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瑶在赛场的那番话,云中逍便知道她是打算独立开店,便也不问能否合作,以免尴尬。
“需要的时候,自是会找云公子的。只是前期需要准备,在年尾之前,不会筹备这件事。”宋瑶笑着摇头。
“我以为你会请我吃价值万金的九塔蛋糕,看来云某在你心里,只是泛泛之交。”云中逍幽默的道。
“九塔蛋糕是贵在我的字画上,而非是蛋糕本身。云公子若是想品尝味道,宋瑶这便去厨房烘焙,还请云公子稍后。”宋瑶说着便站起身来,指着花厅中央摆放的礼物道:“云公子所赠的这些物品,一块蛋糕还是值得的。”
闻言,云中逍勾唇一笑。
宋瑶这句玩笑话,分明是说云中逍的出手小气了。
孙凌从青海那里得知云中逍对宋瑶好的不寻常,便赶来看场,却不想宋瑶已经去了小厨房。
“云公子,别来无恙啊!”孙凌进门后,和云中逍打了声招呼。
围绕着礼物看了一圈,孙凌咋舌道:“云公子出手真是阔绰,这些礼物至少要万两白银,该不会是对我宋姐姐别有居心吧?”
云中逍自幼便出来做生意,自是不会被孙凌一句话便问的无所适从,想要探知他的真实心意,孙凌显然是不够道行。
“不知孙姑娘在此,否则在下定也会准备厚礼。”云中逍拱手道。
“你见我的次数多了,怎不见你的厚礼长什么样?”孙凌双臂抱胸,审问道。
云中逍无奈摇首,明白孙凌的来意,便岔开话题道:“孙姑娘与晟是同门,最清楚在下的身份,何必如此防范?”
“那是以前,谁知道云家现在是不是变了心思。”孙凌嘟着嘴,嘀咕一声后坐到云中逍旁边的位置,不大高兴的道:“算了,师兄心里自有分寸,我只当什么也不知道好了。你们京城里出来的人,就喜欢那些弯弯绕绕,听着就烦心。”
“晟最近很忙,但很快就能处理好那些乌烟瘴气的事,估计最迟半个月内,便会来到云州府。”云中逍说着,看了眼门外。
很多事情,他不能对外人道。
也正是因为这些秘密,他云中逍必须要隐藏的很深,不能感情用事。
可如今,他已经动了情,如何做到不负如来不负卿?
孙凌并未发现云中逍的心事,只当他是没话与自己说,才会走神。
“你慢慢坐着,我去陪宋姐姐了。”孙凌无趣的站起身来,走到装着饰品的箱子旁,看到一只镶嵌着铃铛的手钏,当即便来了兴趣,抓在手心道:“这个送与我可好?”
“你与宋娘子交好,何不去询问宋娘子的意思?这些东西的主人,不再是我。”云中逍温润的开口道。
“好吧,那我就去问问宋姐姐。”孙凌将手钏戴上,随着她走路而发出清脆的响声,更显得她俏皮灵动。
云中逍有片刻的失神,喃喃自语道:“你身边的女子,倒是都如此的诚真,我却是羡慕不来的。”
京城内,瑞王府。
端悫贵太妃正在看书,确切的说是一本童谣。
赫连晟来请安之际,端悫贵太妃便让谨容嬷嬷将书递给他,却是一句话也不说。
赫连晟只扫了一眼,眼中便多了柔情。
“母妃的人,果然得用,云州城那边刚刚流行瘦金体,母妃便已经拿到手抄。”赫连晟自是认出这是宋瑶的字迹来。
整个大周国,也只有宋瑶能写出这样一手瘦金体。
当初为了让宋瑶在无意识中扬名,故而赫连晟并未多问过瘦金体的事,却让人暗中将宋瑶流出去的字迹都收回。
“这个女人,倒是有几分意思,哀家倒是想要见识一下她本人,或许哀家不会反对她留在你身边。”端悫贵太妃终于松口。
但端悫贵太妃的意思也很明确,宋瑶最多是留在赫连晟身边,连侧妃尚且不够资格,更不要说正妃的位置。
“她自然是要留在儿子身边的。”赫连晟斜靠着身子,视线落在书册上,轻柔的开口道:“她也是唯一能留在儿子身边的女人!”
说完,赫连晟抬头看了端悫贵太妃一眼,表明了他的心意。
端悫贵太妃神『色』忽变,却还是忍住没有劝说赫连晟,一切还需要看时机行事。
再说端悫贵太妃不点头,赫连晟就别想三媒六聘的迎娶宋瑶。
“你这是要南下了?”端悫贵太妃询问道。
“是的,儿子特意来向母妃辞行,今夜便走。”赫连晟答道。
“你这次得罪了皇帝,离开京城也好。”端悫贵太妃并无挽留之意,而是叮嘱道:“哀家知道,你这次走定不会那么早归来,记得给哀家多写几封家书报平安。如今哀家所牵挂的,也只有你了。”
“是,儿子谨记。”赫连晟正了正坐姿,心中有几分歉意,“若母妃不愿再留在京城,儿子便带母亲一同离开。”
“不必了,这人老了就是不愿意动弹。哀家留在这,皇帝能踏实一些,哀家也能替你牵制他。”端悫贵太妃抬抬手,语气有些倦怠的道:“去吧,夜路不安全,哀家也要休息了。”
“母妃无需为儿子顾虑这些,儿子想走没人拦得住,母妃亦然。”赫连晟沉声道。
“去吧。”端悫贵太妃再度挥了挥手,并未回答赫连晟的话。
赫连晟本还想说些什么,谨容嬷嬷却上前道:“老奴送王爷出去,主子命老奴为王爷准备了些路上用得着的东西,正好一并交给王爷的人。”
“有劳嬷嬷了。”赫连晟对谨容嬷嬷态度恭敬,便是后宫里的那些太妃,也不见得有这样的待遇。
谨容嬷嬷在前面引路,待走到院子后,谨容嬷嬷才叹息道:“王爷不必牵挂主子,在外要多多保重。主子虽为说过,可老奴却知道王爷就是主子的命,只要是对王爷有利的事,主子都会义无反顾的去做,绝不会有半点犹豫。此生,注定是要困在这京城的。”
赫连晟脚步微顿,回身看向躺在贵妃榻上的端悫贵太妃。
曾经倾国倾城的母妃,渐渐有了疲惫之『色』,早已不是当初荣宠六宫的女子,只是一心为着儿子而活的母亲。
可这皇城之中,哪里能只论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