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苦笑了一下,“这酒真得劲啊。”
“年轻人,少喝点壮阳补肾,多喝可就漏气喽。”
“哎,陈叔,你是哪人啊?你看我也信陈,八百年前是一家啊。”陈杰问道。
“哈哈哈,有缘千里来相会,当然是一家子喽,我是东北人,家在黑龙江,我听牛老兄弟是陕西人,那你两呢?”
金龙和陈杰都有点蒙圈了,“你说我两啊,我广东的,哎,金龙,我还没问你是哪人呢?”这两三下让陈杰搅和的疑点出来了。
“你们三,难道不熟吗?”陈叔问的有些吞吐。
“怎么能不熟,牛山云,牛师父,跟我那是过命的交情,不熟,不熟我们来干嘛。”陈杰举这个被子晃晃悠悠,三两酒没下去一两,自己却先迷糊了。
“哈哈哈,那也是,你们仨兄弟看来交情实在是好。”陈叔抿了一口酒,看着一直不说话的我。
“牛大兄弟,恕我直言,你不必对我有什么戒备,再说,话说回来,我活到这把年龄,你们心里那点事我一眼都能瞧出来,不过,你们都是好人,这点我是不会看错的。”
我反问一句,“那你是干嘛的?”
“糟老头子一个,没什么可说的,对了,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如果到了内蒙,有什么吃不开的事情,随时打这个电话,老朽倒愿意跟你们做朋友。”
“哎呀,喝的有点蒙,我得躺会。”陈叔躺下来。
火车晃晃悠悠的开车,我无心去看窗外的风景,这次我们面对的是也个未知的领域,那里不仅仅只有鬼怪,而又数不清的杀人坑,我牛山云竟然到了这个地步有些退缩了。
大姐看到我的表情,有些疑惑。
金龙和陈杰被那老头的酒搞蒙了,我也有点蒙,但是还行,没像他们喝的太急,中招了。
“我说大兄弟,你到底有啥事不可信啊,怎么还忧心巴恼的,难道你也有人在内蒙出了事。”我笑了笑,“哦,不,大姐,没事,我是被陈叔的酒给搞蒙了。”
“那你不行就上来躺一会呗,我看那就够呛,你看他两两三下被撂倒了。”陈杰和金龙已经呼呼大睡了,这才一炷香的工夫,被这酒搞倒了。
我心里寻思,这酒还真的不死一般的酒。
“大兄弟,你今年多大岁数了?”
“三十了。”
“哎呀,我说大兄弟,你长的咋那么成熟呢,我刹一看,约么你有四十好几的人了。”农村人就是这样直言不讳,我也不介意,因为我就是农村的,我爱农村人。
“哈哈哈。”
大姐觉得自己说的有点过分,“哎呀,大兄弟,你瞧我这没文化,不会说话,没得罪你吧,你可千万不能生大姐气啊。瞧我这臭嘴,不会说话就不要说。”
“我说大姐,嘿,没事没事,真没事,你想多了,我这人农村长大的本来就显老。”虽然嘴上这么说,谁心里能舒服,好端端的三十出头的好小伙,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现在看这势头,年龄这么大,我估计现在去见以前的老朋友,包括唐小染和颜子珍,他们也认不出来我。
可惜啊,咱这职业,当年要不是因为水龙王事件,去了阳村牛头湾的地下陵墓去,被那魔铁霍霍了,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罢了,不说了,想那么多也没用,就这样了吧,死了就死了,不过目前还不能死,我们家文爱的事情还没有安顿。
“大兄弟,你没事吧,看你半晌不说话,你看我这臭嘴,一定让大兄弟不满意了,你别跟我一般见识,我这农村人,一辈子不会说话就是受苦的命。”
“大姐,我不怪你,我想起了当年的一些事情。”
说着,便上到铺子上,回忆起当年上学时候,那段美丽的时光,有我,有唐小染,也有颜子珍。
我狠狠敲了自己脑袋一下,这次我没有自我克制,而是浅浅的笑了一下,“牛山云啊牛山云,你还是放不下啊,放不下啊忘不了,你自己自受折磨吧,还能怎么样。”
火车终于穿过河北省,到达了内蒙古,我们买的是直到呼和浩特的。
“陈叔,起来,别睡了,终点站到了。”陈叔迷糊着眼睛,“咋地了,到呼和浩特了?”
“到了,赶紧的,走了,陈杰,金龙,收拾东西。”
我们是晚上到的,这刚过完年,内蒙还是冷的直达哆嗦,我们出了站台。“陈叔,我们就在此分别吧,我们有缘还会见面的。”
陈叔同我握手,“年轻人,我的电话号码你收好,你会用得上的,再见。”陈叔就这样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中,他上了出租车走掉了。
大姐还在站台里瞎转悠,“大姐,我们走了,你知道你要去哪吗?”
“我知道,他们打电话让我去回民区中山路派出所,你们不用管,我就走了先。”大姐拖着臃肿的身体,晃晃悠悠走了,她因为不认得路,不得不花钱去打出租车,而她被一辆黑车司机拖走了。
金龙一看,“山云,你那老乡被黑车司机拖走了,别被宰了吧,这年头,这啥人都有,尤其是这黑车司机。”
“走走走,我们快去把她拉下来,可别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出个什么事。”说着,金龙冲过去,“等等,大姐,大姐,等等。”
大姐听到是我们呼唤,以为我们有什么事,“师傅,先别走,还有人呢。”司机不耐烦的说到,“还坐不坐车,快点的。”
“大兄弟,咋地了,有什么事吗?”大姐好不容易上了车,又下来,我把大姐叫到一旁,“你这人生地不熟的,打黑车小心被宰了。”
“什么,宰了,杀了我?我的天哪。”
“哎,等等等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他们宰客,问你乱要钱,是这个意思。”大姐听我这么一说,那是死都不坐了,问题是现在是晚上,外头还在飘雪,火车站的出租车又不是没有,突然坐个黑车还挺不安全。
大姐回去把自己包一拿,“大兄弟,谢谢你的好意,我还有事,改天再坐,改天哈。”大姐正要给回撤。
那司机横头横脑的就下来了,“你说啥,上了车的都,怎么能不干了呢?还有你们几个,在那bb啥,说的我的客人都不走了。”
此时,刚有一个出租车经过,我赶紧安排大姐,“你坐这辆车,没问题。”
大姐被我扶上车,后面的黑车司机显然是怒火了,看那样好像刚才喝了点酒。
“师傅,中山路派出所。”
“好嘞。”
“大姐,那你走啊,咱们有机会再见。”
“好嘞,谢谢大兄弟,大兄弟真是好人哪。”说着,高高兴兴的离开了。
大姐是走了,我们三个麻烦来了,那黑车小子不知道从哪召集了十几个打手,拎着棍子啥的向我们走来。
如今,能有点阵势的就算金龙了,因为金龙脑袋大脖子粗,脖子上一条黄链子,金龙带的那是真的,正儿八经,至于那几个混混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身上还有大纹身。
“哥几个,就是这三个王八蛋瞎了我一单生意,这事能行吗?”
“不行。”后面的那声势浩大啊,金龙走向前,笑了笑,“大兄弟,你喝了酒,没别的意思,我怕不安全。”
“吆喝,你看起来又是链子,又是纹身,怎么着也是道上混的吧。”
“呵呵呵,不是,不是,我就一个过路的,你看我们化干戈为玉帛,放我们走吧。”金龙识时务,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要是真的干起来,我们仨个肯定吃亏,倒不如服个软,毕竟在人家地盘上,我又不能打。
黑车司机那圆寸小发型挺得劲的,“放你们走,哈哈哈,你们没喝醉吗?行,放你们走可以,拿钱。”说着,把手伸开。
金龙笑了笑,“那大哥看得多少钱呢?”
“今儿不给三千块钱别想走。”我靠,2002年,那时候我们陕西的羊肉泡馍一碗才卖三块,你知道现在都卖到20块一碗,你想一想,那三千块钱得有多少。
“哥几个,你们都是道上混的,这未免太有点说不过去,三千块钱,你们怎么不抢呢?”
一个瘦小个子出来了,“滚犊子,他妈的怎么说话呢,今儿要是不给钱,老子把你脑袋打碎。”一个18岁左右的古惑仔,不知马王爷长几支眼,跟着一帮混混耀武扬威。
金龙心中的怒火一下就上来了,“小子,年纪轻轻去多读点书,学点好,当古惑仔是没有好下场的,就算你不读书也得去找个正经工作去干,我他妈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像你这种王八蛋,逮住了叫爷,放开了胡蹦跶,老子今天不想跟你计较,你赶紧滚。”
对于金龙语气的突然转变,我感觉金龙冲动了,要打起来,我们真的干不过啊,这帮崽子都是年纪轻轻的,被几个中年人忽悠上不学好。
我赶紧出来,“各位大哥,对不起对不起,小兄弟,听你哥的,你哥说的对,他以前就是混的,混的比你们厉害多了,可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你年轻轻的做点啥不好,非要做古惑仔,你爸妈不着急吗?他们脸上有光吗?”
那小子不但不反思,还蹬鼻子上脸,转过去对那中年人说,“成哥,给我一次机会,我去打碎他们的脑袋。”说着拎着钢管来了。
金龙自打死了兄弟后心情一直不美丽,再加上他的背景没人知道有多么可怕,尤其是在黑道这一块,多少年了,没人敢在他脑袋上动手动脚,这小子今天算是倒了血霉。
金龙突然眼睛一瞪,一股杀气我都感觉到,似凌冽的寒风穿透你的骨髓,那小子走到半路看到金龙这个眼神也吓到了,只不过碍于面子还是冲上来,“他们啊,老子今儿打碎你的脑袋。”
“小朋友,听叔的,再别惹这个你叔了,这你叔要惹毛了出人命呢,你听叔话,赶紧走吧,走吧。”
“放你娘的屁,老子连你们一块收拾。”金龙今天估计要做出点事,我从他的呼吸能感受到金龙已经怒了,不是一般的怒,我知道要出事,在一旁给金龙灭火,“他还是个孩子,给他一次机会,他还不懂事,你别冲动,别冲动。”
“像这样的社会败类,根都已经坏了,长大了更坏。”说着,从腰间拔出一把尼泊尔军刀,还没看清楚发生什么事情,那小子已经站在那里静止不动了,大约两秒过后,才反应过来用手捂自己的脖子,可是已经晚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