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纬猜测事有隐情,一声质问,吓得赵累和王忠终于道出了实情!
原来,每次的竞标时,虽然各商行报送的标书都是保密的,但王忠和赵累等人还是知情的,他们暗中将其他商家的报价透露给费观,费观呢,马上对自己的标书做出修改,报以最低或最高的价格,因此每次都能中标,而且堂而皇之!
“大胆,汝等竟敢如此所为哉!”真相大白,刘纬十分生气,拍案怒道!这种徇私舞弊的行为,他岂能容忍,即便王忠和赵累一直勤勤恳恳,忠心耿耿,也绝不能轻饶!
“王上!恕罪!臣等冤枉啊……”王忠此时,一脸冤屈的表情,连忙大声痛陈道!
“王上!臣等……亦属无奈也!”赵累在一边,也连忙辩解道。
“汝等舞弊弄权,何怨之有哉?”刘纬此时,已是怒发冲冠,见二人还在狡辩,更加生气了,似乎马上就想命人把他们抓起来治罪!
“臣等未图分文财帛,乃为……乃为情势所迫也……”赵累拱手恳求,终于在最后道出了实情!
哦!原来赵累和王忠,并不是因为贪腐钱财,才徇私舞弊的,也是受人逼迫。看着二人那十分真切的目光和表情,刘纬倒也相信了几分。
情势所迫?谁干的?难道是费观?这里面的水很深啊!刘纬听得赵累的辩解后,目光直接转向了费观!他那凌厉审视的目光,令费观浑身一震,再没有了刚才的坦然自若,而那个主事费劲,更是忙不迭地叩首,不敢抬头了!
“宾伯!汝且如实道来,否则必不轻饶!”刘纬见费观和费劲开始心虚,一声大喝道。
“王上……恕罪……且容私禀可乎?”费观被刘纬的气势吓得浑身颤抖,怯怯回应道。
“天道昭昭,何事鬼蜮不可见光也,速速道来!”此时的刘纬更加气愤,命令费观,当众道出实情!什么私下再说,有什么事这么见不得光!
其实,刘纬之所以如此气愤,不仅因为赵累王忠等人与费观串通一气,徇私舞弊,更是担心此举会造成一种更严重的后果,那便是垄断寡头的行成!
我们上学的时候,应该都学过政治课程,垄断寡头是什么,相信大家十分清楚,无须更多解释,这也是资本主义经济发展到最后,所必然形成,且无法避免的一种情况和现象。
刘纬是名穿越者,更是个文科好学生,并且又大力发展商品经济和手工业,自然对此早有预料,既然是难以避免,为何又如此生气?
首先,在封建社会发展商品经济和手工业,说到底因为生产力水平的限制和科技水平的落后,并不至于在短期内便出现真正的资本主义经济体系,更别提是什么垄断寡头之类!
因此,在汉末三国时代,一旦出现垄断寡头,势必是以不正常的手段和渠道产生的,而非优胜劣汰发展到最后的自然结果,而且一旦有了垄断寡头,反而不利于商品经济和手工业的发展,制约了竞争和发展的动力,导致一家独大,其他人没有经营和发展空间的局面产生!
而现在的费氏家族,其实就是在干这样的事!他们看到了汉中工业园蕴藏的巨大利益,却不思以正规渠道,通过公平合理的竞争手段牟利,而是以舞弊行为,试图垄断商品买卖市场,成为这个时代的垄断寡头,独吞所有利益,这岂能是刘纬所能容忍的!
“这……”费观虽见刘纬态度坚决,却还是犹豫着不肯说,显然背后的猫腻,涉及到一个重要的人物!
刘纬清楚,费观虽是他的亲眷,可毕竟影响力有限,能让赵累和王忠二人放下原则,被迫徇私舞弊,同流合污,背后必有一个关键人物存在!他最想知道的是,此人究竟是谁!
“指使者何人,汝等还不招来!”刘纬此时是又气又急,竟刷拉一声,抽出了腰间的七星宝刀,指向下面跪着的几人,杀气立现!看那样子,再不招供,刘纬就要痛下杀手了!
“王上饶命啊……乃……乃广汉县君所为也!”最先崩溃的人是那个费劲,显然他虽然是个经商的人才,但这样的大场面还是没经历过,生死关头,终于道出了实情!
“嘶!”刘纬闻听此言,倒吸一口凉气,被惊得目瞪口呆!广汉县君?竟然是她!自己的妹妹梓萱!
刘璋这辈子共养育了两子一女:长子刘循,次子刘纬,唯一的女儿,也就是刘纬的妹妹,便是刘梓萱。我们曾经介绍过她一次,那还是刘纬第一次由江阳回成都之时,小梓萱天真可爱,与刘纬的感情看似甚密!
之后,此女便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中许久了。这也难怪,三国历史本就是男人的舞台,一个弱女子,又不是像貂蝉那样的绝色,没有戏份也属正常。
梓萱给刘纬留下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虽然没见过两次面,却给他一种是自己亲妹妹的感觉!刘纬是个独生子,缺少兄弟姐妹之间的亲情感,梓萱的存在,倒是稍稍弥补了他内心的这块空缺。
可是,后来阴差阳错之下,刘纬竟被刘璋赶去做了刘瑁的儿子,在古代,这种情况下,刘纬与梓萱之间的关系,就等于疏远了一层,毕竟男女有别,又不再是亲兄妹,两人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
再加上刘纬一直致力于军事政务,治所也搬到了汉中,而梓萱留在刘璋身边,还在成都,两人便更是少有机会见面,其实现在的梓萱变成什么样了,刘纬都不知道!
距离上次相见,已经是七八年的时间过去了,当时年仅八岁的梓萱,如今也是小女初长成,风华正茂,待嫁闺中的大姑娘了!这个妹妹刘纬虽然一直没见到她,可却并没有忘了她。
我们说过好多次了,刘费两家,世代通婚,所以梓萱很小的时候,便被许配给了年龄相当的费观,随着二人年龄增长,皆已成年,婚事也是迫在眉睫。
可是,刘瑁的突然离世,不仅影响了刘纬纳娶月荷为良娣一事,也是耽搁了梓萱的婚事!在汉代,即便刘瑁只是梓萱的伯父,她也不能在其丧期与人成婚,也需要守一定阶段的孝仪才行!
当然,侄女为伯父守孝,无须像刘纬那样,要等三年,一般来说几个月也就差不多了!可刘瑁是刘纬名义上的父亲,乃是王父的身份,岂能大意?因此,梓萱和费观的婚事,便也被无限期推迟了!
刘纬对此,当然知情,觉得有些对不住这个妹妹,便下令,擢封梓萱为广汉县君(相当于女人封侯),地位与当年琪璎的安阳县君和阿幼朵的自贡县君比肩,赐给她如此高位,也算是一种弥补吧!
可是眼下,刘纬突然惊闻,这汉中投标徇私舞弊一事,竟然与梓萱有关,他惊得呆立当场,一时语塞,气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表情抽搐,内心矛盾不已!
刘纬何等精明,事已至此,无须下跪人等多言,他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梓萱身居广汉县君高位,又早已是费观未过门的妻子,于是二人串通一气,她利用自己是刘纬妹妹和君侯的身份,给赵累和王忠施压,暗中逼他们就范,慑于其威,二人也不得不妥协让步,同流合污了!
如今的梓萱,看来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随着长大成人,也是变得贪婪起来!
基因的力量十分强大,更有女儿随爹的传统说法,看来刘璋的那些不好的基因,竟都被梓萱所继承,现在这个父亲不敢有什么越轨举动,女儿却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