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的事多谢殿下出手相救!”她顺手将空茶杯接过。
见太子脸上都已经被烟熏脏了,汗珠流下时,冲出一道道沟壑。
温灵兮赶紧去用水浸湿了帕子,然后帮太子擦去面上的灰尘。
太子侧头看去,虽然早就知道她长相明艳,如今这样靠近了,依旧让人的呼吸都一滞。
以前,若单看眼睛,会觉得她很清冷。
但此刻看着她对自己一脸担忧的样子,太子心里罕见地有了一丝满足:
“你要是真这么感动,不如以身相许啊,那我这伤可就值了!”
温灵兮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刚要起身将茶杯送回。
可手腕却被太子拉住,整个人又被他拽了回去。
太子收起了嬉笑的样子,十分认真地问道,“你是不是...从来没把我这句话当真过?”
温灵兮微愣,太子的确说过几次类似的话。
但他是什么秉性,众人也都很清楚。
一个风流成性的皇家贵胄、富家公子哥,她怎么会把对方口中的情爱之话放在心上?
温灵兮虽然还没有回答,但太子已经从她的眼神中读懂了答案,无奈地笑了笑,眼神一柔:
“我若不是真心喜欢你,便不会总被你牵动情绪了!”
“还记得在睢州时吗?我离开的时候,本来是想要带上你一起走的,可你却非要留在那里,回京的路上,我就在想,我为什么要在乎你的死活呢?”
“包括那个叫陈青的人劫持你时,我当时唯一的想法就是你千万不能出事。”
还有今天在栈道上观看焰火时,他和温灵兮的距离并不近。
可当时看到她遇险时,脑子都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先动了。
说了这么多,他无非就是想告诉温灵兮一件事——自己是真心喜欢她,不是开玩笑的。
温灵兮心里一慌。
太子在说这些话时太过认真,认真到,她心里刚刚涌起的那一丝怀疑都消失了。
直到此刻,她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直接站起身:
“可是殿下,我已经...”
太子直接捂住了她的嘴,“你先不要急着拒绝,也别跟我说什么已经成婚,世间礼法我何时在乎过?只要你同意,我有的是法子让你嫁给我!”
他要的不是一时之欢,他还要她这个人!
从来没有这么渴望过,所以才要郑重!
温灵兮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出宫的了,脑子里一团乱麻。
路上遇到宫人询问她伤势时,她也只是点头说自己没事了。
出宫后,直接上了马车。
可当车夫询问她是否回小院时,她却有些迷茫了。
她不太想回小院,因为门前、树下、屋内,好像都能让她想起沈鸣珂。
“先不回去了,去客栈吧!”
...
已是深夜,一座酒楼的雅间中。
“行了,你少喝点!”温灵桦皱着眉道。
坐在他对面的,正是温灵兮。
而两人的桌上,已经堆了好几个空酒瓶。
温灵桦一边说一边还在打哈欠。
他都已经在客栈睡下了,居然还是被自己亲妹妹薅起来,陪她一起喝酒。
“哥,这边的酒一点都不够味儿!”
温灵兮虽然嫌弃,但还是伸手从温灵桦手中夺下酒壶。
要是在漠北,她喝了这么多酒,早就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可她今天都已经喝了这么多,怎么脑子还是这么清醒?
温灵桦再次将酒壶夺了过来,“今晚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你这是怎么了?”
温灵兮摇头不说话。
温灵桦看了这个着急。
“哥,我觉得好累,突然好想回漠北!”
温灵桦不难猜到,妹妹是受了委屈。
不过他却有点开心,“你终于肯跟哥回去了?就是嘛,这大周有什么可好的!”
温灵兮无法反驳,大周的确没有什么好的,但却有她留恋的人。
可是刚才当流火落下时,她多希望救自己的人是沈鸣珂!
她不是不能理解他的隐忍,毕竟场中那么多人都看着呢。
还记得刚从睢州回来时,太子盛怒之下,揍了沈鸣珂一顿。
沈鸣珂就是生生忍着,一下都没还手,就是不想暴露自己会武功的事情。
可是,这次他因为不想显露武功而没来救自己。
那下次若有人拿刀抵在自己脖子上,他会不会也因为自己的野心,直接放弃她?
两人定情的戒指都可以说送人就送人。
看起来,她在沈鸣珂心中的分量,并不如之前想象中那么重要。
她可以自信地说出,沈鸣珂可以为自己而死。
但是,他绝对做不到为自己而活!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的小院门前,沈鸣珂一直在等着呢。
“王爷,要不咱们先回去吧?”容时劝道。
沈鸣珂沉默摇头。
“活着,您回马车上等啊,总不能就这么站在门前吹冷风吧?”
容时很担忧,虽然沈鸣珂的身体已经调养好了。
但深秋的夜可是很冷的,何必非要站在这里和自己过不去呢?
无论他怎么劝,沈鸣珂都非要站在这里等,而且什么话都不说。
就这样等着,直到天都亮了。
“一晚上了,她都没回来...”沈鸣珂喃喃自语着,“容时,你确定她出宫了吗?”
见他终于开口,容时赶紧道:
“是,宫门口的侍卫眼睁睁看着王妃她上了马车的。”
沈鸣珂叹了口气,“派人去找找她吧,看她昨天到底去了哪里。”
...
酒楼内。
温灵桦率先醒来,看看一地的酒瓶和已经喝得不省人事的温灵兮,叹了口气。
又和小二单独要了一间客房,这才将温灵兮抱了过去。
这时,有人上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温灵桦笑了笑,“既然是这样,时机也差不多成熟了,咱们也该想办法暗中联络一下羌族的人。”
他回头扫了一眼温灵兮的房间,又叫来小二嘱咐了两句,这才离开。
不管怎么样,妹妹现在动了回漠北的心思。
他得赶紧准备一套假身份,随时都能带妹妹离开这是非之地。
从来到走,温灵桦全程戴着黑色的斗笠。
又过了一阵,屋中的温灵兮才悠悠转醒。
她揉着宿醉后的脑袋,只觉得一阵恶心。
好久没有喝过这么多酒了,真是难受。
“咚咚咚!”有人敲门。
温灵兮以为是小二进来送洗脸水的,结果一开门,门前站着的居然是白薇。
“是你?难道太子殿下那边有什么事吗?”
白薇突然有些难以启齿,“嗯...”
温灵兮面色微变,“他的伤势重了?”
白薇摇头:“不,是殿下他不吃药,非让您亲自喂他!”
温灵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