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纬的长远规划和蓝图,可谓波澜壮阔,气吞山河,高瞻远瞩,思虑深远!可在曹植和魏臣们听来,却是难以理解的好高骛远,他们可没有刘纬那般的心胸和眼界,又岂能理解他的宏伟构想?还以为刘纬是在借故推搪,顾左右而言他!
说来说去,魏国还是保不住了啊!让曹植带着魏臣们去陌生的遥远之地建国,听起来就不靠谱,且不论风险有多大,能不能成功,单是远离祖地这一件事,便很难接受!
中国古代封建王朝的国号,是怎么来的呢?大多与开国之君的祖籍地或封地所在位置有关!
比如汉高祖刘邦,当初他被封在了汉中,号称汉王,后来所缔造的王朝便以汉为国号;再比如宋太祖赵匡胤,当时他是宋州节度使,黄袍加身以后,便以宋作为了国号!
想当初,曹操进位为公,治所在邺城,属于魏郡之地,所以他所开创和奠定的王朝,便以魏为号!也就说,邺城一带的魏地,是大魏王朝的根基和发祥地,没了这块地盘,还叫什么魏国呢?
在此之前,刘纬让曹植在河东地区重建魏国,那也是无奈之举,毕竟邺都被司马懿霸占,只能暂且如此!
况且,河东再怎么不济,也属于中原地区的范围之内,魏国在此地复立,仍可以中原王朝自居,可要是按照刘纬的设想,千里迢迢跑到遥远的异族地盘上建国,彻底离开了中原腹地,不伦不类,成何体统啊!
其实,曹植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在邺城复立魏国!不过,他也知道,刘纬一统天下以后,不大可能容忍魏国在如此繁盛之地复立,便还有一个退而求其次的想法,那就是以兖州复国,国都设在陈留或濮阳!
兖州是当年曹操起兵的大本营,虽不是祖地,也算是个发祥地,亦属于中原范围之内!魏国若能在此地千秋万代,传承下去,曹植也就心满意足了!哪曾想,刘纬居然一杆子把曹植赶到了遥远的边疆,与其如此,还不如留在河东,他能满意才怪呢!
然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哇!况且,魏国能够复立,还多亏了人家汉王刘纬呢,要不然,早就尘归尘,土归土,不复存在了!吃水不忘打井人,就算刘纬这样的安排很难让曹植满意,他也没敢当面表示反对,一脸阴郁,保持了沉默!
那些魏臣呢?心情就更加复杂了!他们当中,有的人早已倾心投靠了刘纬,辅佐曹植,只是暂且为之,岂能反对刘纬的主张?有的人呢,心怀旧魏王朝,真心实意辅佐曹植,也希望魏国能千秋万代,传承下去,与曹植立场大致相同,却又不敢提出质疑,因而也保持了沉默!
所以,刘纬一番言罢,现场的气氛竟十分诡异,许多人的脸上,明明写满了不情愿,却寂静一片,鸦雀无声!
“诸公,以为如何?”刘纬看出了们的心思,却不解风情地非要刨根问底,话音刚落,便直接看向了曹植!
“呃……这……”曹植十分为难,本想将胸中不满一吐为快,却犹犹豫豫,结结巴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禀汉王!臣等无异议!”谁料,就在此时,有一人忽然站了出来,出言打断了曹植,亦吸引了刘纬的目光!此人,正是时任魏国司徒的王凌!
王凌是个忠臣,他的过去,我们不必再去回顾,只不过,这家伙对旧魏王朝,仍念念不忘,他与刘纬可不是一条心,而是曹植的坚定拥趸!
既然如此,那就奇怪了!既然王凌明知刘纬的谋划,曹植不会满意,更不愿接受,为什么突然站出来,表示遵从刘纬的安排,接受迁地建国的计划呢?
曹植对此,也是不明就里,一头雾水,惊讶地看向王凌,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但求封地未远也,可望中原故土耳!”王凌的话并没有说完,紧跟着又补充了一句!
原来,王凌是代表曹植,接受了刘纬迁地建国的安排,却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要求,那就是未来的封国之地,尽量不要离中土太远,免得众人故土难舍,思乡心切!
曹植听了王凌这句话,好像是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了!胳膊拧不过大腿,反对是无效的,惹怒了汉王,可能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了,不如暂且接受,并讨要一块条件更好,距离中土更近的封国之地,才是明智之举!
“彦云之言,正合孤意!”想到这里,曹植也是连忙转向刘纬,拱手表示附议,赞同王凌所言!
刘纬眼见这君臣二人一唱一和,马上就明白了!王凌虽然没有明说,但心里肯定已经有了理想的目标,不如听听,他到底想要哪里!
“哦?彦云以为,封国之地,何处为善?”刘纬目光炯炯地看着王凌,好奇问道!
“马訾水以南,三韩之地也!”王凌也是快人快语,不兜圈子,拱手一礼,直言不讳!
哦!原来如此!王凌这家伙,看不上荒凉的漠北,也不喜欢丛林密布的东南亚,更不想漂洋过海,跑去南洋诸岛建国,而是相中了距离中土最近,气候和地理条件更优,且与内地交流最为密切的朝鲜半岛地区!
这块地方,虽然属于异域异族之地,却与大陆紧密相连,王凌挑选此处复立魏国,还是很有眼光的,不过却与刘纬的设想有些出入!
三韩人的地盘,距离大陆太近,尤其是汉国目前已经拥有了强大的海军,早晚必被征服,完全可以设立州郡,直接管辖,用不着封地建国啊!
其实,刘纬更希望曹植能在东胡或者漠北建国,以防止北虏胡骑死灰复燃,彻底解决边患问题!作为穿越者,刘纬十分清楚,广阔的蒙古高原和西伯利亚,蕴藏着无尽的宝藏,若能早先一步占据,为我中华所用,可谓千秋功业,万古流芳!
刘纬这辈子,估计是很难实现这个理想了,毕竟寿数有限!他本来把希望寄托在曹植和他的后人们身上,却没人能领悟他的一番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