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向掌柜询问,关于这个楚爷的具体身份。
掌柜连忙一五一十的如实回答。
这个楚爷,名叫楚丰,是鹰城楚家的大少爷。
他不但与萧家有关,甚至还与霓凰公主有些接触。
萧家……萧国丈,那是霓凰公主的外祖,新任继后萧皇后的父亲。
萧家因为这位萧皇后,家族达到了最鼎盛的时刻。
乃是梁羽皇最强劲的敌人。
萧家不除,梁羽皇就无法登基为帝。
有萧家作为霓凰公主的后盾,她想要做女皇也不是异想天开的事。
云鸾也是来了梁国,才摸清楚,梁国皇室的事情。
梁羽皇的母亲,是梁国皇帝的发妻,可惜她在生下梁羽皇不久,就患病去世。
梁国皇帝为了稳住朝堂,为了缅怀亡妻,所以就早早的封了梁羽皇为太子。
梁羽皇十五岁时,霓凰公主的母妃萧氏,因为救驾有功,被梁国皇帝册立为继后。
萧氏为后,萧家也跟着风光了起来。
这一风光,足足风光的五六年。
因着梁国皇帝对萧皇后的喜爱,他极为信任萧家,凡是有什么差事,都会率先重用萧家的人。
一旦立功,梁国皇帝就会对萧家,大加赏赐。
萧家的风头,没过多久,就隐隐的盖过,刚过弱冠之年的太子。
太子的处境,越发的艰难。
他就像是活在刀尖上。
不但要保命提防各种暗算,还要韬光养晦,低调做人做事,对上萧家的人,他很多时候,都是退避三舍,从不与萧家人发生冲突。
梁羽皇这一忍耐,足足忍耐了二十多年!
云鸾想着,都不由得有些同情梁羽皇。
他某些方面的情况,倒是与阿宴相同。
都是如履薄冰,艰难前行。
云鸾慢慢的敛回思绪,掌柜动作迅速,已经让人给楚丰的伤口包扎止血了。
她看着还在昏迷的楚丰,当即让人提了一桶冷水过来。
一桶冷水兜头浇下,楚丰嗷的一声,猛然惊醒。
当他察觉到冷意的时候,断脚处的疼痛也跟着席卷上来。
他蜷缩着身子,低声呻吟低吼。
“啊,我的脚……”
云鸾勾唇,冷笑一声。
她缓缓的蹲下身来,饶有兴致的看着楚丰痛苦的表情:“这种生不如死,凌驾于生死之上,看着旁人备受折磨的滋味,倒是真的还挺痛快的。”
“喏……你的鞋子,我眼睛擦干净了。楚爷,你还要不要,我再给你擦干净另一只鞋子?”
云鸾的目光森冷,落在楚丰的另一个脚上。
楚丰眼底满是惊恐,他连忙抱着那只完好的脚,身子不断的后退,想要离云鸾远一些。
这个人太可怕了。
她怎么敢,怎么敢如此的折磨他?
他的脚断了。
他彻底的废了。
谁知,他退着退着,有人挡住了他的路。
他无法再挪动分毫。
他哆嗦着,颤巍巍的抬头看去,萧廷宴那张冷酷无比的脸庞,直直的映入他的眼帘。
但他看见,萧廷宴手中握着染血的刀剑时,他忍不住惊呼一声:“啊……别杀我。”
他的目光一扫,就看见地上躺着,一具具鲜血淋漓的尸体。
这些死去的人,统统都是他带来的。
十多个人,全都断气。
除了他还苟延残喘的活着,其余人全都死了。
楚丰这才惊觉,恍然过来。他这次,是踢到了铁板上,惹了不该惹得人啊。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哪里冒出来的?
他抖着声音,断断续续的吼问:“你们,你们怎么敢,怎么敢对我动手?难道你们就不怕得罪了楚家与萧家吗?”
“你刚刚没听他们说嘛,我义父可是萧国丈的心腹幕僚,义父若是知道,你们害了我,他,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云鸾眉眼染着笑意,淡漠无比的凝着楚丰。
“我承认,动了你,或许我会惹上大麻烦。可你怎么敢肯定,我没有本事,封锁住这个消息呢?”
“我将你给杀了,再将这茶馆的人,全都一个不留的灭口,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应该再没人知晓,应该不能传播出去了吧?”
楚丰的眼底,漫上一些惊慌。
他脸色难看的看着云鸾:“你……你不能这样做。”
云鸾揪着袖子,一点点的擦拭刀剑上沾染的鲜血。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做呢?铲草除根的到底,我比谁都懂。我既然敢出手动你,我自然就能全身而退,不沾染上一点风波。”
“楚丰是吧……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资格在我面前狂妄,与我硬碰硬吗?如今你就是我砧板上待宰的鱼,我想怎么蹂躏折磨你,谁都救不了你的命。”
楚丰倒吸一口冷气,整个人犹如被无情的踹入了深海。
他手脚好似都被缚住,任由那翻涌的浪潮,钻入他的嘴巴鼻子与耳朵,吞噬掉他所有的感知与希望。
惧怕死亡,向来都是人的本性,他知道,他今日是逃不过去了。
这两个人,武功高强,出手狠辣,他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从一开始,他在他们眼前,或许就是一个将死之人。
楚丰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他以为自己手眼通天,是鹰城的土皇帝,却不想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他彻底将自己给坑了!
楚丰是一个欺软怕硬之人,他想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后。
他就朝着云鸾放低了姿态。
他从地上爬起来,匍匐跪在云鸾的面前。看书溂
他狠狠的给她磕头。
“公子饶命,刚刚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不自量力,得罪了两位公子。”
“你们想要怎么罚我,我都没有任何的怨言,只要你们别杀我,留我一命,我愿意心甘情愿的,为你们当牛做马……鞍前马后。”
云鸾挑眉,听着楚丰的求饶,她眸光闪烁。
这个楚丰倒是挺聪明的。
他似乎猜出了,他们没杀他的原因?
所以他也没有二话,直接表了自己的忠心。
她勾唇笑笑,凝着楚丰低眉顺眼的温和表情。
“当牛做马,鞍前马后?”
楚丰连忙点头:“对,只要能饶我一命,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他向来就是一个能屈能伸的人,只要能活命,他不在乎什么尊严骄傲。
他走到今天这一步,可不是生前就有的。
他好不容易,得到了这一切,还没开始享受,就让他这样死了,他岂会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