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祝你们白头偕老
作者：
姜士渊被姜檀说服。
朱府那一边理亏，请柬都发送出去，解除婚约的确不好。虽然从姐姐换成妹妹嫁过去，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谁让朱玄与姜婵‘有情’？
至少那一日从国寺回来，外面便有流言四起。
朱玄与姜婵暗生情愫，碍于有姜檀这碍脚石，他们便将姜檀约到国寺祈福，再借着捉拿逃犯为由，将姜檀暗杀了。但是她福大命大，被人给救走，坏了朱玄与姜婵的计划。
姜檀无论如何不肯嫁过来，姜婵被姜士渊逼得不嫁也得嫁，不然将她胡乱许配给人做填房，被锁在屋子里，无论怎么哭闹，姜士渊都铁了心。
他本来心存怀疑，姜檀一个有过婚约的女人如何能嫁给龙子皇孙？实在是当日下午，楚文王派人送来谢礼，特地点名给姜檀。
姜士渊才决定舍掉姜婵，反正外面流言都坏掉她的名声。
朱玄得知他成亲的人换成姜婵，暴怒的将通风报信的人给踹出去。
他汲汲营营，就是为了娶姜檀，和她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哪里知道出去抓个人，新娘子就换了！
他匆匆去找姜檀，姜檀不愿见他。
灵儿对那天的事情心有余悸，她被接回府，看见姜檀没事，因为惊吓过度昏了过去。
然后见朱玄还有脸上门见她家小姐，冷嘲热讽道：“朱公子，您与小姐已经解除婚约，今后各自婚娶。你再找上门单独见小姐，怕是不妥的，如果二小姐生出误会，影响你两的夫妻之情就不好了。”
“灵儿，你替我给檀儿带句话，我当日不是故意的，是为了抓拿朝廷命犯。”朱玄在姜檀主仆面前一点脾气都没有，放低了姿态，希望姜檀能够原谅他一回。
如果早知道他那一时的犹豫，让姜檀伤透心，他宁愿放过魏毓。
“哎呀呀，朱公子千万别这样说，我们小姐可是担不起妨碍公务的罪名。奴婢只是个下人，不懂堂堂王爷为何就成了朝堂命犯，小姐也不想牵涉进去这一桩官司。朱公子请自重，您如今是二小姐的夫婿！”灵儿把院门关上一半，“二姑爷，请慢走！”嘭的一声，甩上另一半。
朱玄痛苦的闭上眼睛，这也正是他解释国寺里，他和姜婵是清白的，没有伤害姜檀的心思，他母亲想要听理由，而他却说不出口的原因。
魏毓不是罪犯，反而是身份尊贵的王爷，虽然不得皇上喜欢，到底身上流淌着皇室血脉。那是一场暗杀，只要不闹到明面上，皇上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如何能承认暗杀当朝王爷？只能咬死了是缉拿罪犯。
可灵儿的话让他心惊，姜檀知道魏毓的身份。
在她的心里是否误会他权欲心胜过她的性命，方才不肯嫁个他？
“檀儿！你出来，我有话对你说！”朱玄自暴自弃，朝内院大喊。
来往的奴仆纷纷望来，朱玉脸色僵硬，话音卡在嗓子眼，再也张不开口喊。
朱玄眼底闪过晦暗的光芒，姜婵在府中大吵大闹，自然传到他的耳中。
他冷冷的勾着唇角，去往姜婵的院子里。
姜檀躺在庭院里的葡萄架子下，微风吹拂着裙摆飞扬，眉眼宁静。
听到灵儿说朱玄去了一趟姜婵的院子，紧接着，姜婵要见姜士渊，她同意嫁给朱玄。
姜檀托着腮，一只手转动着扇柄，若有所思道：“你说朱玄同意娶，姜婵愿意嫁了？”
灵儿气愤的说道：“小姐，二小姐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她同意嫁给朱玄，但是要老爷答应她三个条件。成亲前不得许禁足，还得把她的嫁妆往上抬三成，比您的嫁妆都要丰厚许多。更可恨的是，她要求在您之后出嫁！”
姜檀沉默不语。
朱玄与姜婵的婚期只有两天，她连说亲的对象都没有，就算找到人了，婚期也不能这般仓促。
她冷笑一声，心里如何不明白姜婵打什么主意？
姜婵是想要拖延婚事，好另做其他打算。
朱玄之前还一番深情不悔，非她不娶。姜婵亦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誓死不嫁朱玄，怎么会一个照面，便双双改变主意？
姜檀想起那个荒诞而又真实的梦境，揉着隐隐作疼的额角，“姜婵若要见我，只管放她进来，切莫拦着。”
“是。”灵儿不知姜檀想要做什么，到底没有再劝。
——
次日。
姜檀端坐在铜镜前梳妆，姜婵哭哭啼啼，梨花带泪的跑进来。
一双美目哭得红肿，抽泣道：“姐姐，我明日便要出嫁了。”姜婵歉疚的对姜檀说道：“自古以来，小的总越不过长的，万万没有妹妹先姐姐出嫁的道理。我原来顾念着侯府的名声，便想要将婚事往后推一推，却没有想到爹爹竟出尔反尔，逼迫我明日出嫁！”
姜檀惊讶地看向姜婵，抽出锦帕轻柔的给姜婵擦拭眼泪，“婵儿，你与朱玄两情相悦，婚事已经张罗好，请柬也发放下去，若是无故往后推延，于你的名声不利。你是我的亲妹妹，只要你好，我没有什么好委屈的。”
姜婵震惊的看向姜檀，似乎没有料到她会说出这么无耻的一番话来！
她委屈？
她姜檀有什么好委屈的？
娘亲与她说过，楚文王进京，他后院空虚，无妻无妾，爹爹之前有意将她嫁给楚文王。如今姜檀撇开朱玄塞给她，那么楚文王的妃子便落到了姜檀的头上！
姜婵几乎将一口牙咬断，可想到来此的目的，她抬着袖子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痕，掩去眼底的恨意。
“姐姐，你不怨我？”姜婵泪眼朦胧，期期艾艾的说道：“朱玄姐姐，你当真对他无意么？我我想说，我与他是清白的，不知为何外面流传我与他之间的事情。姐姐，你信我么？”
姜婵紧紧抓着姜檀的手，企图让她相信自己。
姜檀摇了摇头，叹息道：“婵儿，已经晚了，明日就是你与他的大喜之日，我对他是何种感情到此为止。你才是他的妻子，我只是他的姐姐。”
“不——”姜婵摇头，泪水籁籁滚落，“姐姐，不是这样的！还来得及，你明天可以代我上花轿，本来明日该是你和他的大喜之日。嫁妆嫁妆我也为你争取来了！姐姐，你对我的好，我全都记在心底，如何能够横刀夺爱？”
姜檀一怔，猛地抽回自己的手，眼底闪过一丝哀伤，故作镇定道：“你不用再说了！你和朱玄这桩亲事，是双方父母决定下来。我嫁过去，他们如何看待我？如何看待侯府？到时候还会连累你的亲事！若你是为劝说我而来，你走吧！”
姜婵心中气恨姜檀油盐不进，她擦干泪水，牵强的笑道：“妹妹知道了。我明日出嫁，今后我们姐妹两就此分别，还不知姐姐要嫁往何处，聚少离多。我想要宝玉斋的鸳鸯同心锁，姐姐你能送我吗？”
姜檀犹豫道：“你明日出嫁，今日出门会不会”
“我已经求过父亲，他让我莫要出府太久。姐姐，我们买了便回府？”
“依你。”
姜檀经受不住姜婵的软磨硬泡，答应她一同去宝玉斋。
姜婵重新上好妆，姐妹二人去宝玉斋，买下一对鸳鸯同心锁。
姜婵笑逐颜开，她想吃绝味斋的烧鹅，姜檀劝不过她，两人进了绝味斋，点了一只大烧鹅与一瓶梅子酒。
姜婵亲自给姜檀倒一杯酒，又给自己斟满。
姜檀端起两杯酒，一杯递给姜婵，唇边含笑，“祝你们白头偕老。”
姜婵羞涩的抿唇一笑，她垂首饮去杯中酒。
姜檀见她喝完，也仰头饮尽。
嘭——
酒杯坠落在桌案上，打着旋，滚落在地，碎裂成片。
姜檀头晕目眩，双眼迷蒙的看着姜婵脸上清丽柔美的笑容，摇摇欲坠地倒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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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本来打算完结番外，有事耽误了，明天完结番外，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