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我不信你死了
宋言君拿着个计算器在计算，照她现在的工资，再加上项目奖金，保守估计一年工资也仅仅够还个零头。
利息是滚动的，她必须尽可能早点还钱。
她好像除了这份工作之外，没有别的经济来源了。
不行，她得快点找到一个来钱快的路子。
横竖是周末，待在家里还不如出去看看。
看了眼天色，宋莘问：“君君啊，你要出去？”
“嗯，我出去走走。”
“你等一下。”
宋莘往宋言君包里塞了瓶防狼喷雾，这才让她出门，“这世道啊乱着呢，天黑了，女孩子出门还是要多有准备。”
宋言君扯唇一笑，“我知道了。”
宋言君穿梭在街巷里，灯红酒绿更显出她的寂寥，她走着走着，不知怎么地就走到了一家酒吧前。
有身着清凉的年轻女子扶着醉得不行的男人出来，宋言君不由拢了拢外套，已经是晚上了，天挺凉的。
男人临上车前，往那个女人胸口塞钱，宋言君皱了皱眉，这哪里是酒吧，分明就是夜店。
又有一个女人走出来，只不过这个女人穿的是当季该穿的衣服，妆容精致，神色倨傲。
“送走了？”
“是的，孟姐。”
瞥见她胸口的钱，迟孟挥挥手，“把钱收好，进去吧，外边凉。”
宋言君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去别的地方逛逛。
看到宋莘拿了许多手工活回家做的时候，宋言君有些不忍，因为宋莘的手指已经扎破了，她还在咬着牙做。
就是因为那高利贷，宋莘本身眼睛不好，家里也没多大收入，靠宋莘在小作坊做咸鸭蛋仅能满足日常基本日常开销。
宋言君越发坚定了她内心的想法。
下班后，宋言君来到了那天的酒吧门口，咬了咬牙走了进去。
有人领着她进去，迟孟就坐在沙发上，手上还端着一杯红酒。
宋言君站定在她面前，她也没抬头，一直晃着红酒杯。
“陪酒？”
“是。”
“以前干过这一行吗？”
“…没有。”
迟孟抬起头来，看着面前还一身工作装的宋言君，她一愣，随即表情嘲弄。
“怎么，你居然落魄到这种地步了？”
宋言君闻言也惊诧不已，这才仔细看着面前的人，这个人……
“怎么，不认识我了？”
宋言君内心天人交战，微微讶异，“你认识我？”
迟孟放下红酒杯，轻轻唤了出了一个名字。
宋言君听着那个名字面色不变，大大方方介绍自己，“我叫宋言君。”
迟孟似是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破绽来，可盯了半晌还是没看出什么来。
“宋言君？”
“是。”
迟孟唇角微勾，“呵…倒是个好名字。”
她又捏上宋言君的下巴，左看看右瞧瞧的，嗤笑道：“缺钱？”
“是。”
“缺到什么份上？”
“七十六万。”
迟孟眼里的嘲弄更甚，“所以就到这三流的地方来了？”
“工作而已，谈不上高贵低贱，我只是缺钱。”
迟孟又多看了两眼，叫了人带她出去培训。
一出办公室，宋言君狠狠拧了拧眉，现在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未来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大概知晓了工作流程后，迟孟找了过来，看到她身上已经换上了酒吧的工作服，又忍不住嘲讽：“怎么，从一套工作服到另一套工作服，落差很大吧？”
宋言君笑了笑，“谋生，别无他法。只要不违背自己的良心，落差又算得了什么。”
宋言君其实还是紧张的，她之前干过的兼职也就仅限家教、服务员而已，陪酒还是头一回。
她们所坐的的小包间里，有二十来个人，个个妆容精致，有刚来不久的，也有做了挺久的。
头一回陪酒，宋言君几乎无所适从，看着同伴迎刃有余地在调笑劝酒，宋言君杵在一边像个木头。
迟孟推门进来的时候，宋言君正扯着难看的笑容陪着喝酒，这个氛围让她如坐针毡。
迟孟蹙眉，随后又赔笑着给客人敬了杯酒，这才一把就把宋言君扯出包间外。
“既然放不下你的身段，那就给我滚，我这里不收废物！”
宋言君低头咬牙，“孟姐，我会努力做好的。”
“呵…笑容僵硬肢体麻木，我看不出你的努力在哪里，下回要是再这样，你就给我滚，当我这里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吗？”
宋言君攥紧了拳头，想到宋莘，她忍住了迟孟的呵斥。
“是，孟姐。”
迟孟又久久地打量了她一番，皱着眉头又把她给推进去了。
宋言君强忍着内心的排斥，努力扯出笑容去跟客人攀谈劝酒，迟孟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才举步离开。
“明天把宋言君弄到清吧那边去，这边她伺候不好。”
“是。”
因为相貌过人，即便是在清吧里还是有人忍不住对她动手动脚，宋言君忍无可忍直接上手揍了一顿。
闻讯而来的迟孟对着那个动手动脚的男人好声好气劝住了之后，带着宋言君去了办公室。
“怎么着啊，摸两下就受不了了，你可别忘了你是来干什么的？”
宋言君看向她的眼神里带上了心疼和愧疚，可一瞬间她又恢复了淡漠。
“不论酒吧清吧还是夜总会，被人摸两下是常态，你要是不能忍受就给我滚！”
宋言君垂着眸子没说话，她知道是这个理，可当真碰上这样的事，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迟孟骂了两句之后，看她那副样子，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明天滚过来给我开车！”
回忆以梦境般的方式在昏迷不醒的宋言君脑海里一幕幕回放，梦境一转，她回到了安市，碰上了那个心底里的人。
躺在床上的宋言君额头沁着细密的汗水，不住地皱眉，连带着呼吸都沉重起来。
楚珒连忙给她擦拭汗水，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轻声唤她，“小妖，小妖。”
宋言君开始摇头，楚珒见势不好立马抚住她的脸，“小妖，我在，我在。”
许是他的呼唤给了她些许宽慰，让宋言君又沉睡了下去。
看着她的睡颜，他突然想起来两年前他回国的那天。
坐在萧跃的办公椅上，他抬手逗弄她养的仙人球，听着沈北给他的报告，他的神色越发冷峻，在他出国这么一小段时间内居然出了这么多事情。
许沉舟还没收到消息，听说他回国了，巴巴地跑来楚氏找他。
“这次回来这么早。”
“不早。”
许沉舟左看看右看看，愣是没人来给他倒茶，他自己给自己添了杯茶。
“你这助理哪儿去了？不会你又派出去了吧？”
“要真是那样就好了。”
“听你这意思，你没派出去？”
许沉舟突然笑道：“哈哈，该不会你那助理把你炒了吧，这确实是萧跃能干得出来的事。”
“沉舟，你是真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我医院里忙得要命，要不是来你这拿东西，我都还抽不开身，哪有空去知道什么？”
楚珒掀了掀唇，“萧跃死了。”
许沉舟猝不及防被茶水呛了个半死，咳了老半天。
“诶，你这玩笑有点过了啊，萧跃虽然有时候是调皮了点，但也不至于这么说吧。”
楚珒往嘴里塞了支烟，深吸一口后吐出烟圈，“没跟你开玩笑。”
“所以你回来了？”
楚珒没再说话，只一个人默默抽着烟，好像回来之后，有什么不一样了。
许沉舟默了半晌，猛地又灌了自己一壶茶。
“怎么回事？”
楚珒没回答他，只是望着窗外。
许沉舟从楚氏出来的时候跟来时的意气风发完全是两幅模样，怎么那样一个姑娘，就这么走了呢？
楚珒送走了许沉舟，一个人躺在起居室里，灯也没开。
“体育生，我不信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