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怕我?
萧跃惊魂未定,怒问:“你干什么?”
楚珒捏着她手的力度又紧了紧,云淡风轻地看着她,就是不说话。
意识到两人靠得太近,萧跃退开了些,但手还是挣不开,她怒瞪楚珒,质问道:“姓楚的,你要干什么?”
没想到楚珒只是轻描淡写地问她:“你要去哪?”
“你这不是废话吗,这个点了肯定是回房睡觉啊!你放开我!”
“你回房睡觉,那我呢?”
这怎么还有点可怜兮兮的意味了?
“你?这还用问吗,你也回房睡觉啊,是不是傻?”
电梯门开了,楚珒不由分说拉着她一路走过走廊,完全不理会她的碎碎念,到了房间门口才把她按在墙上,看她整个人都懵了,楚珒嘴角微勾,凑近她的颈窝魅惑道:“我这不是回房了吗?”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萧跃颈窝,萧跃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结结巴巴道:“那…那你…进…进去啊。”
楚珒轻弹她的额头,萧跃赶紧捂住自己的额头,盯着他问:“你弹我干什么?”
“你脑子丢海里了?”
萧跃真的是茫然到不能再茫然了,她怎么了?被他一路拽到这儿来,她还没问他到底又抽了什么疯呢,他倒好还问起她来了。
“我怎么了?”
楚珒轻轻叹息,对上她求知的目光只得叹道:“房卡,我的房卡在你身上。”
萧跃恍然大悟,是哦,楚珒这厮的房卡在她身上呢,这不是因为在沈沫那里折腾了好久就把这事儿给忘了嘛。
“哦哦,我忘了,这就给你开门,你先放手。”
放手?
不存在的。
萧跃见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就知道这会子他不会放手的,掏出房卡刷开了门,取电卡被楚珒取掉了,室内仅有透进来的微弱月光。
既然开了门了,萧跃这就要走了,她抬起被抓的手在楚珒眼前晃了晃,“门开了,我要回去睡觉了,放手。”
楚珒拽着她进了门,插上取电卡,从柜子里取出一套浴袍和一个湿衣袋塞给她,把她拉到浴室前,一把推了进去。
“喂,姓楚的,你这是干什么?”
“显而易见,让你洗澡。”
“你有毛病啊,我房间又不是没有浴室,你让开,我要回去了。”
楚珒堵在浴室门口,萧跃是左也出不去右也出不去,楚珒声线冷硬:“在这洗。”
末了又加一句:“放心,我没有偷窥的癖好,再说了,你也没什么值得让我偷窥的。”
萧跃狠狠甩上门,喵了个咪的,这楚珒抽的哪门子疯,莫不是到了海边水土不服脑子都长毛了?
洗就洗!
萧跃裹着浴袍出来的时候楚珒正端着一杯茶在喝,怎么看都是一副翩翩公子样,可他对人的态度可就不那么友好了。
“哼,表面越完美的人心里越是有着不为人知的阴暗狠辣。”
把那袋换洗的衣服放到地上,一张毛巾盖上了她的头,萧跃直起身来,只见楚珒还是端坐着,萧跃抓过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这人,到底要干什么?
“过来。”
你叫过去就过去啊?
楚珒视线转过来的时候萧跃还是怂得相当彻底,再不甘愿也得过去,他那份气势好死不死就是能压住她。
萧跃站在他身边不说话,楚珒一把把她拉到沙发上,并撩起了她的袖子,萧跃大惊失色往后躲,毛巾也掉到了地上,因为浴袍太大的缘故,被扯开来露出了半边肩膀。
“有事您说,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楚珒欺身凑近她:“怕我?”
萧跃拢了拢浴袍:“…没…没有。”
说没有谁信啊,那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又不是看不到,还结结巴巴的,说没有?滑天下之大稽!
楚珒坐直身子,不由分说再度撩起她的袖子,命令道:“抓着。”
楚珒拿出了棉签,萧跃这才注意到他身侧有个急救箱,他这是要给自己消毒?
青紫色的牙印在萧跃白皙的胳膊上显得触目惊心,也不知道沈沫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咬的,都破了皮了,这会子看来确实有点吓人了。
“那个,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把衣袖拉好。”
酒精擦上伤口的那一刻真的就是火辣辣地疼,谁能想到一个小姑娘咬人那么狠啊,抓了两道血痕就算了,还要上嘴咬上一口。
“嘶……”
萧跃倒吸一口凉气,楚珒看了她一眼后自顾自地说起了沈北沈沫的故事。
“沈沫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的沈沫也是天真可爱的孩子,直到她亲眼目睹她父亲把她母亲杀了的那一刻。”
寥寥数语,却说着最最让人震惊痛惜的话。
萧跃整个人都呆住了,她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想到这个姑娘经历了这么痛苦的事情。
为什么?
萧跃问不出声。
“沈沫的沫,原本是陌生的陌,是后来沈北改的。父母亲没有感情基础,打架吵架是家常便饭,这是惨剧的导火索。据说是因为她母亲在外面跟男同事多说了几句话,回来就被她父亲活活打死,然后他父亲也一刀子捅了自己。”
“沈沫当时在午睡,被动静吵醒,跑过来就看到了那副场景,整个人当时就傻了。”
“沈北收到消息赶回去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了,沈沫高烧不醒,醒来后就是这样了。”
“那年,她九岁,沈北十六。”
萧跃还在呆滞中,楚珒已经把她的伤口都消完毒了,回到房间躺在床上了还在想这件事情。
一个九岁的孩子痛失双亲,而且还是父亲把母亲杀了之后又自杀,她亲眼所见。
萧跃总算知道了为什么沈沫在医院里的时候没有爸爸妈妈来守着,父母可是她一辈子的痛啊。
萧跃真的庆幸那天没有追问沈北,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把这样痛彻心扉的事情跟别人提起?
沈沫一切异于常人的举动都有了足够的解释,人多嘈杂的地方她会恐惧,就如同那年在她家外面围观的众人,吵吵嚷嚷,却没有一个人揽她入怀。
一个人独处也会恐惧,她不再爱说话,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旦有人靠近她,她就会狂躁恐惧不安,继而失声尖叫,也有可能会伤害自己。
你想想,是有多貌合神离,是有多厌恶对方,连给自己女儿取名都要带上一个陌生的陌……
听着海浪一下一下的声音,萧跃熬不住终于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