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华予把白无尘拖到方才自己坐下休息的地方,又将白无尘扶起,让他靠坐在树上,白无尘脸上,身上脏兮兮的,满身都是污血,双眼因为疼痛紧闭着,长长的睫毛低垂,微微发颤,嘴唇毫无血色,唇角还流淌着干涸的血,脸色苍白几近透明,应该是失血过多。
白无尘?怎么会是他!楚华予大惊,白无尘怎么会在这里?昆仑决已经过了一旬,若是没记错的话,白无尘现下应该已经回了鹿城了,可他不在梵音殿,在昆仑做什么,还伤成这般模样,楚华予伸手拍了拍白无尘的脸,边怕边喊:“喂,白无尘,醒醒!”
见白无尘丝毫没有反应,楚华予便开始从头到脚查看白无尘的伤势,只见白无尘肩膀有一处剑伤,腹部也被利刃刺伤过,不过没有肩膀处那般深可见骨,除此之外,白无尘还受了点内伤,但好在没有伤及性命,楚华予松了口气:白无尘真是命硬,不过还好,没有伤到要害,算了,先赶紧处理伤口要紧,之后再想办法把他带下山去。
楚华予蹲坐在一旁,从竹篓中拿出一些纱布和止血草,笑道:“我说昆仑药宗的竹篓里一直放着这些干嘛!只知道是以防不时之需,还好没丢掉,没想到今天还真用上了。”说罢,便那刀刃便反射出银白色的光来要替白无尘疗伤包扎:“白无尘,纵使你再看不惯我,这里能救你的只有我呀!对不住了对不住了。”楚华予在一旁自言自语,便从靴子中取出一把精致的匕首,刚一拔出刀鞘,,楚华予拿着匕首,沿着伤口小心翼翼地将白无尘上半身的衣服划开,去了个精光。
“不错嘛!只知道你身材好,没想到竟是这般好,哎呀!不错不错!”楚华予不禁感叹,只见白无尘肩宽腰窄,皮肤白皙,每一束肌肉线条都很好看,都似是雕刻出来一般,楚华予忍不住欣赏了片刻,便赶紧去查看白无尘的伤口。
“天呐!伤口都溃烂成这个样子了!”楚华予大惊,从竹篓中翻找出一颗灵石生出火来,将匕首用火燎了燎消毒,便要用匕首剔除腐肉:“这竹篓没有麻醉草,不过还好你现下没有意识,可以少受点苦。”
刀尖刚没入白无尘肩膀处伤口,白无尘便疼得睁开眼来,闷哼一声,他眼前一片模糊,过了些许片刻终于看清了眼前之人,是楚华予。
时间好像停止了,白无尘的目光慢慢向下移去,只见自己上半身一丝不挂,楚华予的右手拿着匕首没入自己的肩膀,左手又放在自己的胸肌上,便狠狠地瞪着楚华予,怒道:“你在做什么?”
楚华予被这突如其来的目光和声音吓到了,左手竟然不自觉地捏了一下,楚华予马上收回左手,一脸尴尬地说:“额……白无尘,你醒啦?嘿嘿,你身材真好!”
“走开!”白无尘的眼睛睁得更大了,用尽力气将楚华予推开。
楚华予似是有些不悦,明明是自己救他,现在却像是她要非礼白无尘一样!楚华予说道:“哎呀我说无尘兄,明明是我方才发现了你,现下是要救你,你不感谢我也就算了,还不问青红皂白就推我!真是没良心……”
白无尘这才想起,方才他趴在地上没有力气,听到有人过来便赶紧呼救,之后便没了意识……“对……对不起……”白无尘因为疼痛额头渗出细汗,闷哼道。
“算啦算啦!我才不和你这个伤号一般见识呢。”楚华予笑道,又拿着匕首用火燎了燎。
“这是……”白无尘问道。
楚华予将匕首拿起,严肃道:“白无尘,腐肉是必须要割的,若是伤口感染扩散,你这条手臂都不保了!”
白无尘点了点头。
“忍忍就过去了啊!我会尽量快一些,不过我从前没割过腐肉啊!我只是见别人割过,这是我第一次开刀……无尘兄你信得过我吗?”楚华予说罢,又笑道:“哈哈哈,不过你信不过我也的没办法,现下只有我一人会些医术啦!”
“我信你。”白无尘点头道:“动手吧。”
“那好,那我开始啦!”楚华予说罢,便要去割那腐肉。
匕首再次没入肩膀,白无尘在一旁痛的哼出声来:“疼……”
楚华予见状便从怀中拿出一条帕子叠了起来,顺手塞进白无尘口中:“不疼不疼,忍忍就过去了。”
白无尘将那帕子咬住,眼睛紧闭,眼泪却从眼角滑落下来,也是,割肉怎可能会不疼?
楚华予半点不敢疏忽,既要快,不让白无尘痛苦太久,又要将那腐肉剔除干净,过了一会儿,额头上竟然也渗出细汗来,不过好在,终于将白无尘肩膀流脓溃烂的腐肉剜去了,楚华予拿出纱布将白无尘身上的伤口都仔仔细细包扎好,有触了触白无尘的额头,终于松了口气,说道:“好了好了,趁你现在还清醒着没发病热,你先缓一缓,等会我扶你起来,你还能走不?应该可以走,到时候我带你下山。”
楚华予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见白无尘半天没有回应,楚华予一看,才发现他是昏死了过去。
“喂!你醒醒啊白无尘!难不成你想让我背你下山?我哪能背的动你啊!”楚华予无奈?算了算了,总不能一直待在山上,要想办法尽早下山:“唉,我的灵石们,我明日再来寻你们。”
“来,起来。”楚华予丢下竹篓,将白无尘的一条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自己的双手环在白无尘腰间,用力将白无尘抱起来扶住。
“一二三,走起。”楚华予扶起白无尘,艰难地走了十步之远就没有了力气,两人都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天呐!谁来救救我们啊!”楚华予趴在地上欲哭无泪,无奈地长叹道。
“小鱼儿?你在哪里?”楚华予听到不远处有一女子在唤她,只是这树丛太多,挡住了楚华予的视线,不过听声音就知道她是君南嫣。君南嫣是昆仑三清山掌门之女,也是容月茫的丈夫君南弦的同胞妹妹,年纪与楚华予一般大,是个温柔恬静,柔心弱骨的姑娘,她自小体弱多病,朋友极少,幸得楚华予愿意与她做伴,楚华予很喜欢君南嫣的温柔善良,而君南嫣也很喜欢楚华予的热情开朗。
“南嫣南嫣!我在这里!”楚华予立马站起身来,朝着声音的方向跑去。
只见君南嫣身着淡粉色衣衫,也朝着楚华予走来。
“南嫣,你怎么来了?”楚华予问道。
“小鱼儿,我见你迟迟未归,有点担心你,便来寻你了。”君南嫣轻声说道。
“南嫣,你来的正好。”楚华予说罢便拉着君南嫣往方才摔倒的地方走去:“咱俩把他带回药宗吧!”
君南嫣向下看去,看到有一男子赤裸着上身,缠着纱布倒在地上。
“啊——”君南嫣捂住眼睛:“小鱼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这人怎么般不学好,连衣服都不好好穿?”
“南嫣,他的衣服是我脱的啦!”楚华予笑道。
“什么,小鱼儿,你到底干了什么呀!”君南嫣大惊。
“说来话长,我在路上给你解释。”楚华予连忙说道:“他是白无尘,现下伤得很重,我们把他带回药宗吧!”
君南嫣慢慢将手移了下来,白无尘可是在昆仑决中一战成名,现在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怎么会是她眼前这般模样,君南嫣问道:“白无尘?他怎么还在昆仑呀?”
“我也不知道,肯定是不学好,跟人打架了,等他醒了我们问问他吧!”楚华予说道。
“好的。”君南嫣点了点头,疑惑道:“可……我们怕是不好将他带到药宗去。”
的确如此,昆仑三清山门下有一药宗,是整个修真界最擅长医术以及炼制各种灵丹妙药的药宗,其他门派弟子可以前来听学,只不过这一药宗只收女修,还只能是木系灵根的女修,因为木系虽然是攻击力最弱的灵根,却是最擅长治疗之术,因此,木系灵根的楚华予便有资格来昆仑药宗求学,君南嫣知道楚华予留在昆仑,便来药宗陪她。
这药宗之主是梦泽夫人,她医术高明,有妙手回春之术,却是个极为严厉刻薄的人,若是有人病入膏肓,其他医师都会好言安慰,只有梦泽夫人会揪住那人生平的不良嗜好加以讽刺,大骂那人活该。昆仑药宗又全是女修,若是让梦泽夫人知道楚华予带了一个男子回来,还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没事的南嫣,我来想办法,我们先带他下山去,先把他藏到我房间,我一定不会被梦泽夫人发现的!”楚华予说道。
“好,我也会尽力帮你的,不过再过一会儿无尘道长恐怕是要发热病了,我们快带他回去吧。”君南嫣说罢,便同楚华予将白无尘扶起下山去了。
回到昆仑药宗已是戌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那药宗很大,有好几个院子,有医馆,药房,炼丹房,还有个院子专门提供前来求学的弟子休息,楚华予和君南嫣趁天黑院子里没人注意到他们三人,便赶紧将白无尘带到自己房中。
两人刚把白无尘拖放在床上,院中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是梦泽夫人。
“梦泽夫人好。”一位弟子行礼说道。
“嗯。”梦泽夫人点了点头。
只见梦泽夫人一袭蓝衣,虽已年过四十,却因为修炼心法而容貌不老,看上去很是风姿绰约,品貌端庄,梦泽夫人问道:“楚华予回来了吗?”
“君小姐去寻她了,应该是……回来了吧!”那弟子说道。
“我去看看她回来了没有。”梦泽夫人说道。
一听梦泽夫人要来她房间寻她,楚华予和君南嫣一惊,眼看梦泽夫人就要到了门口,楚华予立马用被子盖住白无尘,跑过去将门打开,说道:“梦泽夫人,我回来啦!”
梦泽夫人训斥道:“你做什么去了?回来了也不说一声?”
“我去采药了……”楚华予小声说道。
“药呢?”梦泽夫人问。
“丢了……”楚华予不敢说实话。
“什么?丢了!”梦泽夫人大怒:“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要连累南嫣去寻你!”
“弟子知错!夫人莫要生气!”楚华予连忙拱手道歉。
“算了!下不为例!吃了吗?”梦泽夫人到底是刀子嘴豆腐心。
“还没有呢,等会就去吃,谢夫人关心!”楚华予笑道。
“真不让人省心!”梦泽夫人说罢就要转身离开。
“夫人慢走!”楚华予和君南嫣同事说道。
可是梦泽夫人却突然停下脚步,在门口站了片刻,疑惑道:“你屋子里怎么有股血腥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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