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府——
一个上午,左秘书已然有了结果,将最终确定的怀疑对象名单交给萧烨。
萧烨再次回到萧家大院,径自直奔北院。
趁着萧烨不在家这段日子,萧荟荟早已被萧二姨偷偷向老祖宗求情把她放了出来,这会儿大家没留意萧烨回来,所以没来得及通知萧荟荟躲好。
结果撞了个正着。
萧荟荟缩着肩膀弯着腰,正转过身往回走,被萧烨叫住,“站住!谁让你出来的!?”
“我……我是…我出来上厕所的!”萧荟荟硬着头皮狡辩。
萧烨打电话给管家,语气如霜,“看好萧荟荟,没我命令不能离开柴房!”
说完再没理萧荟荟,继续往里走,萧荟荟抱着回廊的柱子后悔死了,恨不能把柱子当成沈未瑾那张讨厌的脸,扇她几大嘴巴子。
若不是受了那女人的蛊惑,她萧荟荟何须受这种处罚,当初她信誓旦旦说会保她,没成想她从柴房逃出来去找沈未瑾,却听闻她被拘留的消息,真是吓死个宝宝了。
她当初肯定是被猪油蒙心了,才会相信沈未瑾,站错了队。
趁管家还没来拎她进柴房,她蹑手蹑脚地尾随萧烨,好奇他要去北院干嘛,要知道她在这大院里住了这么些年,可从未见过萧大少会去北院。
萧烨来到了北院的八角亭,亭子坐落在荷花池中央,是个谈话的好场所,路上他已吩咐家佣去叫那名单上的人过来。
萧荟荟躲在远处观望,挠头暗道这到底是要见谁呢?这么神秘……
当那个熟悉的而又淡若清菊的身影出现时,萧荟荟眼睛瞪得眼珠子快滚出来了,妈呀,这俩人什么情况?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为什么要背着人偷偷见面?
她陡然来了兴趣,伸长了耳朵倾听俩人的对话,可……隐隐约约的只听到什么……
“……夫人是你?”(前面听不清)
“你相信吗?”
“你本名姓钱(秦)?”
“你现在知道也不晚。”
“为什么会嫁进萧家?”
“……”
“我要见她!”
什么跟什么啊?
萧荟荟快急死了,这些对话她听得云里雾里的,正欲走到桥廊里听仔细些,倏地被人像薅小鸡一样薅起来。
回头一瞅,是莫北!
“我听说管家在到处找你,赶紧麻利的跟我回柴房呆着。”莫北面无表情地说。
萧荟荟愤然道:“你什么人啊!一个跟班也敢这样欺负我,信不信我……”
“信不信我大声叫少主过来?”莫北接住她的话威胁道。
萧荟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束缚,“我自己会走!”
——
对于秦素被蒙在鼓里的不幸福婚姻,范又霆非常自责,他恨自己当初没勇气追求秦素,没能力给予她安稳的未来。
现在他发现,苏以豪由始至终就是一个小人。
他变得消沉,为自己、为秦素、也为秦家。
他没有身份去管别人的家事,只能任由苏以豪在秦家兴风作浪,又因为目睹秦素为了面子坚决维护苏以豪而感到爱莫能助。
日思夜想,终成积虑,他病倒了。
这天,范又霆淋雨感染了风寒,高烧不退,躺在自己宿舍里两天没出门,宿舍里基本没备常用药。
他除了喝水和煮点米糊,就是昏睡,睡得昏天暗地。
他的亲人在老家,远水救不了近火,他也没有其他朋友,独来独往惯了。
唯一的朋友是秦素,可她已经结婚了,他不想被苏以豪逮着理由去出轨伤害秦素。
往前是深渊害人害己,后退是沼泽无法自拔,他只有狠狠地折磨自己,方才感到自己还活着。
萧景欢是唯一留意到他出了状况的人。
她足足两天没看见他的身影从那栋宿舍楼里走出来,她忍不住上去敲了几次门,没回应,越到后来她越着急,最后她报了警让开锁匠来开的门。
萧景欢买了退烧药喂他吃下依然不起作用,范又霆一直低烧不断,迷迷糊糊地偶尔说些不着边际的胡话,偶尔吐露着对秦素的绵绵情意。
萧景欢要带他去医院,他不肯去,清醒时还叫萧景欢离开别管他。
萧景欢怎么可能会离开?
她一直对他情深款款,平时在他冷若冰霜的状态下尚且能始终跟着他身后形影不离,现在这个难得的机会照顾他亲近他,她绝然不会错过。
从认识他的第一天起,她就被他那神秘又忧郁的眼神所征服,她的心瞬间被俘虏,而她的好胜心不容许自己一直默默无闻,她要走到他眼前,吸引他。
如果爱一个人,是飞蛾扑火,是粉身碎骨,以前她觉得这种话很可笑。但如果那人是他,她觉得非常值。
可惜,这男人心里早有了别人,叫秦素,她记住了这个名字。
范又霆又一次烧起来犯迷糊喊着素素的名字时,刚刚给他擦完身子的萧景欢站起来,眸子里全是男人立体的五官轮廓和矫健的身姿。
她做梦都想成为他的女人。
她眼里闪烁着情与欲交织的光芒,以及自我感动式的痴情,甚至还有不管不顾的霸道。
“我是素素……”这话悠悠地从她嘴里吐出,身上的衣服随之翩翩滑落,她一头钻进了他意识不清的怀里……
晨曦徐徐拉开了一天的帷幕,这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早晨,得意与无奈的分子同时跳跃在这狭小的、堆满了书籍的宿舍里。
范又霆睁开眼帘,待朦胧的双眼看清了怀里抱着的女孩,他瞬间炸毛了,全身所有的感官开始苏醒,病也被吓跑了大半。
昨晚的一夜春.梦是真的,可对象不是他梦里看到的秦素,而是眼前这个——对他来说是路人的女孩,怎会到了他的床上?
女孩满足的睡颜,以及半.裸在被子外的肩膀,他再低头看看自己,可算明白自己做了什么。
来不及整理自己的懊恼与后悔,他胡乱往身上套衣服,这是一场闹剧,他不容许自己做了对不起素素的事,尽管他从来就没得到过素素。
可素素一直是他心中,他唯一想要的女人。
秦素已为他人妇,他便做好了一辈子光棍的打算。
可……当眼角余光扫到床单上那一抹红点,他霎时间脑袋“嗡”的一下,狂抽了自己几个耳光。
随之理智恢复,他穿好衣服,坐在窗前点燃了一根烟,眼神空洞地看着窗外树上凋零的枯枝,直至大半根烟头燃尽灼得他手指生痛。
萧景欢早醒来了,得偿所愿的她满意地继续佯装睡觉,却不时偷偷打量窗前那个落寞的身影。
阳光狠狠地洒在男人的脸上、白衬衫上,与男人绝望阴沉的神色形成了鲜明对比,可这丝毫不影响他的俊秀。
他宛如一尊完美的雕像,自带天生的高贵与不凡,萧景欢从第一眼就知道这男人绝非池中物。
虽然她家境一般,可她心性不甘平庸,野心勃勃地想要出人头地,这个男人本质上和她一样,她以为她和他合体,定能所向披靡,成就了不得的事业。
见范又霆被烫到,萧景欢忙用被单围住自己身体去帮他查看手指,亲昵地用自己的唾液帮他安抚发红的皮肤。
范又霆本能地一缩手,脸上的神态如冰封的湖面般坚冷,没有一丝温度,他嗓音低沉,略带愠怒道:“你解释一下?”
他记得他让她离开了,这女人是存心的?
萧景欢羞赧地低下了头,目光扫了扫床单,又移回到自己脚趾尖上,小声道:“是你…把我当成了那个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