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阳县城内,本是一片和谐热闹,欣欣向荣的景象,每一名江阳人,包括后来的那些难民,都在刘纬的带领下,倾心尽力,建设自己的家园,直到可怕的消息传来!
数日内,屡屡有从东边逃来的难民和船队经过江阳,这些人带来了一个消息:沈弥等人的叛军,一万多人,已经朝江阳县杀来了!
刘纬几乎是同时得到两份报告的,一份是叛军杀来的消息,另一份是赵韪被部将所杀的消息。
后一个消息,让刘纬心中稍感安慰。赵韪这个在历史上曾经发动叛乱的野心家,终于得到了应有的结局。但是,沈弥等人的叛军杀来,这倒是让刘纬始料未及的!
在原本的历史上,沈弥、娄发和甘宁三人,本来是反叛不成,投降了荆州的,历史在这里发生了偏差,刘纬原本想着叛军实力不够,或者会投奔荆州,或者会据守巴东,但却没想到,他们沿江而上,朝益州腹地而来!
这也难怪刘纬没想到,关键像沈弥那么虎的人,天下会有几个?没想到,被他瞎猫碰了死耗子,越往西进,实力越强了!其实,这也充分证明了一点:现在的益州就是一盘散沙!
无论赵韪还是沈弥,他们的叛军所到之处,竟然无人抵抗,或开城投降,或逃跑亡命,竟然没有人敢于死战,守卫疆土!这也是为什么叛军会一时得势的原因所在!
可不巧的是,江阳县是刘纬的地盘,沈弥注定要碰钉子了!
自从刘纬来到江阳县,带来的变化是有目共睹的,江阳百姓的精神面貌,与其他地方也不一样,整个城市内充满了朝气蓬勃的感觉,众人觉得跟着刘县尉,幸福生活就有保障,每个人都很有干劲!
正是这种不同的精神面貌,让江阳百姓闻讯后,虽然也先有一阵慌乱情绪,但刘纬从县衙里出来,站在众人面前时,这样的消极情绪立刻烟消云散了!
衙署门前的小广场上,聚集了很多江阳百姓,他们有的从工地赶来,有的从家中赶来,有的仅仅是路过才听闻噩耗的。此时,刘纬身着鱼鳞铁甲,腰挎七星宝刀,头戴银盔,披风飘荡,威风凛凛。
刘纬目视着人群,似乎与每个人都有眼神的交流。他一脸正气,肃然而威严,沉默了许久。衙署门前的百姓,开始时有些骚乱,直到看见刘纬,纷纷不再喧闹,安静下来。
“江阳为吾等家园,今豺虎横行,以何保也?”刘纬开门见山,没有慷慨激昂的演讲,没有鼓动人心的说辞,他一字一句,铿锵有力,虽是问句,却早已表明了他的态度!
“我等愿追随刘县尉一战!”人群中,突然有一男人,高声喊道。
“战!战!战……”众人的情绪,仿佛并不需要调动,有人挑头后,所有人挥舞着拳头,齐声高呼,响彻云霄!
沈弥最近的心情是越来越好了!他自己其实也没想到,赌气的情况下做出的决策,竟然如此英明!西进如此顺利,他的野心也膨胀起来,望着密密麻麻的行军队伍和江面上那些战船,一时间,他产生了一种自己是一名横空出世的英雄之感!
当然,沈弥虽然鲁莽粗犷,但也绝非蠢笨之人,只不过,这一路走来,太顺利了!所有县城几乎是望风而降,只在符节县遇到了抵抗,也是一日之内便攻破了城池。
那个符节县的县令还是很有骨气的,他尽了全力抵抗叛军,无奈兵少城矮,叛军凶悍,寡不敌众。县令最终以身殉职,但符节县的其他人却归附了沈弥的叛军。
此刻,已接近午时,沈弥的叛军距离江阳县城只有三十里的路程了!
“将军……时节炎热,午时将至,不如令兵马暂歇?”行军主簿娄发,此时在沈弥的身边,望了望天上的大日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转而向沈弥建议道。
“江阳近也,何需休息,一战克之再歇!”沈弥满不在乎地回答道。
娄发见沈弥不听劝,也没办法,又擦了擦汗,驱马跟随着一起继续前进了。而此时的甘宁,正在船上,他率领的是叛军的水师。
益州共有两部水军,一部是拱卫成都附近水路的成都水师,另外一部就是守卫峡口地区的巴东水师。而甘宁所统领的,就是巴东水军。
这支水军共两千余人,有艨艟战船五十余艘,走舸百余只,虽然比不上荆州和东吴水军的实力,但也是不可小视的一支力量。甘宁早年号称“锦帆贼”,实际上就是江贼,熟悉水战和水路,所以这支水军是由他统帅。
因为是沿江而上,需要逆流而行,而益州盆地又少有大风,只能靠士兵划桨前进,所以速度还不如在陆上的步兵,已经落后于其不少的距离了。
此刻的甘宁独自立于帅船船头,身披战甲,手扶腰刀,披风飘摆,威风凛凛,但他眉头紧皱,似乎心事重重。
叛军逼近的消息传来,江阳县很快完成战争动员,所有维修工程全部停工,关闭南北两座城门,新军士兵悉数上城,准备迎战;码头关闭,所有物资全部运进城内,包括那几台滑轮起重机;所有武器装备,全部搬运上城,百姓们自愿充当民夫,为守城将士搬运了很多滚木礌石。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沈弥没有让士兵们休息,是因为他觉得江阳小县,不堪一击,说不定见大军前来,就会望风而降。不知是他的消息太闭塞,还是没有人愿意告诉他,沈弥竟然根本不知道公子刘纬在这里!
叛军逼近了江阳,远远地已经可以看到江阳的城墙了,可是随着越走越近,沈弥不禁是倒吸一口凉气!这江阳县城,怎么会如此坚固!
出现在叛军们视野中的江阳县城,粗略估计高度至少也得三丈有余,这在益州乃至全天下的县城中,都属于及其罕见的!而且,那整面城墙,似乎是一整块灰白色巨石构造而成,竟然连石头缝隙都没有,如浑然天成一般!
沈弥虽然是个粗鄙武夫,但也算见多识广,他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城墙,怎么会不感到惊讶!不仅是他,就连叛军的其他人也是一样,望着那诡异的城墙,步伐也越来越慢,直到最后,停在了距离江阳城墙两里外的沱水岸边,直发愣!
“将军……此墙……以何为建?”娄发呆呆地隔着沱水,望着江阳城墙,喃喃地问道。
“未知也……”沈弥也是半天没回过神来,骑在马上,呆呆地远望城墙,不敢确定自己所看见的东西。
其实,江阳城墙也是砖石垒砌,只不过在外面又涂抹了一层刘纬发明的水泥而已,看着就好像是整块石头构成一样!
“如之奈何?”娄发一看那城墙,不仅觉得诡异,更是一眼就看出一定很坚固,也是没了主意,连忙问道。
“坚墙……焉能阻吾精锐之师!”沈弥似乎缓过些神来,虽然他也看出来了江阳城防坚固,但还是轻蔑一笑,不在乎地说道。
沈弥的想法是,再坚固的城防也需要人来守卫,江阳县的人难道就能比其他县的人勇敢?他们敢与自己的大军硬碰硬么?说不定还是不战而降,只是需要些说服而已!
“渡江列阵!”随即,沈弥下达了命令,他决心先摆出个攻城的态势,吓唬一下守军,震破敌胆。
“将军!背水列阵,于我不利!”娄发赶忙劝道。
“哈哈哈……汝多虑也!”沈弥满不在乎,哈哈大笑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