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苏夫人恼羞成怒地瞪大眼睛,直直看着梦泽夫人。
“嗯?”梦泽夫人也是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吓得苏夫人将口中的话全都咽进了肚子里。
众人皆知苏夫人与梦泽夫人曾为主仆,梦泽夫人为主,苏夫人为仆。
梦泽夫人与苏昱辰曾有婚宴,可谁曾知,那苏昱辰像是吃错了药,最后竟是娶了梦泽夫人的侍女佩环,那位侍女佩环,也就是现在的苏夫人。
“哼,怎么了,还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梦泽夫人冷笑道:“还请苏尊主好生管教苏小姐,莫要让她去走自己母亲的老路子。”
“梦泽,你说的是。”苏昱辰轻声道,那声音恭敬又温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梦泽夫人才是这玄冥灵域之主。
“梦泽夫人。”苏夫人此时更恼火了:“我们苏家的女儿自有人来管教,您的手,未免也伸得太长了些。”
“住口!”苏昱辰沉着声音制止道。
“我……”苏夫人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随后还是微微行礼:“是,夫君……”
那夫君二字的语气中全是刻意,听得梦泽夫人胃里泛起一阵恶心,眉眼中全是厌恶。
“梦泽,见笑了……”苏昱辰轻声说道,眼底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情愫,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苏尊主真正心爱之人是谁,依然是他的青梅竹马——梦泽夫人。
只是,梦泽夫人已不问尘世好些年,恐怕永远都是苏昱辰心中的那一抹白月光。
“呵!我这也不是第一次见笑了。”梦泽夫人冷声道:“罢了罢了,笑一笑,十年少,愁一愁,白了头!苏尊主,你也多笑笑,瞧瞧,你这白头发也长了不少了。”
“哈哈!年纪大了,梦泽,你莫要再取笑我了。”苏昱辰笑道。
苏夫人在一旁见两人如同故人般亲密,完全不将她放在眼里,心中满是不悦,却也不敢说些什么。毕竟人人都知道梦泽夫人本是玄冥灵域的女主人,而她佩环只不过是个拿不出手的下作第三者……
“母亲……”苏安雅泪眼朦胧道,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反观方才被众人指指点点的楚华予,她倒是像个没事人。
“哎呀!小雅,怎么了呀?”苏夫人柔声问道。
“娘亲,我好怕……”苏安雅拭泪道。
嘴里吐出糖来,腰里拔出刀来,苏安雅就是一只脑袋两副面孔。
“是吓着了吧!”苏夫人柔声问道。
“嗯……”苏安雅点了点头。
“一会儿你的生辰宴就要开始啦,快回房准备一下!”苏夫人柔声说道:“来人,快扶苏小姐回房休息。”
“是。”
“唉唉唉,都散了都散了。”
“散了散了。”
“我还等着吃酒席呢!”
“你就知道吃!”
“唉~除了吃,我还要喝他个天昏地暗!唯有美酒不可辜负!”
“是啊是啊!我听说这灵州的黄酒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啊……”
众人吵嚷着离开了,此时,白无尘的声音却又让众人停下了脚步。
“苏小姐,请慢!”白无尘冷声道。
苏安雅缓缓转身,竟是有些欣喜地问道:“白公子,你……”
未等苏安雅把话说完,白无尘又开了口。
“苏姑娘方才不明真相便随意指责,妄加揣测,还请苏姑娘,向楚华予道歉!”白无尘一字一句道。
周期昀在一旁悄悄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我亲哥啊!真有种!”
众人惊愕,这梵音殿的白公子莫不是疯了?这么直接?不委婉一下?他竟然要苏安雅道歉!今日可是那苏安雅的生辰宴,白公子竟是这么不给她面子啊!
苏安雅也是窘迫非常,本以为白无尘知晓楚华予过去之事会对楚华予心生厌恶,可她却不知道,白无尘不仅早就知晓此事,而且,也是他救的楚华予。
反观楚华予,楚华予心里苦啊!白墨啊白墨!我知道你是在为我着想,可你这不是妥妥的给我拉仇恨吗?
“哎呀,不必不必!”楚华予连忙上前摆手道,随后拉着白无尘就要走:“这点小事我根本没放在心上!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我们走吧我们走吧。”
“不可以。”白无尘一字一句道。
“哈?”楚华予的笑容一僵,白无尘怎么这般不开窍?
白无尘深呼一口气:“我放在心上了。”
次奥次奥次奥次奥次奥!得!完犊子了,楚华予现下心里更苦了,还想着过会怎么大吃特吃,毕竟是人家玄冥灵域摆的宴席,白无尘又整这出,这人情世故,白墨是一点儿都不懂啊!这下叫大家还怎么自在啊?
“我……”苏安雅咬着嘴唇,她还从未向任何人道过歉。
“不用了不用了!”楚华予连连摆手:“真的不用了!”
“无规矩不成方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梦泽夫人在一旁笑着说道。
这话被苏昱辰听到了,苏昱辰朝着梦泽夫人笑了笑,随即抬头,冷冷地看向苏安雅:“小雅,快向楚小姐赔个不是。”
众人惊愕,堂堂苏尊主竟要他最宠爱的女儿苏安雅道歉,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啊!而且,今日还是苏安雅的生辰宴!
苏安雅更气恼了,她的父亲苏昱辰总是处处顺着她,宠着她,而这次却因为个外人……真是岂有此理!
“夫君……”苏夫人想要替苏安雅求情,她的女儿何等高贵,就算是错了那也绝对不是她的问题!
“住口!无规矩不成方圆!”苏昱辰怒道。
苏安雅吓了一跳,差点忘了,她的父亲可是将颜面看得胜过一切……
苏安雅攥紧手中的衣料,最终还是不情愿地道了歉:“楚小姐,方才之事,多有得罪……”
“无妨无妨!小事一桩!”楚华予尴尬地笑道。
苏安雅说罢,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众人随后也渐渐散去……
今日可真是看了一出好戏!
“无尘啊!好好照看弟弟妹妹!”周怀玉眯着眼睛笑道。
一旁的容云鹤笑着看了看白无尘,随后满意放心地点了点头。
“是,叔父。”白无尘轻声回答。
随后,长辈一行人说笑着走远了,小辈三人也跟在后头去往摆酒席的地方。
“你……不要往心里去。”白无尘轻声道。
“啊?什么不要往心里去?”楚华予问道。
“过去那些不愉快的事情……”白无尘轻声道。
“七年前的那些事吗?我早都不在意啦!”楚华予笑道。
“是……所有不愉快的事,你都不要往心里去……”白无尘轻声道,不知为何,他希望楚华予永远像这般无忧无虑天真可爱,只是……他实在不懂如何表达。
“白墨,咋可能所有不愉快的事情都不往心里去呢!”周期昀笑道:“有些事情忘不得!那就是教人长记性的!”
“嗯……的确如此!”楚华予认真地点了点头:“就比如说,在我很小的时候,从没有人告诉过我蜜蜂这小虫子还会咬人嘞,我一直以为它和蚂蚱一样,都是可以徒手去抓的小虫。直到有一天,我看见一只趴在花儿上的黑黄小虫可爱得很,就徒手去抓了,结果,唉……”
楚华予洋装掩面而泣,随后伸出右手食指:“当时我的这根手指,简直了,肿得像腊肠,那种疼痛,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我现下什么都不怕,我就怕蜜蜂!”
“哈哈哈哈!小鱼儿,难怪你最不喜欢折腾些花花草草,原来……你是怕它们招蜂引蝶啊!哈哈哈哈!”周期昀笑到肚子疼。
“别闹了!”白无尘轻声道,他也很想笑,只是又觉得很心疼。
既心疼,又想笑,于是,白无尘索性还是那副冷脸。
“那时很疼吗?”白无尘轻声问道。
“当然疼啦!当时爹爹被我吓坏了,他还以为我是被蛇咬了呢,一问,知道我是被小蜜蜂给蛰了,爹爹居然一直在笑话我啊!我看他笑话我,我就哭得更凶了,过了好久娘亲才来,娘亲……”楚华予说着说着停了下来,随后竟然小声啜泣了起来。
“你……”白无尘睁大了眼睛,有些手足无措。
“小鱼儿,你怎么了呀?”周期昀小心翼翼地轻声问道。
“我……”楚华予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又揉了揉眼睛:“我……我真的好想爹爹和娘亲……”
“这……”白无尘眼下很心疼了,手足无措地去帮楚华予擦眼泪。
“多谢!”楚华予说道,随后吸了吸鼻子,认真道:“其实,我最讨厌有人说我是没人要的孩子了!哼!就他们有爹爹娘亲,我虽然没有了,可我也绝不比他们任何人差!”
“就是就是!”周期昀在一旁笑着说道。
“我才十七岁啊!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我也有好多路要走,好多事情得经历,好多人要见……”楚华予笑道:“心怀万里阳光,何惧蜚短流长!”
以诚挚之心,领岁月教诲,敬年少热诚,愿将来胜过往,世事千帆过,前方终会是温柔和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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