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我知道,你惧怕寒风,怕你受不住,若是,激发出身子里的寒意来,便麻烦了。”
“公子,多心了!”子兰笑道:“我自从用你了公子的『药』,我都好多了。”
“你都知道了?”
“嗯嗯!早就知道了!”
“早就知道了?”
“自从我发现身子骨好了许多,就暗暗心疑,仔细问了郭妈妈,郭妈妈实在不厌其烦,便都告诉我了。”
“公子,真是非常感谢你的良苦用心。子兰,拜谢了。”
君玉赶紧扶起子兰,道:“跟我还这么客气。搞得跟外人一般,未免太伤人心了吧!”
突然,很多枫叶被风刮落。子兰伸开手掌,接住一片。子兰不自觉又开始惆怅道:“可惜,可惜,这么美的枫叶,终究还是化作尘土。”
“子兰,我猜,这片枫叶一定很庆幸能落入你掌中,这便可与逃脱等同他们同类一般,化作尘土的宿命。”
“这怎么讲?”子兰有些疑『惑』。
“你可以把它收集起来,夹在时间书册中,保留住岁月的记忆。”
“时间书册?”
“你可以在初春时节,采集青草的嫩芽!你可以在夏至时节,留下绚丽的夏花!你可以在秋分时节,捡拾金黄的枫叶。你可以在冬至时节,摘下傲人的梅花。将这些全都保存在一本书册中,便不是留下的岁月痕迹,时光的脚步吗?那这本书册是不是可以姑且称作时光书册呢?”
“哦哦,好像挺有道理的!还挺有诗意的,挺浪漫的!”
“那是自然,这样说来,这片枫叶是不是很是幸运呢?”
“嗯嗯!”子兰点了点头。认真将这片枫叶保存起来。
“子兰,你近来的生意怎么样?我不在的时间,怕是没人捧场了!”
“公子,放心。纵然公子不来,照样有人前来捧场。而且每天都有富豪打赏,而且都是五,十两的赏。”
“这样就好!”
其实君玉早已知道每次都有富豪打赏,因为这些都是君玉请的人。因为君玉,担心他不去打赏。子兰的生活会不太好过。所以,即使他不来,他也会让王祥,每天请不同的人,扮作土豪一掷千金。当然不是真的千金,就是五,十两而已。
君玉之所以要问问子兰,就是想看看王祥办事办得怎么样,有没有令他失望,令子兰受苦?结果看来,他办的还不错。
“子兰,秋季渐末,寒冬将至,你一定注意保暖。我府上有一白狐披肩皮裘,是雪域白狐的皮『毛』特制,这皮『毛』柔顺光滑,密不透风,最是暖和。明天,我让王祥给你送去。”
“这,又劳烦公子了!”
“别这么客气嘛!”
这短短的枫林道,很快便走到尽头。黄金的大道尽头,却没有黄金城堡没有王子,更没有公主,更没有童话中的相守到老。有的只是不舍的别离,有的只是难断的相思。
君玉与子兰挥手相别,相约,两人背向走远。谁也不许回头,这样是他们能想出的唯一的最好的分离方式。
就在君玉走了三步后,子兰回了头。她看君玉一看,君玉留给她的,只是背影。她叹了一口气,似有些失望。转身走开
而此时君玉却突然转身,深情道:“我知道你不出三步一定会回头。回头后,失望后,才会真正离去。而我却舍不得远离你,只能看着你的背影逐渐远去。”
而子兰却念道:“我知道,你一直注视着我远去的背影。但我永远不会点破你。我知道我根本无法远离你,因为我住在你心里。”就在子兰一步步,终于彻底消失在君玉视线之中,君玉才缓缓离开。
君玉回家后,又拿起笔来,细细描绘起来。从这黄金般的枫叶,从这大风之下弯曲曼妙的枫树腰身,再到这被风刮落,如蝴蝶般翩飞的枫叶。当然最为重要的是,画中那位伸手接住落下枫叶的那位侧脸,惆怅,却又小巧俊秀,优雅脱俗的蓝『色』衣裙的姑娘。
而这被风刮落的枫叶,在君玉的笔下却成了翩翩落下的金*。千万只黄金蝴蝶围绕那位美丽动人,但又眉头紧蹙,似有无限难言愁苦事的姑娘。
君玉再点上她那一双含情脉脉的惆怅眼后,终于,满意地放下了笔。
原来,君玉还为子兰画了一本画册。从南桥初次相遇,子兰的惊诧。再到君玉多次等待,子兰的莞尔一笑。再到君玉雨夜献雪芝,子兰的含泪拒绝。再到,相邀共赏夏莲时,万莲垂首,子兰打趣取笑。再到,君玉巧献狼崽,子兰倾城笑靥。诸如此类的一切,一切,全在君玉的画册之上。而今天,君玉不过是,再往着画册上添上一张而已。
这本画册,上记录了他们的点点滴滴。他们的喜,他们的悲。他们乐,他们的愁。更重要的是记录君玉的情。
就在君玉和子兰,还悠闲地书信叙相思之时。关外,大秦的百万雄师,已经浩浩『荡』『荡』地杀了过来。
紫禁城里,小皇帝美梦正酣,却被八百里的加急文件惊醒。原来,是关外大将钟信告急的文件。
打开一看,小皇帝不由心惊。上面说,大秦发兵百万,黑云压城。猛攻三川关。来势凶猛,关外多处土墙多有损毁,将士死伤惨重。城中粮草又偏偏不足。请朝廷火速发兵相救。
小皇帝越读越心惊,额头上出了一头的豆大汗水。他实行的一直是守外虚内的政策,所以,关外是他最坚固的一道屏障。一旦打开关外大门,便再无险可守。大秦铁骑必可势如破竹,长驱直入。
他才多大呀!不过一个十七岁的小『毛』孩而已。刚刚即位不到三年,便遇到这种关系国家存亡的大事。他哪能不心慌?
他赶紧让人打了盆凉水,擦了擦面上的汗水。这才慢慢冷静下来。他一面让人去请李宗周,又一面让人请王匡。
李宗周身兼丞相要职,足智多谋,而王匡却是军中战神,战无不胜。别看,小皇帝平时不怎么待见王匡,但如今已是危急时刻。他心里清楚,大蜀最能打的,恐怕只有王匡了。他就算再怎么拉下脸,都要请王匡。除非他皇位坐腻味了,想白白送人了。不过,显然,他还没有那么慷慨。
就这样,王匡便再一次被连夜招进宫。每一被连夜,招进宫的时候,王匡就知道一定是有大事发生了。但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这还不好说。
王匡满怀惴惴不安之心,入了宫围。整个紫禁城沉浸在黑暗之中,仍有几处,隐隐有些灯火。
将入在城门口之时,王匡与李宗周碰了面。
“李丞相,这是做甚去?”
“哦,是大将军呀!你也来了!皇上,连夜召我入宫,只说有要事相见,不知有何要事?”李宗周虽然心里恨毒了王匡,但脸上却一直赔着笑。说他是笑面虎,其实一点也不过分。
“既然这样,那我们赶紧走吧!”
“大将军,你也是受皇上之邀吗?”
“当然。估计这回不是小事,我们快走吧!”
一位皇上亲信的公公将两人领到灯火阑珊的宣政殿。
“二位大人,皇上就在里面,请吧!”
两人推开宣政殿的大门,小皇帝正在龙椅上读那八百里加急文件。
“微臣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两人双双跪下。
“两位爱卿,快快请起!”
小皇帝正要说,出大事了。又想起王匡平日教他的,国君,就要有国君的样子。就要做到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麋鹿兴于左而不瞬目。所以万万不自『乱』阵脚,一定要处变不惊。国君是一国之主,如果国君都慌了,『乱』了,你让其他人怎么想,怎么做?国君,一定要给人感觉稳重可信,总是胸有成竹,胜劵在握,行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样子。
所以,他赶紧收了话语,才自如地笑着说道:“关外,出了点小麻烦。”
说着,将加急文件递给二人传看。
两人传看之后,才发现边关出了大事。但对小皇帝的反应,两人都有些吃惊。没想到,面临如此大事,皇上还能如此谈笑自若,看来皇上真的已经成长了不少。
“两位爱卿,可有良策?”
二人思索了一阵,李宗周首先开口。
“大秦帝国,幅员辽阔,带甲百万。绝不可以一国之力,与之硬拼。但要退大秦百万雄狮,其实不难。”
“不难?朕洗耳恭听。”
王匡亦道:“愿闻高见。”
“我大蜀一向与狼戎交好。可以许以重利,令他们,从西侧直攻大秦都城。大秦近乎举国伐蜀,防守必然空虚。大秦都城危急之后,必定令他们的大将火速回援。他们都城告急,大将一定心急如焚,定要火速回援,不小心防备。到时我们的人马分两队埋伏在他们回城的必经之路上,不全歼他们,但也要截杀他们大半。到时不光大蜀的危机解除了,连大秦恐怕都再也不复昌盛。”
“围魏救赵。此计不错。但如今,关外,恐是人困马乏。宜先向三川关运兵输粮,让他们先支撑住。我们人马先埋伏在他们必经之路上,然后再让狼戎大举进攻。这样方可计成。此计成后,末将还有一计。”王匡戛然而止。
“还有一计,快快讲来?”小皇帝欣喜异常。小孩子本『性』,又显『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