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这对父女互动的美好画面无不引人瞩目,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挂在一个雕像似的完美男子的脖子上。
女娃娃眨巴着好奇的大眼睛,指哪男子就低压着头颅带她飞去哪,女娃娃搂着男子的脖子咯咯笑。
许是太开心,小甜心见人就笑,声音还软糯软糯的萌化了路人的心,像一个小太阳,非常治愈。
许多路人纷纷停下来给这对互动好有爱的父女拍照,还有些内部工作人员认出秦未然是萧烨,惊愕地向他行礼。
统统这些,秦未然都照单全收。
这个全新的身份,是他心之所向,命之所至。
过去的四年,他感觉自己白活了。
遇到宁雪和小宝们,他才找到了归属感,就像是一颗飘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至于发了芽的情根,如何长成参天大树,让时间来见证吧。
这两天在医院时,宁雪以为杨郅垣在酒店,这会谈完事她才想起自从在医院那天他离开之后就没见过了。
问莫北,莫北讶然,“他没跟你说?他说国内有事需要他亲自回去处理,昨天下午离开了。”
宁雪疑惑,“垣哥知道自己被泼脏水的事吗?”
左秘书忙说:“我没告诉他。”看看莫北,莫北也摊摊手。
就在此时,全海风火火敲门进来,“夏总,辞掉的那三名员工又回来了,说要向您亲自认错。他们昨天就打电话给我,我以为他们又耍什么花样,没接电话,今早他们精神恍惚地在岛外等候,恳求要进岛向您请罪。”
“他们有说是什么事吗?”宁雪望了眼萎靡地站在会议室外的三名员工。
全海沉声说:“关于杨总的,杨总似乎去找他们了,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把他们弄得神神叨叨的像撞了鬼一样,非要回来求您放过他们。”
“让他们进来吧。”宁雪道。
三名员工一进会议室,立马跪着向宁雪扑了过来,唯唯诺诺地异口同声求宁雪原谅,放过他们。
宁雪清冷的眸子闪过一抹疑惑,不动声色地问:“我知道你们是拿钱办事,既然已经被开除,回来做什么?”
“夏总,是我们该死,不该受那苏羽童蛊惑,对您和您家人造成这么大的伤害,求您原谅,放过我们……”
宁雪肃沉着神色,“让你们离岛,便不打算再追究。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为首的那名曾经服务过苏羽童的服务员,战战兢兢地抬头看宁雪的脸,却不敢与她眼神交接,递上三张卡,“夏,夏总……这是我们收的贿 赂,密码写在卡上,我们都不要了,只恳求您大人有大量,让我们今后平平安安过日子吧。”
其余两人心有余惊地猛点头,宁雪敛眸,“发生了什么事?有人威胁你们?”
三人忙拨浪鼓一样摇头,“没,没有,没有……我们就是良心过意不去。对不起,请您原谅,这份不该我们所得的钱请您收下。”
宁雪拧眉,“说吧,谁去找过你们?”
三人面面相觑,还是沉默。
“说了,我才能原谅你们。”宁雪又道。
为首的试探:“确定?说了不会再来找我们算账?”
宁雪坚定地点头。
为首那女的抖着声音讲杨郅垣前天一个个地揪出了他们,并将他们分别关在密室里。
密室里几十个监控画面,分别直播着他们的亲人此刻的生活行动。
杨郅垣拿着水果 刀耐心地剔着苹果,剔完皮了将刀 子插在苹果上递给他们,声音冷得像地窖传来的寒注,“是吃苹果还是吃刀子?”
他们吓得捧起苹果畏畏缩缩地咬。
杨郅垣的话又来了,“吃一口只能说一句,苹果吃完,真相也要全部讲完,但凡有一人对不上,我会亲自去请你们家人吃苹果。”
杨郅垣的神色森冷至极,他们见他将拳头捏得咯咯响,已不由自主打冷战。
杨郅垣的身手他们在内部员工群是有所耳闻的。
虽说他是夏总事业上的好搭档,可人人都知他身份多重,是秦家的接班人之一、夏总孩子的干 爹、更是夏总的特别私人保镖,一个能顶十几个黑衣保镖。
一想到这些,不寒而栗,杨郅垣真要伤他们,还不等同捏死一只蚂蚁,并且在这暗无天日的密室,尸臭了也没人发现。
三个人又是分别关着的,没办法通口供,他们最终老老实实一五一十招了。
“所以杨总知道了苏羽童指使,并让你们事发后拉他出来垫背?”宁雪蹙眉沉思:糟!垣哥不会是去了瑞士找苏羽童吧。
“是的,他还问我们要了苏羽童的联系方式,说要亲自向苏羽童求证,如有虚假,他还会回来找我们和我们的家人。夏总,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求您放过我们。”
“是啊,夏总,我们犯了这么大的错,是该死,差点毁了萧总,我们也不知道苏羽童到底想干什么,如果知道会伤害您和萧总,我们打死也不敢那样做啊。”
宁雪当然相信杨郅垣不会真干什么事,不过就是想从他们嘴里套出全部真相。
可是员工的话,加深了宁雪的猜测,她不安起来——垣哥真去了瑞士找苏羽童。
她暂时不想这茬,继续问:“既然你们招供了,事情不完了吗,还找我做甚?”
闻言,三人齐哗哗地狂飙眼泪,“还没完,本来昨天以为事情就这么过了,把苏羽童爆出来,我们也怕她会找人处理我们,所以,我们都想离开此地。谁知道昨晚在离开前,又被你们的人捆到了医院,那简直比前天密室里的威吓还要恐怖一百倍。”
“医院?哪个医院?”宁雪和莫北几人听得云里雾里,这不像杨郅垣的作风啊,他的目的达到,不会再无理为难这些小的。
“就是塞萨的大医院。”其中两个女的一提到便又脸色骤变,“这次是萧总,也就是当晚那位秦总……”
塞萨大医院,不就是秦未然入院的那家嘛。
宁雪挑眉回想,昨晚她去了隔壁病房睡,可她走之前分明给秦未然盖好了被子,看着他入睡了才离开他病房的。
啧……这厮,到底又干了啥,不好好的养伤,居然还敢夜里偷溜出去干坏事。
“继续说,秦总怎么你们了?”宁雪饶有兴趣地问。
合着这俩人,不约而同地背着她搞事情。
女的声音颤颤巍巍地述说:“黑衣保镖将我们扔进阴森寒冷的停尸间,这还不止,昨晚的氛围特别诡异,以往我们也有亲人过世去过停尸间,没见过那么多还那么恐怖的。全是各种奇怪死相的尸 体,还没被修过容,都是死时最可怕的样子,有血 淋淋的,有烧得只剩一块黑碳,血 肉模糊的,缺手断头的,什么都有……呜呜……”
“你们确定这事是秦总干的?”莫北好奇问。
另一个女的眼神呆愣地猛点头,“我们都见过他,而昨晚黑衣保镖推我们进去后,大门紧锁,好半晌无人问津我们。直到下半夜的时候,我们都快被里面奇奇怪怪的呼啸声和诡秘的像是从尸体里发出的可怕笑声给吓懵了。”
“秦总进来的时候,我们仨紧紧搂在一起坐在角落里,依然浑身颤抖个不停,不知是吓的还是冷的,反正都有吧。秦总像个天神一样伫立于我们面前,眼神森冷、庄严得可怕,全身笼罩着至寒的雾影,完全不像他找小团子那天热切失措的样子,我们三个跪着叩了无数个响头求饶。”
“然后呢?”左秘书勾唇笑,这的确是她老板能做得出来的事。
“然后……”女的舔了舔干燥的唇,戚戚然道:“幸亏,他说不想成为躺在这里的人就如实回答,然后问了几个问题,扔下一句话就离开了,他问‘我的两个孩子是你们引开的?你们背后的人是谁?你们以前就认识我是谁?’”
“我们一一作答后,他的气压降到了冰点,一个字一个字如霜地从他牙缝里钻出来:‘你们怎么敢!她和孩子,我甚至舍不得让他们皱一下眉,你们居然……敢让她担惊受怕,让她再次承受失去之痛……’”
闻及此言,宁雪有些动容,他真会舍不得让她和孩子皱一下眉吗?
傻子,居然找人算账不是为他自己受的伤,而是为了,他们让她受惊了。
那员工怯懦不安地看了看宁雪的表情,见她没有怒容,反而有几分温情。
才勇敢地继续,“良久,秦总才控制好怒意,说‘只给你们一次机会,对她坦白是你们诬蔑了她身边那位姓杨的,向她道歉,如果我太太愿意原谅你们,这事过!说完他就走了,我们甚至不敢问,如果不原谅会怎么样……”
这时,三人齐齐哀求宁雪,“夏总,求您了,我们这钱也不要了,都给您,如果您还用得上我们,我们愿意一辈子给您做牛做马,只要不跟我们计较。”
任凭三名员工俯首称臣地求饶,宁雪已然神思出窍,唇角微微翘起,一直在回味人家说的那句太太。
这熟悉的称呼啊,又从他嘴里回来了,真好。
瑞士*日内瓦
云淡风轻的日内瓦湖大喷泉边上,倚湖而居的法式露天酒吧,
苏羽童戴着墨镜悠闲地呷着小酒,不屑地看着手机里I-N-S上游人分享的动态,在L岛拍到的秦未然父女互动的温馨小视频。
她的对面坐着一言不发的杨郅垣,苏羽童将手机扔给他看,讥诮笑道:“你要继续做傻瓜我不拦你,可你别挡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