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玉不听劝阻,强行来到子兰的房间。
“哎,公子,不方便,不方便!真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
房间的门是虚掩的,君玉顺眼一瞧。房内确实有一位玄袍男子,子兰全变了往日形容,她极尽妖娆,坐在那玄袍男子腿上,双臂缠在玄袍男子颈上,还似乎要贴脸吻上去。
那位男子一侧脸,君玉一惊。那正是方雪庐。那个容颜不输于君玉,清雅甚至略胜一筹的翩翩公子。
君玉真的哭了,两行清泪就要落下。他不敢相信他眼中清雅脱俗的子兰,居然与那些水『性』杨花,风情万种的女子一个行径。
“原来,都是假的!”
“都是一样的!”
“你与她们,也是一样的!”
那个原本清雅脱俗的奇女子形象,瞬间在君玉的心里崩塌。他是真的喜欢子兰呀!没想到,她居然也是这样人。这就相当于你以前心中最喜欢的偶像,你一直以为她是一位心底善良,宅心仁厚的好人,后来才发现她根本就是一位心狠手辣,坏事作尽,极善伪装的心机婊。而唯一不同的是,君玉喜欢她的程度,已经远远超过偶像情结这么简单。所以爱有多深,痛就有多切。
君玉赶紧擦了擦眼前的泪水,他绝不能让人看到他这般软弱的样子。他像什么都没看到一般,快步离去。
“他走了!”雪庐轻道。
子兰便从雪庐的腿上起身。又恢复以前那般严肃神态。
“你这又是何苦?”
“有些事,我也是不得不如此。可否帮我一个忙?”
“可以,不过,我得再听一首曲子!”
“这个自然可以!”
原来早在君玉之前,雪庐就已经结识子兰。当年子兰家道中落,流落街头。是雪庐在她快要饿死之际,给从一旁的摊点上,给她买了一顿甜粥。她才能撑到被郭妈妈收留。自那以后,他们就已经认识。后来,雪庐没事的时候就会来暗香阁,看看子兰。关系相当要好。
刚刚不过是应子兰的要求,在君玉面前做了一场戏。其实因为当时君玉看到的是侧面,所以,他只看到子兰吻了上去,其实并没有吻到。
可君玉却不这么想,君玉确实彻底亲眼看到子兰吻了上去。他以为子兰也与那些水『性』杨花,风情万种的女子一般。只是她比她们更善伪装,更有心机。
君玉一回家,便再也控制不住的他情绪。他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细珠,一串串滴落。
“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我不相信,我绝不相信。”
“可你都亲眼看到了。”
“是呀!我看到,子兰极尽妖娆,躺在别人怀里。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子兰。”
“是真的,那就是真的子兰。”
“不,真的子兰,不会这般伤我!”
君玉突然心口一阵剧痛。他用手抓住胸口,想缓解这剧痛。
“你的眼睛难道会骗你?”
“不!”君玉为子兰辩护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扑倒床上, 埋头痛哭。
一连七天,他都没有好好吃过东西。这七天,他没出过家门一步,也没有见过子兰一面。
桌子上子兰的画像,洒落了不少眼泪。君玉凝视这栩栩如生的画像,一手按在画上,手指逐渐聚拢。画渐渐褶皱起来,眼看都要皱成一团。但君玉终究还是放开了。
“我舍不得!”
“舍不得毁了这副画,更舍不得放弃你!”
此时此刻,君玉才明白自己陷得有多深。他已经完全抽不出身,所以他自然也放不下子兰。
纵然他知道已经知道子兰也是那种水『性』杨花,风情万种的女人。他依然放不下。显然他已深陷情潭,难以自拔。
若是他刚认识子兰便知道,她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纵然子兰艳绝天下,君玉也不会多看她一眼。可现在不同了,君玉是真的喜欢上了她了。
纵然,她是这般模样,他都想尽力把她拖回正轨。
于是,他打定注意。又一次,来到了暗香阁前。
正好看到子兰正在台上唱曲,而她频频注目的地方,正好坐上那位雪庐公子。
原来,子兰早已料到。以君玉对她的深情,就这样一次,绝对让他死不了心。所以子兰又请雪庐公子配合她再演一出戏,一出更狠的戏。
所以,当子兰正与雪庐,眉目传情的时候。君玉大步走向雪庐时,一把拍响桌子。所有人都被这一声巨响震动,都注视君玉与雪庐。
雪庐看了看君玉,身后的王贲和王祥。尤其是君玉身后,高大魁梧的王奔。
“公子,你干什么?我不打架。再说了,我好歹也算你的救命恩人,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吗?”
“你放心,我不是来打架的。”
说真的,这雪庐剑眉星目,皓齿红唇。面容俊朗,长发飘然。长着一张令男人都心动的面容,而且他还总是对君玉笑盈盈的,君玉还真有点打不下手。再者说他还救过君玉的命,他再怎么忘恩负义,也不会这般忘恩负义。
“那公子你是?”雪庐笑盈盈地问道。
“我要和比,”君玉边说边看向子兰。“谁更配的上子兰姑娘的真心?”
“哦!”雪庐看向子兰,子兰点头示意他答应。
“好,我答应。”
“输者,再不能与子兰有半点瓜葛。你可愿意?”
“好,我愿意。你说怎么比?”
“痛快。我们比三场。”君玉顿了一点说道。“第一场,我们一人给子兰一封情书。已表达对子兰的思慕之意,谁能令子兰感动,谁就获胜!”
雪庐点头表示同意。
两人便挥起笔来,不会就都已经完工。
“我先念吧!”君玉率先出击。
“好,你请。”
“诸位文笔拙陋,切勿见笑。
南桥相遇,如梦中舞起惊鸿。三生缘起,苦待终得遇倾城。一曲场罢,清泪『揉』碎台下郎。
晚风突起,寒意来相思欲断。深夜不眠,月中犹有玉人面。真心一片,何时入得佳人眼?”
“好!”场上不少拍手人叫好。
“该你呢!”君玉指了指雪庐。
“本欲与姑娘青梅竹马,不想姑娘早已二八芳华。
本欲与姑娘看万山红遍,不想姑娘却早厌倦人世繁华!本欲与姑娘浪迹天涯,不想姑娘却说想有个家。
今生,我只想携手姑娘,青草做伴,山林为家,再添几多梅花!”
“好好好!”喝彩声更甚于君玉的。
君玉的脸『色』马上沉了下来,但想了想,决定权,在子兰手里。只要子兰说,他的好,那自己便输不了。
可惜子兰刚把君玉的情书,举起一半,就又把雪庐的举了起来。
“我输了!”君玉低下了头。随即他又昂起头道,“不过只是第一场!”
“好,那你说第二场怎么比?”
“第一场,我说的比法。第二场,就由你说吧!”
“好,这可是你说的,不要后悔。”
“嗯嗯!”君玉重重地点了头!
“我们比下棋!公子,你可要小心了,这次要是再输了,你就彻底输了!”
“放心吧!”
很快,众人便找来一副棋局。
“谁先来呢?”君玉发问。
“公子请!”雪庐谦让道。
“不必了,还是你先来吧!”
一场激烈的厮杀后,雪庐已渐渐落在下风。但这毕竟对君玉来说,关系重大,他的额头早已密布汗珠。毕竟这一把,他要是还输了,那输的将不是比赛,而是人生呀!
雪庐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想效仿当初那盘残局一般,变包围为反包围。于是他假意疯狂逃窜,实际上是想将君玉引入他的埋伏圈。
“黑棋,似乎『乱』了阵脚,疯狂逃窜。”
“是呀,看来白棋要赢了!”
旁边的人小声议论着。
君玉觉得似乎没有这么简单。他举起白棋,却迟迟不下!但最终,君玉还是决定追上去。
雪庐暗暗心喜:君玉,你果然中计!
于是,黑棋一路都在疯狂逃窜,而白棋一路紧追。
突然,白棋下了一个很奇怪的位置。似乎放弃了,对黑棋的围追。
“公子,你可看清楚了,落子无悔!”雪庐提醒到。
“得饶人处且饶人,我落子无悔!”
众人也很惊讶君玉的下法,这一子下的真像是手滑了!
“这是什么用意?”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看着一个颇瘦的中年男人说道。
“别看我,我也不知道呀!”颇瘦的男人苦思不解。
“不会,真是手滑了吧!”
众人议论纷纷,也议不出个结果来。
“公子,你输了!看着!”雪庐一脸得意的神『色』。
“是吗?”君玉微笑着,面容平静。
雪庐自以为得计,准备落下最后一子,成为最后的包围。却发现哪里不知什么时候,那里多了一颗白棋。
雪庐的埋伏圈早被君玉拦腰截断。不论,他下到哪里,他都要丢掉一半的棋子!他手中的棋子,掉在桌子上,传来一声脆响。
“是在下输了,在下输的心服口服!”
这时,众人才看清这棋局,原来雪庐不是方寸大『乱』的疯狂逃窜,是想把君玉引入埋伏圈。原来君玉刚刚也不是手滑了,而是早以料到雪庐的用意,所以精心落下一子。没想到,这君玉和雪庐在暗中,居然较量了这么多次!众人早已瞠目结舌。
“公子,谦让了!”雪庐拱手行礼!
“一比一,你们平了!”子兰说道。
“只剩第三场了。第三场,我们比,”君玉看了一眼子兰,“真心!”
“真心,这怎么比?”雪庐又是笑盈盈地问道。君玉不得不承认他笑起来的样子,实在倾倒众生。这一张绝世容颜,又挂着一张盈盈笑脸,连君玉也不禁暗问,这世间怎会有如此的俊俏的人?
“这样比!”君玉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一张三百两的银票。君玉神情地对视着子兰,“我要为子兰赎身!”
“老鸨,你过来!”
那个郭妈妈,喜笑颜开迎了上来。说实在的,君玉着实不喜欢这类内心不知道多厌恶你,却为了金钱名利,依然伪装成多喜欢你的人。但没办法,子兰就在这里,他不和她打交道都不行。只好暂时忍着。
“公子,你要为了子兰赎身,我没听错吧?”
“当然没听错。这是一张三百两的银票!你看够不够?”君玉把这一张三百两银票,拍在她手上。
她一副见钱颜开的模样,看着这张银票看了半天。慢慢抬起头来,说道:“公子!”
“剩下的钱,不用找了!”
“这不够呀!”老鸨叫苦道。
“什么?”这下轮到君玉瞠目结舌了。
君玉完全没想到,这三百白银居然还不赎不出子兰。要知道这三百两白银,足够一个普通家庭吃喝一百五十年。纵然这里是青楼,花销大些,三五十年总是够的!
可就是这样,居然都换不出子兰。
“你别太过分呀!”君玉有些生气。
“不是我过分呀!而且足足养育了八年,我苦心教她琴棋书画,将她养育成人。八年的养育之恩,岂是三百两白银可以换的?”
“还有这些,这些!”
子兰拔下头上的玉钗,耳上耀星坠,以及手上的玉镯。一股脑交与老鸨。
“子兰,你……”雪庐很是吃惊,他想说的是,子兰,你怎么不按剧情来啊?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说好了,眉目传情,暗送秋波,投怀送抱的。要让他彻底死心的呀!可这是哪跟哪呀!
但子兰目光坚定,显然是要执意如此。连君玉都很是惊疑地看着子兰。
其实不怪君玉惊疑,子兰也是临时改换了主意。本来子兰,今天是要与雪庐再演出更缠绵的戏,彻底要君玉死心的。
但她终究没有那么做,当君玉写出那一封情书之时,子兰就已经非常感动。因为里面许多东西,别人不知道。但子兰心里清楚,那里面有他们记忆的点点滴滴,有快乐,也有忧愁。有开心,也有惆怅。她当时之所以要把君玉的情书举起一半,也是真的因为她觉得君玉这封书信更感动。并非如电视剧中的桥段,为了故弄玄虚,所以先把失败的,先抬出来。
而她之所以,又把雪庐的信举起来,是因为她深知她与君玉就像无果之树,有花无果。还不如趁早断了,免得到时两处皆伤心,月下人断肠。
可当听到君玉要为了她赎身,而且还拿出了三百两银子。她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
她眼前的这个男人一次次,打动着自己的心。从书信表达,到实际行动,她再也无法抗拒。她内心有一个声音:他给梦太好,我实在无法拒绝。纵然梦醒之后,一切都成空。我也无怨无悔!
所以,她毅然决然地把自己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交与老鸨。
雪庐长叹一声,但随即又笑道:“公子,你赢了。我心服口服!”
这三场比赛,自始至终,只有唯一的一个评委,就是子兰。其余终归只是看客。所以子兰说了赢了,谁就赢了。但现在子兰显然站在君玉这边,雪庐深知这便再也没有比下去的必要。
君玉本不知道他赌了一场必输的局,居然还赢了。这要是传出去,必是一段奇文。
“公子,姑娘,有缘再会!”雪庐拱手辞别。
“嗯?”君玉故意一声疑问。
“哦,不!姑娘,我们再也不会!”
“嗯,这样,还差不多!”
雪庐就这样飘然而来,又飘然而去。
一个声音突然传来,“即使这样,那也远远不够!”又是那恼人的老鸨。
“至少也需要一千两!”
“一千两!”君玉不禁一声惊叫,眼珠子瞪得浑圆!
“黄金!”这老鸨接着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