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章 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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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花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饿醒的!
昨儿晚饭没吃,被折腾到大半夜,累得睡过去,他的解释只听了个大概,具体已经模糊。
她平日都未曾疏于锻炼,今儿腰都是酸软的,可见他有多狠!
沈若华睁着眼睛望着帐顶,自省她不该在他第一次没能坚持三分钟缴械投降嘲笑他,让他重新披甲上阵证明他是很骁勇善战。得,最后吃苦果的还是她!
想到此,沈若华憋了一肚子火气,“你怎么不去睡书房?”
容韶也破天荒头一回睡到日上三竿还未起,“娶了夫人,温香软玉在怀,谁还会抱被独眠?”
将沈若华拉进滚烫的怀中,低头细细的吻着她的唇,幽暗深邃地眸子蕴含着柔光。收紧搂着她腰肢的手,细碎的吻蔓延至她雪白无暇的脖颈处,莹白剔透显露出青色血管,湿热的吻反复舔舐着动脉,力道适中的啃咬,怀中人忍受不住的战li,容韶的眸子里暗沉得透不出光来。
容韶克制地深吸一口气,沉闷道:“武帝对我下药,我守着清白留给夫人,你应当感受到我对你的一片心意。”
沈若华被他撩得qing潮涌动,听他装弱卖惨表忠心,不由冷哼一声。心中虽然不得劲,可初经人事,他也识趣的躺在身边,没有拍拍屁股走人,气也就消了一半。
“你说的话我都明白,换成是你身处我的位置,我有事情隐瞒你,且对你冷言相对,你心中可会舒坦?”沈若华拉高被子盖在下巴处,盯着花开富贵的图案,语气平缓道:“你其实是吃准我会原谅你,才会这般欺负我。你说知我甚深便知我眼底揉不下沙子,最恨欺骗,你一一触犯了!你说得对,如果我未曾恢复记忆,时机未熟,我真的会重新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
可是面对他,她始终心硬不起来,最后的狠话她未到那一步她也不知道会不会分道扬镳。但在眼下,她若不可原谅他,容韶昨晚断然不会得逞!
“若华”
“容韶,你这段时间住相府吧。你很了解我,缠着我,软磨硬泡,我会不与你计较,不代表我会毫无芥蒂。你触及了我的底线,不想轻易原谅你,你懂吗?”
沈若华看见他,就想起自己犯过的蠢。
而且她还需要重新审度局势,容韶另一层身份是相爷,他身边总要有一个女人,在外人眼中她是容韶的妻子,如何与他在一起?
待一切尘埃落定后,他愿意舍弃掉相爷的身份?抑或是让容韶“身亡”他背负着骂名,强取了她这个“寡妇”?
“你无须多想,我已经安排好后路。无论如何,必然不会让你受委屈。”
他都已经想好,如果赵明铮不需要丞相这个身份,便让“君瑕”病故,他从来不是恋栈权权势之人。
而今也是身不由己。
容韶起身,而后为沈若华更衣,二人洗漱好,庭月将将好端来午膳。
“我陪你用完饭再走。”容韶为她盛饭,他满腹心事,一言不发用膳。
沈若华明明饿得慌,却味同嚼蜡,食不下咽。
囫囵吞枣似的用了两碗饭,容韶端茶给她漱口,静坐片刻,见她无话方才起身离去。
沈若华不去看他的背影,早在他方才说陪她用饭再走时心软了,她害怕看一眼便会挽留下他。
不能!
皇上谋划着他娶碧瑶公主,昨夜不惜用下作手段设计他,仍然让他给逃了,接下来武帝必然会有一系列动作,并且会暗中派人盯着他,他留在新宅里必然不妥,这几日留在相府为妙。
她并未直言相告,也是趁此晾一晾他,看他今后还敢欺骗她!
庭月并不知二人之间的矛盾,之前见二人圆房,心里高兴不已。二人一起用饭时,庭月便瞧出不对劲:“小姐,您在同姑爷置气?”
沈若华眉梢一挑:“没有。”
回想起昨晚他在耳畔的低语,沈若华叹息,正是理解他的处境,方才生不起气来。
“姑爷他”
“不用理会。”沈若华打断她的话,而后记起什么,自多宝阁上取下药匣子,拿出一瓶药递给庭月,“你送去给一清,不准说是我给的。”
庭月望着手中的伤药,神情疑惑,姑爷受伤了吗?
“奴婢知道了。”庭月口中应着,送去给一清的时候,却是这般说:“姑爷受伤了,小姐吩咐我送伤药过来。”
一清迷惘,主子受伤了?他怎得不知道?
拿着药,一清去练武场,看着被主子打趴在地上,像条死狗般爬不起来的二白,又看了看云淡风轻,满面郁色的主子,低头盯着伤药。
主母怕不是弄错了?
“主子,主母给您送伤药来了。”一清双目来回横扫君瑕一眼,迟疑道:“主子,昨晚在宫中您伤着了?”
君瑕多云转晴,把玩着掌心的伤药,隐约觉得后背的抓痕被汗水浸润的刺痛。
二白极有眼色,连忙道:“主子,还要练剑吗?”
“厨房里的点心做好,送去新宅。”君瑕丢下这句话,去屋子里。
心想:她派人送药来,这是不生气了?
这般一想,君瑕半夜里避开眼线,抱着沈若华睡觉。
踢一脚,亲一下。打一下,摁倒沈若华亲得她透不过气来。她双脚并用,两人扭在一起妖精打架。
天未亮,君瑕便餍足的披着冷霜回相府。
如此反复几天后,沈若华几乎要吃不消。明明两人干架,怎得到最后就变味了呢?
这一日,姜檀来拜访沈若华的时候,她才睡了两个时辰不到。
从被窝里挖出来,沈若华眼底泛着青影,一副身体被掏空的虚像,神情恹恹地斜靠在软榻上。面对姜檀惊诧又关切的目光,沈若华都羞耻了。她都拒绝照镜子,一点也不想看纵欲过度的脸。
自从掉马甲后,容韶不但毫无节制,连同节操也一并丢了,厚颜无耻得令人发指!
花样儿太多,简直就是行走的春宫图教科书。
姜檀关心道:“最近你很忙吗?”
沈若华轻咳一声,一本正经道:“嗯,最近在清库存。”
姜檀担忧道:“你可以安排让下属去做,不必亲力亲为,身体为重。”
沈若华脸部扭曲了一下,谁懂她心里的苦啊!
“已经快忙完了,今后不会这么操劳。”沈若华暗自下定决心,容韶再敢胡来,她就翻脸:“今日来有事吗?”
姜檀微微笑道:“我不日要随舅舅离京,在此之前来见一见你。”她招手,采儿上前将一个包袱递给姜檀。姜檀拆开包袱,拿出一个匣子放在沈若华面前:“这里面是清河巷的地契,我交给你替我打理,我们五五对账分。”
沈若华惊诧的看着她,转瞬沉默了下来。姜檀倘若要回琅琊,那么她是无暇分心管理清河巷的铺子,她代为管理也不能白拿她五分的利。
姜檀向来喜欢公正,她若什么都不收,姜檀只怕也不好意思麻烦她。
“我拿中间两成的利。”沈若华公事公办道。
姜檀亦是十分清楚沈若华的为人,她轻轻点头,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转而,她问起姜婵:“旬王将她送给刘公公,而今旬王已经贬为庶民,刘公公可会放了姜婵?”
“不会。”刘公公不会留下任何的把柄。
姜檀百感交集,虽然觉得她罪不及此,却也是因为她生出的野心,害了她。
沈若华见她情绪低落,还未开口,便见喜鹊神色匆匆进来,慌张道:“小姐,姜老爷自缢了!”
“你说什么?”姜檀大惊失色,倏然站起身,脸上的血色渐渐消褪。“请了太医吗?”随后,看向沈若华,“有事改日再谈,我先行离开。”
“好。”沈若华将姜檀送出门。
姜檀虽然憎恨姜士渊,他若是当真死了,她也该去见他最后一面。
马车停在陈伯府门前,候在外面等姜檀与姜云璋的管家,形容悲痛道:“老爷想要见您最后一面。”
姜檀点头,疾步往后远走,忽而,脚步一顿,她紧抿着唇,望着站在前面的朱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