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也!水镜先生,可否赐教?”刘纬连忙拱手一礼,客气问道。
“此乃庞公秘术,盖不外传也……”司马徽此时,也是端起酒盃,轻泯一口,神秘兮兮地回答道。
秘术!看来庞德公不愿外传此酿酒技术了,本来自己就得罪了他,现在又得知这酿酒是密不外传的技术,这下子看来是没希望了。刘纬听闻司马徽的说法,轻轻叹了口气。
“郡王勿忧,庞公非气量狭窄之人,乃秉性如此耳!”司马徽就好像能看透刘纬的心思,竟好心劝慰了一句。他的意思是说,你刘纬如果真想学这门技术,那就上门求教好了,不要有顾虑,庞德公不是记仇的人,只是脾气耿直而已,说不定能成功!
有了司马徽这句话,刘纬倒是真的动了心,此时,他的注意力,完全转移到这种竹叶青酒上了,甚至都忽略了月荷姑娘的存在!刘纬不是个酒鬼,他只是深知此酒酿造技术的重要意义,除了之前所说的用以激励士气的作用,更可以成为一种附加值很高的商品,预期能获取大量销售利益!
另外,如果能将蒸馏酒技术进一步改进,说不定能获得浓度较高的酒精,这可是消毒的良药!古代士兵在作战中,只受个小伤,最终却死于外伤感染的大有人在,如果掌握了酒精的制作技术,将会拯救许多原本并不用死去的伤员!这对于刘纬来说,太重要了!
“谢先生提点,孤……孤翌日必登门求教也……”刘纬还是有些难为情的感觉,毕竟刚才自己顶撞了庞德公,还把他给气走了,如今又要厚脸皮去求教,着实难堪!
刘纬这副难为情的样子,自己觉得很窘迫,可却入了月荷姑娘的眼,她是越看刘纬越觉得可爱,尤其是他身为郡王,身份高贵,竟然也有如此傻得可爱的表现,更是让月荷的心里,如涟漪荡漾,雨润芭蕉!
因为刘纬和月荷的亲事,基本已经定下了,这场宴会,气氛也一直都很喜庆,刘纬虽然接受不了那烧酒的辣味,却也贪喝了几杯,很快就醉了。刘纬的酒量其实还凑合,但架不住崔州平、石广元和孟公威频繁敬他一个人酒啊,最终他又醉得断了片,不省人事。
当刘纬再次醒酒,一睁眼睛,发现自己还是在司马徽府中的一间客房内,因为那草制屋顶还是很熟悉的。他忽然想起月荷姑娘,连忙四下张望。
但遗憾的是,他没能见到酒醒后,月荷服侍在身边的场景,毕竟两人尚未成婚,男女授受不亲,黄承彦不会让月荷现在就近身服侍刘纬的!其实父女二人昨日酒宴过后就已经离开了水镜山庄。
刘纬试着坐了起来,却没有头痛的感觉!以往他喝多了,第二天起来都是头痛欲裂,而昨天的酒,显然质量极好,一点也没上头,刘纬不禁对此酒越发地感兴趣了!
刘纬起身不久,张虎入得室内,服侍刘纬更衣洗漱,又吃了些早餐,这才准备向司马徽告别,可不曾想从其家人口中得知,司马徽竟然也外出巡游去了!
这些隐士,做事还真是够奇怪的!昨天黄承彦第一次见面就突然提亲,今天司马徽又突然出门,把刘纬扔在自己家里,真是特立独行,不按常理出牌!刘纬也是慢慢适应了这些奇怪的家伙,没有计较,简单收拾了一下,与张虎等人,又踏上了行程,直奔庞德公府邸而去!
说是府邸,也不确切,应该说是庞德公的隐居之所——岘山!
襄阳岘山,传说是伏羲死后葬身之处,他的身体化作了岘山诸峰,自古以来就是个集天精地华之所在,如今更是着名的风景名胜区!这里可以说到处名胜,遍地古迹,也正是庞德公当年隐居之地!
岘山距离水镜山庄较远,骑马也有一天多的路程。刘纬就算再怎么急于拜见庞德公,也无法很快抵达那里,因为他还要回一趟襄阳,取送给庞德公的礼物!
此番刘纬来襄阳,为荆州诸人都准备了礼物,当然也包括了这些隐士,只是他没有事先拜送礼单,而想等到登门拜访的时候,再送上。之前去水镜山庄,刘纬并不知道庞德公等人也在,只带了给司马徽的礼物,现在要去拜望求教于庞德公,没有礼物空手去可不行!
因此,刘纬等人绕道回了一趟襄阳,取了给庞德公的礼物,而且刘纬还刻意地加了不少东西,准备了一份厚礼,才再次亲往岘山拜望。
路程不近,刘纬等人行了一天,才抵达了岘山紫盖峰下庞德公隐居之所!到了这里,刘纬才发现,这处建筑,的确称不上是府邸,就是个农家院,规模还比不上司马徽的水镜山庄!不过,此处风景奇佳,群山环绕,繁花似锦,绿树成荫,一道银色瀑布,由峰顶飞泄而下,激起无数璀璨浪花,果然是个清幽隐居之所在!
急于惦念那酿酒之术的刘纬,也无瑕更多欣赏此处景色,下了马,心情有些忐忑地来到院门前,轻轻敲了两下门叩。所谓门叩,就是两块竹板,栓在一起,来客只需要敲击竹板,发出声响,主人家便知有客到,相当于现如今的门铃。
刘纬之所以心情忐忑,还是想着前日与庞德公之间发生的不愉快,虽然司马徽说他不会记仇,可此番上门,话该怎么开口说呢?刘纬也是在心底不停地盘算着。
“啪啪!”半天,没人回应,刘纬只好是再次敲响了门叩,却依然还是没有什么反应。难道庞德公也出门远游了?这些隐士,怎么都是这个爱好,都说徐霞客是中国旅游业的始祖,刘纬现在倒觉得,三国时代这几个隐士才真正是鼻祖!
“门外何人!”就在刘纬猜度着家里可能没人的时候,突然从院落中传来一声不太客气的喝问!
“汉中郡王,领前将军,江阳太守刘纬,拜望庞公!”刘纬连忙在门外高声唱名,回应道。
门打开了,出来了一个中年人,看穿着打扮,好像是庞府的管家或下人模样。“唧唧嗦嗦,言何哉?”
这下人非常不客气,那意思是刘纬刚才啰哩吧嗦地说了什么,他根本没记住。类似情节,其实在刘备三顾茅庐的时候也发生过,那童子也记不住刘备那一大串的头衔,但刘备此举其实是叫唱名求见,是一种礼节,只不过下人和童子,不懂这样的官场礼节罢了。
“呃……庞公可在?刘纬拜见!”刘纬只好省去了唱名的环节,直接应道。
“吾主,候君多时矣,请入也!”一听刘纬的名号,那下人这才稍稍客气了一些,扔了这样一句话,便迎请刘纬入内了。
等候我多时了?庞德公难道早就知道自己要来?这些隐士还真是料事如神啊,怎么办到的呢?莫非是司马徽,或崔州平他们事先通知的?不会吧……
刘纬满腹疑虑,跟着那家人一路进了院落,这才发现此处别有洞天。这院落从正门看,不算太大,进深却很长。从院门进入,是一大片菜地,这里种了不少的蔬菜,长势茂盛。看来庞德公,平日里也是以耕种为乐之人。
沿路径过了菜地,才是正房厅堂,与司马徽家里一样,这里也是草顶竹屋,显得很落后的样子,却并不破败,十分规整有序。刘纬令张虎等人在院内等候,自己脱去了鞋履,踏上了台阶。
当刘纬走进厅堂,不禁为之一愣,因为庞德公正襟危坐于桌案后,还真是一副等候他多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