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宁雪最近光明正大地走动了,大院的人也都听说了她的脚伤恢复差不多,纷纷前来问候。
宁雪先去看老祖宗,穿过大半个院子才能到老祖宗的厢房,她在小雪中慢悠悠地散步过去。
一月的天气总是时不时地飞点雪花……
宁雪仰头望向天空,瑞雪菲菲如粉蝶,轻柔又如棉絮,在空中飞舞着,淘气而任性地落在她脸上。
短暂的一丝丝凉意让人心旷神怡、心清翦明。
老祖宗是真心疼爱这个孙媳妇,见到宁雪脚上安然无恙,婷婷玉立地站在她面前,她欢喜得满眼是笑。
萧景欢在国外被捕的事,宁雪估摸着老祖宗并不知情,大院里没有人敢告诉她这个消息。
可大院的氛围明显变化了,大家忧心忡忡、食不知味、寝不能安。
老祖宗躺在摇椅里,宁雪坐在旁边给她轻轻地揉捏着指关节。
老祖宗反手握住宁雪的手,一脸慈爱和歉意道:“孩子,委屈你了。”
转而又对站在一旁的萧云说,“烨儿这阵子究竟忙什么?连自己媳妇都没回来看一眼,这孩子从来不会这么没分寸,你打电话给他问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萧云忙应道:“可不……我诚然知道烨儿的品性,打过几次电话提醒他了,他知道礼节的,只是也许真的太忙了,您知道,家大业大的靠他一个人打理,就是一年四季这个分公司开开会,那个子公司走走看看,都够他一天天脚不着地的。”
老祖宗有些无奈又有些气,“那也不能忘了媳妇,钱能赚得完吗,这么好的媳妇跑了就没了,你赶紧再打电话给他,让他立刻回家,别没轻没重的。”
2
“是……我马上再去打个电话。”萧云连连呼应着就要往外走。
老祖宗拦住她,“你也别出去打了,就当着我的面打,我看他是不是连我这个老婆子也不管了。”
“好……”萧云转身回来拨打萧烨电话,嘟……
宁雪本意过来是想探知老祖宗的口风,看她是否知道当年的事,也顺便透露萧景欢在米国被捕的事,这是母亲交给她的任务。
这一刻见老祖宗如此维护自己,宁雪心里犹豫了。
姥姥这么好,怎么会是助纣为虐的人呢。
让整个萧家崩溃,让萧景欢尝到家破人亡的滋味是母亲复仇的目的。
可……宁雪有些于心不忍,除了萧景欢,万一萧家上下都是无辜的呢,无知者无罪。
她要弄清楚其他人知不知道萧景欢当年的恶行,知道了他们又是怎样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一切。
可如果他们不知情而遭受了这场复仇的牵连,岂不又积了新怨。
旧仇新怨,冤冤相报何时能了。
“喂……”萧烨的声音,平静低沉。
云上现在正面临狂风暴雨的考验,他怎会如此淡然从容呢,宁雪心里思忖。
萧云放的是免提,她客客气气的开口,“烨儿啊,你在哪呢?你姥姥要和你说说话,你现在方便吗?”
“可以。”
宁雪的手有些沁汗……
老祖宗察觉到了,轻拂她的手背安抚,然后说道:“烨儿,我是姥姥,你这孩子,最近怎么不回家呢?你要是出什么事了得告诉姥姥,别瞒我这个老太婆,这些天儿我的心总是忐忐忑忑的,趁我这老眼还清明,回大院来让我看看你啊。”
“姥姥……我最近忙,过些时日回去看您老人家,您注意身体。”萧烨对老人家说话语气明显温柔了不少。
3
老祖宗又道:“你不看我这老家伙也没事,你不能不看你的漂亮媳妇啊,忙归忙,可不要把媳妇忘了,你若让小雪伤心的话,我不饶你。”
“姥姥,我只是太忙了,雪儿是我媳妇,爱她还来不及,怎会忘,我忙完会回去陪她。”好家伙,要知道了此刻宁雪也在听,他会是什么表情呢。
宁雪听着脸忽闪忽闪的一会红一会白,双拳紧张地捏着,怕他还会说出更雷.人的话。
骗.子!谎话说得如此大言不惭,不愧是姓萧的。
老祖宗听了那话,明显愉.悦,会心的笑重新漾在脸上,“呵呵……那就好,那就好……姥姥还等着抱曾孙儿呢。”
“会的,姥姥,我加把劲。”
最后四个字,瞬间让宁雪噤若寒蝉,甚至屏气敛息,不敢有半点存在感。
心里暗自腹诽:虚伪,虚伪,真虚伪……都彼此憎恨的地步了,还生孩子生个毛线啊,睁大眼说瞎话,也是服气!
有了萧烨的保证,老祖宗开心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儿地拍着宁雪的手,“哎咕……这两孩子,好着呢,他舅母,我们白操心了。你听见了吗?哈……我的烨儿和小雪儿,他们小两口要让我抱曾孙子喽。”
萧云也是脸色大悦,“是啊,这下子老祖宗您有大盼头啦,所以你啊,好好儿的,吃好睡好,别操心其他,安心等着抱曾孙嘞。”
这几天萧家都笼罩在萧景欢遇困的阴影里,萧云担心哪个小辈或佣人一个不小心说漏了嘴,坚持自己全天候陪着老祖宗,为的就是怕她知道消息接受不了。
老人家这老烛残年的身板一直挺虚弱的,近两年的冬天雪寒天气里,大院的人都担心她熬不过严寒天,平时如非必要都没敢让她出过厢院大门。
那次宁雪第.一次来大院时,已是老祖宗难得的一天出去户外,老祖宗一心要见孙媳妇,没人能拗得过她,只得作罢。
可是那天刚好下雪,她在户外受了点风寒,身子骨愈发地不济了。
4
从老祖宗那里出来,宁雪压着骂人的冲动,忍气吞声地在电话里问萧烨,“今天我有空,约吗?”
萧烨懒懒地调.戏,“约!亚兰斯8888,穿.性.感点,我喜欢……”
气得跳脚的宁雪哑低着嗓音,“我说!约个时间去民政局办手续,我看你很闲,就今天吧。”
宁雪拧着眉:别给脸不要脸……
“不闲,去民政局没空,不过,你要是改道来酒店,睡.你的时间倒是可以挤挤的。”
嚯……这人,也太特么,厚!颜!无!耻!了吧……
宁雪嘴里含着万匹草.泥.马,正在努力挣脱牙齿的桎梏脱口而出。
最终,她忍住了!
咬牙切齿地吐字,“GUN!”
啪……
看宁雪气呼呼地挂掉电话,萧烨宽慰地笑笑,他竟沉迷于这种日常受虐里,不可自拔了。
雪宝正常时像个小煞神,专怼他凶他逼他去离婚;喝醉时却又像个小白兔,专往他怀里钻,哭着喊着说不要离婚。
这一周以来,这样的画面反复上演。
至今,雪儿已经上演了三晚喝醉就出门打车直奔8888房间,迷迷糊糊地索要一个深.吻乱.摸他一通后,睡到大半夜被四平八仰给送回萧家大院。
萧烨既心疼又好笑,心疼她如此想念他却逼着自己压抑情感,好笑的是这反差萌的雪宝好可爱。
雪儿欲.罢不能,他何尝不是。
见老板扯着宠溺的嘴角,左秘书仅仅听个尾声都能用脚趾头猜出他和谁讲电话。
论老板和老板娘的柔道精神。
明人不说暗话,也就他俩口子玩得不亦乐乎了,还都当彼此不知道。
旁人明镜儿似的——
老板娘为了阻止老板当傻子倾尽所有奉上他毕生努力的成果,也为了东窗事发时不让他处于难堪的局面,天天逼他离婚。
老板吧,还真的就是那个傻子,嗯!只能用傻子来形容了……
左秘书递来平板,将老板的皮鞋擦得锃锃亮,“老板你是神.算.子吗,怎么预估的,你做空这一轮操作简直快狠准,太帅气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