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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煜看着瘦弱如柴的祖母心疼不已,短短大半年时间怎么病成这样。

半年前和自己说笑的景象历历在目,好像昨天发生的事情,现在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让他接受不了,泪水夺眶而出。

趴在床边哭的泣不成声,嘴里不停念叨“:祖母…祖母…您睁开眼睛看看孙儿,孙儿回来了,您醒醒好不好?”

秦安大喊:“娘…娘…儿子回来了,你睁开眼看看儿子行吗?”

他们一遍遍呼喊,秦老夫人终于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期盼已久的儿子和孙儿,顿时泪如雨下。

有气无力道:“安儿…你回来了…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娘,儿子还没尽孝您不能有事,您还没看到曾孙怎么可以走,您别走儿子这次留下来好好陪您。”

“娘也想看到秦家曾孙再下去见你爹和秦家列祖列宗,但是娘累了,真的累了,等不到那天到来。”

“不会的,煜儿媳妇和铭儿媳妇马上就怀孕了,到时候您就能见到曾孙了,您再等等行吗?”

“娘,等不到那一天了。”

“您一定能等到曾孙出生的。”

“祖母…祖母…我是煜儿,孙儿回来看您了。”

“煜儿…回来了……祖母…能见到你最后一面真好,你娶媳妇了吗?”

“娶了,您还没喝到孙媳妇的茶,孙儿不许您有事。”

站在边上的秦夫人听到儿子娶媳妇了,顿时气愤不已。

又觉得他是为了哄老夫人安心才那么说的,打定主意等一下问清楚怎么回事。

“祖母,孙儿马上进宫请御医为您诊脉,保证药到病除。”

“没用的,祖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祖母能等到你们父子回来已经知足,现在了无遗憾。”

“祖母,孙儿不要您这么说,我要您长命百岁。”

“你爷爷一个人在下面太孤单了,祖母想下去陪他。”

“到了下面祖母告诉他,我们的孙儿个个优秀,是我秦家的好儿郎,祖母为你们感到骄傲和自豪。”

秦煜哭的泣不成声,泪水从脸颊流到嘴角也浑然不知。

秦铭跪在床前潸然泪下,惭愧道:“祖母,孙儿惭愧,我愧对秦家列祖列宗,我不是秦家的好儿郎,以前总是惹是生非让您操心。”

“现在只要您健健康康的,孙儿保证以后一定努力用功,成为您的骄傲。”

“铭儿,你不用愧疚,你在外边看着吃喝玩乐不着调,其实你也想和你大哥一样得到你爹的认可。”

“祖母……祖母……”

秦铭哭的更加伤心,也只有祖母了解自己心中的痛楚。

大哥一直是家人的骄傲,自己也想成他那样的人。

可是爹看不到自己的优点,一直说自己只会吃喝玩乐,久而久之自己就成了大家口中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

“祖母……”

秦老夫人又看着秦安,断断续续道:“安…安儿,铭儿……是个好孩子,你以后…要多多教导他,给他…机会他才能成才。”

“虽然…他没有…煜儿有天赋,但是…你用心教导他…他也不差。”

秦安看老秦老夫人上气不接下气,担心道:“娘,儿子知道了,您休息一会好吗?明日病好我们再说行吗?”

“我要说……”

“祖母,您慢慢说……。”

“煜儿…铭儿…以后…秦家就要靠你们来守护了,秦家…几代忠烈,保家卫国…是我们的责任和使命,你们也要传承下去 。”

“祖母,您放心,我们兄弟以后一定齐心协力守护秦家,保护我朝边境百姓安居乐业。”

“你们都是祖母的好孙儿,祖母的骄傲。”

秦老夫人在人群中找寻自己的小女儿,有气无力道:“婉儿…婉儿…”

“小姑,祖母叫您”。

秦煜急忙把位子让给秦婉,她跪在床前喊:“娘…娘…您有何吩咐?”

“婉儿…以后…好好生活,不要和你夫君闹…男人有妾室…在所难免。”

“就算…娘家有权有势…你也不能太强势…男人…不喜欢强势女人…知道了吗?”

“女儿知道了,您放心吧!”

秦老夫人又在人群中寻找秦夫人的身影,“慕氏……”

“娘,祖母叫您。”

秦夫人急忙过来跪下道:“娘……”

“慕氏,自从你嫁进秦家大门让你受委屈了,娘心里一直觉得愧对你。”

“当初让你接受煜儿为秦家嫡出大少爷的时候,真的是迫于无奈。”

“煜儿是秦家的长孙必须有一个合理的身份进入秦家,才能让大家不会怀疑煜儿的身世。”

“当时爹娘只考虑到煜儿的身世没考虑到你的感受,是爹娘自私让你受了这么多年委屈,请你原谅娘,可以吗?”

“娘,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能有煜儿这样优秀的儿子感到骄傲。”

“您和爹当初没有错,您也不用感到愧疚,我能做秦家媳妇是我的荣幸。”

“平时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请您原谅。”

“家里家外你照顾的很好,娘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娘……”

秦老夫人累的有气无力道:“我累了…想休息一会。”

“娘,您累了就休息,儿子在这里陪您”。

秦老妇人缓缓闭上眼睛,吓得秦安伸出颤抖的手,摸她颈部大动脉,摸到微弱的脉搏以后才松口气。

其他人看到秦老夫人闭上眼睛也跟着紧张起来。

“你们放心吧!娘是真的累了,让她好好睡一觉,我在这里守着,你们照顾这么久也累了,都回去休息。”

大家听了秦安的话也松了口气。

“煜儿,你进宫给皇上请安,顺便请御医过来为祖母诊脉,再替我向皇上请罪,我现在不能去给他请安,请他见谅。”

“爹,我会向皇上解释清楚,您放心吧!皇上宽宏大量一定不会计较这些。”

“皇上不计较是皇上大度,做臣子要恪守臣子本分,不能僭越皇权,这是为臣之道。”

“不要让别人觉得我秦家恃宠而骄,功高盖主,久而久之皇上也会听信谗言,到时候就是秦家灭顶之灾。”

“爹,我知道了,您在这里守着祖母,我进宫很快回来。”

“还要去兵部报到。”

“是。”

“娘,小姑,我先进宫回来好好和你们说说话。”

“去吧!”

秦煜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秦老夫人,依依不舍往外走去。

秦夫人跟着秦煜的脚步走到外边,忍不住追问道:“煜儿,你刚刚和你祖母说娶了媳妇,是真的还是假的。”

秦煜看着秦夫人认真回答道:“娘,我真的娶媳妇了。”

秦夫人顿时火冒三丈,怒吼道:“你娶媳妇怎么不经过我同意,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娘吗?你祖母病危她怎么没回来。”

“娘,您永远都是我娘,我媳妇她暂时不能回来。”

“是没脸见人还是怎么回事,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不然我绝不善罢甘休。”

“娘,我先进宫给皇上请安,等回来我一五一十告诉您,好吗?”

“今晚必须告诉我实情。”

“好。”

秦煜头也不回往门口走去。

秦夫人看着秦煜远去背影气的咬牙切齿 ,也暗暗下定决心这次一定把自己的侄女嫁给他,绝不能便宜外边的女人。

云姨娘和柳姨娘看着多年不见的秦安潸然泪下,“将军…您终于回来了。”

“回来了,你们怎么样。”

“妾身,一切安好。”

“怎么没见缨缨和诺诺”。

“她们昨晚守了老夫人一夜,现在回房休息了,妾身现在就去叫她们起来拜见爹爹。”

“不用了,等她们休息好了再来见我。”

“将军这么多年不回家,我们特别想您。”

“我要守住我朝国门,不能随随便便回家,我不在家这么多年,辛苦你们了。”

“妾身不辛苦,都是夫人掌家,还是夫人最辛苦。”

秦安看着秦夫人,感激道:“这么多年你一个人撑着这个家辛苦你了。”

“将军在外打仗才辛苦,我不觉得辛苦。”

“将军,回来还走吗?”

“暂时不走。”

“您多陪陪老夫人,老夫人天天望着门口,就是盼着您回来。”

“嗯。”

云姨娘看着一年多未见的儿子,变成熟稳重,带着阳刚之气,这就是自己想看到的样子。

“铭儿,瘦了,黑了,也结实了。”

秦铭握着云姨娘的手,激动道:“娘……儿子回来了。”

“回来好,娘早就盼着你回来,在军营受苦了。”

“在爹的麾下不辛苦,爹很“照顾”我。”

“将军是你爹爹肯定照顾你。”

秦铭没告诉云姨娘,在爹爹的“照顾”下自己会更加惨。

秦铭的沈姨娘知道秦铭回来了,急忙抱着女儿往老夫人的院子赶,刚好碰到出门的秦煜。

“大少爷,你们回来了,二少爷在老夫人房间吗?”

“在,你抱孩子去吧!”

“是。”

沈氏抱着女儿来到老夫人房里,看到一年多未见的夫君,激动的泪水夺眶而出。

“二少爷,您终于回来了,这是我们女儿萱萱。”

秦铭看到沈氏怀里的孩子,急忙伸手去抱,但是孩子认生躲回沈氏怀里,还小心翼翼瞟了瞟秦铭。

“萱萱,这是爹爹,叫爹爹。”

“她才多大就会叫爹爹了吗?”

“萱萱,已经八个半月。”

“时间过的真快我走了快两年了。”

“爹,这是您孙女,萱萱。”

秦安激动看着自己的孙女,他想伸手去抱,又怕吓得孩子连忙缩了回来。

“萱萱,我是你爷爷,让爷爷抱抱好吗?”

沈氏没见过秦安,小心翼翼道:“将军好,我是您儿媳沈氏。”

三公主走了进来,毫不客气道:“你是秦铭的小妾,是个下人,不是将军的儿媳。”

沈氏吓得抱着孩子躲到秦铭身后,可见平时没少被三公主欺负。

秦安急忙跪下道:“末将参见三公主。”

“将军,您现在是本公主的公爹不用行此大礼。”

“三公子身份尊贵,先是君臣再是公爹。”

“爹,您起来吧!”

“谢谢三公主。”

秦铭看着盛气凌人的三公主,他心里憋屈。

爹见到她都要行跪拜之礼,这哪里是娶个媳妇回来,明明就是娶了祖宗回来供着。

“三公主,我们去你房里好好谈谈,祖母她刚休息,别把她吵醒了。”

“本公主也想和你谈谈。”

秦铭看了看他爹,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祖母,抬起脚步往外走去。

沈氏看秦铭要走小声喊:“二少爷……”

“你带孩子先回房,等一下我过去看你。”

“好。”

秦铭来到既陌生又熟悉的房间,这里原本是自己的房间,现在里面没有一点自己住过的痕迹。

“三公主,这一年多你过的怎么样?”

“拜你所赐,本公主成了别人的笑话。”

“当时我们都有错,不如现在挽回错误还来得及。”

“怎么挽回,和离吗?”

“是。”

“和离本公主名誉受损,谁来补偿。”

“你要什么补偿,我能做到一定满足你的要求。”

“我要名誉你能补偿我吗?”

“三公主,你还年轻,我们和离以后你还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我们一直这样拖着也不是事,你有要求就提出来,我尽量满足你。”

“这也是秦将军的意思吗?”

“这是我们的事情,我爹只是旁观者,他也不能解决我们之间的事,何必牵连他。”

“我们不是和离,而是本公主一方休了你,不然本公主不同意。”

“本公主被你害的名誉扫地,就这么休了你,也是本公主仁慈,不然就这么拖着。”

“让沈氏一辈子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小妾,她的女儿永远是庶出,你一辈子也没有嫡出的孩子。”

“当初不是说好的吗?我去军营回来就和离。”

“你当时答应皇兄的事情也没做到,害的皇兄和母妃落得如此下场,本公主这口怨气还没出,你想和离门都没有。”

“以后本公主在府里天天闹,闹的秦府鸡犬不宁,就算你爹是柱国大将军又如何,见到本公主不是照样要行跪拜之礼。”

“就算当今皇上不是本公主一母同胞皇兄,为了皇室颜面他也会帮我,不信你试试。”

“你还有什么要求一并提出来。”

“本公主要你在建康大肆宣扬是本公主休了你,而不是和离。”

秦铭吃惊道:“三公主,你为什么要这样,你的要求我爹肯定不会同意。”

“秦缨和秦诺已经到了适婚年纪,别人知道我是被你休的,还要大肆宣扬出去 ,这肯定连累她们。”

“这是你的问题,与本公主无关,你同意本公主立马写休书搬回公主府,不同意本公主就是秦家二少奶奶。”

“你就是蛮不讲理。”

“如果你当初带兵回家救我皇兄和母妃。”

“皇兄成了当今皇上,母妃成了太后,而我就是最尊贵的三公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成了孤苦无依的人,现在又要被你抛弃,本公主怎能甘心。”

“本公主休了你,你没有任何损失,还是妻妾成群,最多名声不好听而已。”

“本公主成了孤家寡人,我不好过你也休想好过。”

“找我爹商量商量再说。”

“随你。”

秦铭满脸沮丧来到秦老夫人房里,小声道:“爹,您过来一下,我有话和您说。”

“怎么啦!”

秦铭心虚看了看柳姨娘一眼,小声道:“爹,三公主她不同意和离,她坚决要休了我。”

“你们当初不是说好的吗?怎么反悔了。”

“她觉得我没带兵回来助谌王夺的大位,使她成了孤苦无依的人,所以她不想我好过。”

“我朝几十年没有男人被休的事情,你被三公主休了,整个秦家成了建康的笑话。”

“你两个妹妹马上议亲,别人知道还以为我秦家做了什么道德败坏的事情 ,让别人怎么看我们秦家。”

“缨缨和诺诺的亲事又该如何?你告诉我?”

“爹,我也不想这样,但是三公主她不同意和离,只同意休了我,不然一直拖着。”

“你活该,如果爹同意你被休就是对你两个妹妹不负责任,她们嫁不出去怎么办?”

他小声嘀咕道:“凭着我们秦家的名声不会嫁不出去,最多嫁的不好而已。”

“臭小子,你连这样的话都能说出口,你对得起两个妹妹吗?对得起柳姨娘吗?”

“您就忍心看着我被折磨吗?我还是不是您亲儿子,你关心大哥的幸福,关心两个妹妹幸福,就不关心我的幸福。”

“我倒希望你不是我亲儿子,天天惹事生非。”

“而且三公主又不是母老虎,你怕他作甚 。”

“她比母老虎更可怕。”

“山上有这么漂亮的母老虎吗?你抓一只来看看。”

“爹,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您帮帮儿子吧!我该怎么办?”

“凉拌…”

秦铭也很委屈,自己怎么就招惹上这个女魔头,现在想甩都甩不掉。

“等你祖母病好点,爹和三公主谈谈再说。”

“谢谢爹。”

“滚…去看萱萱吧!”

“是,我现在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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