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暮暮……
厮守一生……
“此话当真?”苏安雅欣喜地问道。
“当真。”白无尘轻轻点了点头。
“不可反悔!”苏安雅笑道。
“不反悔……”
苏安雅心生欢喜,可随后却又异常愤怒。从前,她只是稍微看得出白无尘喜欢楚华予,却不知,竟是有这般喜欢,竟是那种想同楚华予朝朝暮暮厮守一生的喜欢……
不过苏安雅很快便释然了。
就算是白无尘心悦楚华予又怎样,白无尘现下不还是处处都听她的……
“白公子,回去吧。”苏夫人笑着说道。
“告辞。”白无尘轻声道,随后便起身离开了……
“娘亲,就这么叫他走了?我还没玩儿够呢!”苏安雅不悦道。
“哎呦我的小祖宗,那术法的时效还剩下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了,定是要叫他先走的,你想想,若是不让他走,过会儿术法失效了,他察觉到异样,我们不就前功尽弃了嘛?”苏夫人回答。
“原来如此……”苏安雅恍然大悟,心中却还是有些顾虑:“可方才……”
“小雅,不必担心,半柱香后,方才我们所说过的话,所做过的事,他都会忘记,他只会觉得你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
果然,半柱香后,白无尘眼中的混浊渐渐消散,他疑惑自己为何还在玄冥灵域,他似乎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不过他怎么都想不起来了,他就愣在原地,站了好久好久……
……
玄冥灵域长廊上,楚华予故意放缓脚步,心中疑惑为何没见到白无尘的影子。
白墨呢,怎么还不见他?那我等等他吧!
楚华予就在长廊上站着等了好久,可是白无尘依旧没有出现……
“小鱼儿!”周期昀笑道,以为楚华予是在等他。
“云云,唉?你没同白墨在一起吗?”楚华予疑惑地问道。
“没有呢。”周期昀回答道,心中有些许失落,不过被脸上的笑意掩盖了。
“你说他去哪儿了呢……”楚华予疑惑道。
“这个嘛……”周期昀思索片刻:“白墨可能……或许……大概是……已经回去了吧!”
“回去啦?好吧好吧。”楚华予撇嘴。
“我陪你回去啊!”周期昀笑道:“走吧小鱼儿……”
“走吧……”
……
第二日,楚华予一如往常地去了梵音殿,手中还拿着一只竹蜻蜓。
“白墨白墨!”楚华予在不远处笑着轻轻挥手。
“不许唤我白墨。”白无尘冷声道,随后转身就要离开。
“哎哎哎,你别走啊!”楚华予小跑过去挡住白无尘的去路:“我有东西给你。”
“何物?”白无尘冷声道。
“哎呦,不要那么冷漠好吗,我这次可是带了个稀罕的小耍货!”楚华予笑着从手中拿出一个竹蜻蜓:“当当!”
“这是……”白无尘问道。
“这叫竹蜻蜓,我自己做的,厉害吧!”楚华予兴致勃勃地说道。
“哦?怎么玩儿?”白无尘饶有兴趣的问道。
“你看啊!”楚华予说罢,捏着竹蜻蜓轻轻一搓,再轻轻一放,那竹蜻蜓便在空中翩翩起舞,最后又飞回了楚华予手中。
“我们来比谁的竹蜻蜓飞得高!嗯……”楚华予思索片刻:“输的人要请客吃饭,怎么样啊?”楚华予一脸期待地问道。
“无聊。”白无尘冷冰冰地说道,随后不再去看楚华予,径直往前走去。
“啊?”楚华予小步追了上去,可是白无尘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那请客喝冰酪也成啊!”楚华予笑道。
白无尘不说话。
“糖葫芦?”
白无尘依旧不言不语。
“实在不成……一盒饴糖总可以吧!”
白无尘停下了脚步,楚华予会心一笑,以为白无尘是同意了:“哎呀!那就一盒饴糖!”
“楚华予!你很闲吗?”白无尘冷声说道,眼中满是不悦。
“哈?我觉得还好吧……”楚华予小声道,这几日她什么都做不了,自然很闲喽。
不知为何,楚华予总觉得今日的白无尘有点不对劲,还是那种说不出来的不对劲……
“白墨,你今天……有点不对劲啊。”楚华予还是忍不住问了这句话:“你没事儿吧?”
白无尘皱眉,不知道楚华予在想什么,今日又要缠着他做些什么。
楚华予总是吵吵嚷嚷絮絮叨叨个不停,爱玩爱笑爱打爱闹,整日百无聊赖无所事事,他是真的很烦楚华予这种人。而且,白无尘知道他与楚华予有婚约在身,一想到要和讨厌的人结为道侣,白无尘越想越气恼。反观苏安雅小姐,她不仅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而且安静善良……
而楚华予,她是真的很吵,很烦人,很讨厌……
“我还有事,你别跟着我了。”白无尘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楚华予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以为白无尘今日心情不好,也没多想,愣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楚华予边走边抛竹蜻蜓,每次那竹蜻蜓都比上一次要高一些,楚华予笑着攒足力气使劲一搓,这次,那竹蜻蜓飞得很高,最后挂在了树上……
楚华予眯着眼睛去寻竹蜻蜓落着的位置,随后左看看,右瞧瞧,见四下无人,便非常麻利地瞪到树上去,只是,那爬树的方式,与莫兰时一模一样,这也不奇怪,毕竟教楚华予学爬树的“师父”是莫兰时。
楚华予伸手取下竹蜻蜓,刚要下去却被眼前的景色震住了。
高处视野开阔,楚华予现下什么都能看到,包括整座梵音殿……
人间好景皆输眼,世上闲愁不到眉。
楚华予将脸贴在树干上,看那远处的缕缕阳光穿过云层洒满江心屿,洒满人间……
“真想带白墨也来看看。”楚华予笑道,那白无尘整日就知道读书练剑画符箓,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闷葫芦!
楚华予在树上坐了一会儿,正要下去,就听到有人过来了。她可不想被别人看见她在树上!楚华予静悄悄地不敢出声,要等那人离开后才敢放心下来。
不过……这人的声音为何那么耳熟?
声音从小变大由远至近,好巧不巧,说话之人就停在了楚华予躲着的这棵树下。
唉?那是白墨的声音!楚华予又惊又喜。不过,白无尘身边还有一人,楚华予飞来醋意,那人还是个姑娘!
“白公子……”
楚华予皱眉,她自然是听出了那是谁的声音,那是苏安雅的声音哦!
那姑娘竟是苏安雅!白无尘和苏安雅……他俩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方才白无尘说自己有事,哦~原来就是与苏安雅私会吗?真是岂有此理啊!楚华予越想越气。
“白公子,我可以唤你白墨吗?”苏安雅轻声问道。
楚华予暗暗偷笑,想唤白无尘白墨?白无尘都不许她唤白墨,苏安雅,你是在做梦吗?
“可以。”白无尘笑着点了点头。
什么?这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楚华予有点不理解了,白无尘竟是笑着默许了,白无尘从未对她那么温柔地笑过!还有,苏安雅和她很熟吗?那苏安雅不过才与他相识不久啊!只有与白无尘亲近之人才可唤他一声白墨,他默许苏安雅这般唤他,定是将她认定为亲近之人!
难不成白无尘好这口?白无尘喜欢苏家小姐?一见钟情?白无尘什么眼光啊!苏家小姐漂亮是漂亮,但是……
若不是还在树上,楚华予只想转身就走。
“白墨,我有个东西要送给你!”苏安雅说罢拿出一个十分精致漂亮的香囊。
“赠君相思意,莫负女儿香。”苏安雅轻声说道:“白墨,这是我亲手绣的香囊,你……可以收下吗?”
“好。”白无尘轻声回答,随后笑着接过香囊。
“白墨……你腰间那个香囊……”苏安雅指着白无尘腰间那个小鱼儿香囊问道。
白无尘低头瞥见那只香囊,他也觉得疑惑不解。那香囊……好像是楚华予送给他的,他为何要收下这么难看的物件?而且还一直戴在身上,他是有病吗?
“这……这是楚华予送给我的。”白无尘轻声道。
楚华予听到这话不乐意了,口中小声嘟囔:“这分明是你跟我要的!”
“白公子……莫不是喜欢楚姑娘?”苏安雅轻声问道。
“绝无可能!”白无尘回答地斩钉截铁。
“……”楚华予无语。
苏安雅笑了笑,将那只小鱼儿香囊摘下:“这香囊已经没有气味了,换我的吧。”
“好。”白无尘轻声说道。
苏安雅将自己的香囊戴在白无尘腰间,随后将那个小鱼儿香囊扔进了渣斗。
见自己亲手做的小鱼儿香囊被当做垃圾扔了,楚华予心情很不好,她现下趴在树上,腿都要麻了,可这两人还不走。
等两人离开,楚华予才从树上慢慢下来轻轻落在地上。
她捡起渣斗中沾了些尘土的香囊。
“赠君相思意,莫负女儿香……”
楚华予将方才那句话又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在原地站了好久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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