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珣一脸惊骇的看着戴着面具的少女，心生巨大恐惧的同时，好奇心也在紧随生起。
她身上的力量……
这名颜家弟子身上爆发出来的，是什么力量？
为什么会让本就身俱特殊力量的自己，感到如此恐惧？
只是恐惧吗？
一开始，燕珣以为这股力量对自己，仅是造成巨大的恐惧。
但慢慢的，慢慢的，在这股力量的声势威压下，她发现它给自己带来的，似乎不仅是恐惧那么简单！
是什么？
除了恐惧以外，除了好奇以外，自己内心同时升起的，到底还有什么？
颤抖。
背脊下压的她，身体开始不受控制颤抖起来。
就像秋天随风飘扬的落叶，看起来很是无助，很是凄凉。
弄明白了。
燕珣终于弄明白，与恐惧、好奇同时生出的，还有臣服。
不是弱者对强者的臣服，而是下位者下意识对上位者的臣服！
仿佛自己天生就应该跪倒在这名颜家弟子脚下，就应该对她体内爆发出来的这股力量，俯首称臣！
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脑海，会不自觉生出这种念头？
明明身为酆都大帝手下的自己，断不可能对颜家弟子，或是唐家弟子有臣服之心。
即是没有，那这忽然从心里生出的念头，又是怎么一个情况？
而且自己为什么会对这名颜家弟子，身上所爆发出来的力量，感觉到几分熟悉？
似乎……
自己似乎曾在别处，曾在想不起的人身上，感受到这股力量的存在。
原因，这股力量令自己感到熟悉的原因，到底在哪里？
背脊还在下压，膝盖开始逐渐弯曲。
用不了多久，或许不用一分钟，燕珣就会承受不住覆盖在自己身上的声势威压，跪倒伏拜在唐宁身前。
这，是唐宁想要看到的画面。
同时也是燕珣，此刻最不想做的事。
无力。
切切实实体验了一般无力感。
终于，燕珣终于体验到，方才身处自己威压下的燕南溪，到底是个什么感觉了。
燕珣背脊下弯，先前召出已具雏形的凶兽，自然再无法进一步凝形，重新化作地阴精华，化作怨气，化作无序的力量，消散在这方天地之间。
要跪下吗？
自己真会在这名颜家弟子身前跪下吗？
燕珣艰难把头抬起，看向脸戴面具的那名少女。
她以为自己会看到对方得意的笑容，蔑视的目光。结果……
那名叫颜宁的少女面上，此时是什么表情，她看不透。
有面具挡着，根本不可能看清她面上的表情。
但她眼中的平静，淡然，却是遮挡不了，一眼就能看穿的。
太平静了。
太淡然了。
对上那双平静得没有任何波动的眼眸，燕珣宁愿她眼中布满得意，布满骄傲，布满盛气凌人！
太过平静，太过淡然，所以自己屈膝下跪，在她眼里，是再理所不过的事情。
正因为理所应当，所以才会如此平静。
“砰！”
纵使内心万般不愿，哪怕拼尽全身力量进行抗衡，但……
但来自上位者的碾压，是她根本无法抵抗的事。
跪下了。
无法抵抗这股力量燕珣，最终还是双膝着地，在唐宁面前跪了下来！
屈辱！
双膝着地的那一瞬，燕珣感觉自己内心有什么东西再然后，又有什么东西在崩塌！
这名颜家弟子，自然不会是她第一个跪的人。
身为古人，她曾对自己为王的君父下跪过，也曾对更强大的诸侯国的国主下跪过。
甚至……
甚至在魏家家主魏允面前，她也是下跪过的！
可那都是心甘情愿，是她自愿跪下的！
而跪眼前这人……
不愿！
这不是自己心甘情愿跪下拜伏的人！
腰，在双膝着地以后，仍在向下塌去。
一点，一点，慢慢向下塌去。
看着身体不受自己控制的向前倾，向下拜伏，除了愤怒，除了羞辱，燕珣此刻再没别的感觉！
“砰！”
倒下了！
燕珣的身体，跟地面接触到了一起。
不过不是五体投地，而是狼狈的侧倒。
压在身上的可怕威势骤然消失，强大的压力一下撤去，一直竭力做抵抗的一个不稳，就这么侧翻倒在地上。
头猛的抬起，看向不知为何突然撤去可怕威压的那名颜家弟……
两只眼睛一下瞪得老大，注满不可置信！
怪不得！
怪不得这名颜家弟子的脸上，会戴着一张面具！
因为她，根本就不是什么颜家鬼母，根本就不是什么颜家弟子！
“唐！宁！”
那张脸！
就算化成灰，自己也都认得那张脸！
她不是颜宁，她是唐宁！
唐宁此事根本无暇理会燕珣。
哪怕她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叫着自己的名字。
现在的她，也都是没心思搭理她的。
此时此刻的她，正忙着跟突然从身后出现，向自己出手，打落自己面具的人交手。
早在入口走廊，与燕珣那一行人交手的时候，唐宁就有猜到有人一直躲在暗处没有现身。
所以在这人突然向自己出手发起攻击之前，她就已经做好面对偷袭的准备。
只不过……
只不过她没想到，从暗处出现，对自己发起攻击的人，竟然是她。
意外吗？
意外也不意外。
因为这一切，都是能够说得通的。
“是你。”
唐宁抬手挡下对方伸来的长长鬼爪，萦绕在手上的彼岸的力量，将对方长长的鬼爪逼回，缩短。
压制。
是这突然攻击自己之人，彼岸的力量对她，同样存在压制作用。
“是我。”
突然发起攻击之人没有跟唐宁对望，她的注意力，她的目光视线，一直集中在将自己鬼爪逼回，萦绕在唐宁手上的力量上。
“这就是她的力量吗？原来正品与赝品的差别，竟然有这般大。”
差距。
不管他人如何形容，只有亲身感受，才能确切明白两者差距有多大。
“你知道彼岸。”
肯定句。
唐宁肯定，眼前这在此之前就见过一面的人，一定知道彼岸的存在！
“知道，怎么能不知道呢？我们这群人，不就是仿着她培养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