扶卿容的想法。
扶卿容悠然地将身子挨在椅后,闻言,道:“有你五皇兄担着,我何须操心?”
诸葛紫荆皱眉,冷笑,“你扶卿容不过如此。”
“我确实只是如此,紫荆公主还想要如何的扶卿容?”扶卿容话落,后面的力量一停。
“想要如何的扶卿容?”诸葛紫荆重复她的话,走到椅侧边,“以后你会知道。”
扶卿容清冷笑了下,也不打算细问下去。
……
漆黑天幕,暗淡灯光。
沈府中庭院特别的安静,无声中,像是一座空府。
若非有风的吹刮声,都要以为世界都要静止了。
沐浴过后的扶卿容屏退了左右,
一人推着轮椅来到前院,对着漆黑无边的夜。
“来了,”暗淡的夜空下,一道轻轻的声音响起。
夜下,有一道修长的身影向着她来,然后自然地停在她的面前,似乎不讶异她是怎么发现的。
“可还习惯,”诸葛琉宴用低醇的声音关心问道。
扶卿容仰着头看着眼前的男人,调侃道:“成亲之前,你我二人可不能见面,否则就不吉利了。”
诸葛琉宴低眉,“你信?”
扶卿容笑着摇头,“这可是你自己安排的。”
“这不是你想要的?”他问。
“我只是不太清楚你想要我做什么,”扶卿容歪着脑袋,看着他,戏谑地笑着。
诸葛琉宴突然微微倾身,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扶卿容一窘,又是这一招。
“我正和你说正经事,”扶卿容压抑声音,不难听出其中的羞恼。
“呵!”诸葛琉宴低醇性感的轻笑划过她的耳际,像是在调笑她的窘态。
扶卿容低哼。
“你要习惯我的触碰,”他低语。
扶卿容愣怔了,随即扭开头。
“我会在后面保护你,别怕,”他温柔的追加一句。
扶卿容小脸一热,哼道:“罗嗦。”
何曾几时,自己也有人保护了?
这一世为人,算不算如了她的愿?得到了不一样的生活。
不管这是不是乱世,她的世界出现了这样的一个男人,也算是上天对她的眷顾。
“明天是最后一天了,别逃,”他将她抱住,那种沉重,仿佛会在下一刻看不到她般。
扶卿容可以深深的感受到,这个男人很没有安全感。
不禁的,伸手回抱他。
“我既然决定了,就不会逃,你是我的了。”
诸葛琉宴身子僵了僵,更加的抱紧她,“是的,我是你的,而你,亦只能是我的。”
扶卿容在夜下,深深地笑了。
……
扶卿容被诸葛琉宴抱出了沈府,轮椅就留在原地。
横抱着扶卿容,诸葛琉宴施展着高超的轻功飞跃在夜下。
两人紧挨着坐在某人最高的瓦顶上,正面对着一片黑夜。
诸葛琉宴小心地将她放在自己的身边,然后让她紧挨着他而坐。
“诸葛琉宴,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七国并立天下,那一国没有其他国家安插的奸细和眼线,商国看似强大,不过是外强中干罢了。”
说这话时,诸葛琉宴有些怅然。
扶卿容听了,轻轻点头。
别说是古代了,就是在现代的国家里,也有不少这样的阴谋潜伏,有时候用的对了,奸细和眼线也能成为对自己有利的东西。
听到诸葛琉宴这些话,扶卿容本身并没有惊讶,只是意外他会突然和自己说这些。
“所以,你要趁着这个机会清洗清洗?”扶卿容皱眉道。
诸葛琉宴黑沉的眼眸侧过来,定定地看着扶卿容,“我与你说这些,只是希望你能理解,我不是在利用你。”
扶卿容再度一愣,纳纳地道:“我没有怀疑你的用意。”
诸葛琉宴深深地看着她,无声中,将她揽紧在自己的怀里。
高瓦上,是两人拥紧的温馨画面。
“诸葛琉宴,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好?以前,我们是不是认识?”
突然的,扶卿容问出心中浮出已久的话。
就在话落的那一刻,她还是发现了诸葛琉宴的身子微微僵了一下。
“别多想,只要享受此刻便好,”声音微沉了沉。
扶卿容皱眉,带着另一层怀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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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前面对自己恶劣,现在突然对自己温柔的男人,说以前没有别的东西,扶卿容怎么也不会相信。
只是诸葛琉宴似乎不想提那个过去,她又找不到任何可以了解的东西,只能先作罢了。
如他所说,现在才是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