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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欢刚打开军\/火\/库的暗门,展架底下掉落一个黑色的小配件吸引了她注意。
人对于自己专属的东西或环境总是特别敏感,但凡一点小异样都能下意识地察觉,何况敏锐如萧景欢。
正要捡起查看之时,家佣在外面轻轻通知有警察来了。
萧景欢脸色笼下一层阴影,迅速闪退,所有机关按原位复原,若无其事地悠步走出去。
“请问是萧琅先生吗?”警.方刚正不阿的声音传入萧景欢耳际,她快步往出走。
“你……你们干什么?我又没犯事,你们凭什么要把我带走?”萧琅语气嚣张地拒绝警.方要带他回去协助调查。
“萧公子,你犯没犯事自有证据来定义,希望你积极配合跟我们回局里,否则抗拒从严处理。”
萧琅还想叨叨攘攘,命令保镖去找萧老。
萧老及时现身了,沉声问:“警察同志,有什么事?我这小儿子刚刚回国,他犯了什么值得你们劳师动众的?”
带头的警.察貌似是组长,当然,萧景欢在首府的身份和地位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该组长大概也认出了萧景欢。
他客气缓和了道:“萧老,打扰了。是这样,你家小公子萧琅涉嫌性.侵并暴.力殴.打一名哥伦比亚大学女学生,对方已提交确凿证据对其进行指控,希望你劝他积极协助调查。”
闻言,萧景欢不以为然,端着一副大佬的姿态,“同志,这定然有误会,我儿子已回国多日,对方若真受到侵犯又怎会等到现在才指控。不如你们先回去,容我弄清楚事件真相,一定带着琅儿去亲自和你们领导汇报。”
对方的脸上几不可察地掠过一丝嘲讽,开口时语气却斩钉截铁,“萧老,恐怕我们领导也没空听你汇报,他们最近忙着呢。当然这是题外话,不管怎样,我们只是秉公执法,令公子是自己走,还是让我们同事扶着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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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义不容辞的,两位警.员便站到了萧琅身后。
萧琅心不甘情不愿地艰难挪动步伐,嘴里嚷嘬着,“母亲,救我,救我……”
萧景欢黑沉的眼眸冷冷地剜了萧琅一眼,闷哼:“不成气候!”
她转身往书房走,一边让保镖打电话给公司的助理。
接通后,她直接命令对方,“你马上来静沁院,带上法务,另外给我查清楚萧琅在米国犯了什么事。”
一抬头,见萧烨硕长的身形正倚在门廊边上,一脸的淡漠疏离。
萧景欢也不意外,目光阴沉地扫在萧烨脸上,随即移开,说了句,“进去吧,跟你商量点事。”
萧景欢隐藏得深,萧烨这边也仍未找到华秘书的下落,萧景欢的若无其事,究竟是刻意为之还是真没撬开华秘书的嘴。
萧烨没太大把握,毕竟华秘书到了萧老手上,什么事都会发生,他不敢赌。
可是,她砍了他的手脚,他只能以牙还牙。
尽管萧琅不足以成气候,但他打着萧家公子的名号就是萧景欢最好的傀儡。
用于制衡萧烨的傀儡,自然是不能留的。
况且萧琅被处理也不冤,这些年他在国外的行为劣迹斑斑,纸醉金迷的生活玩弄了不少女学生。
这次被指控性\/侵事件,事是千真万确的,对方特意留了证据想敲萧琅一笔。
萧琅不想影响自己回国继承家业,便还是拿金子堵住了那女的狮子口。
可经萧烨这边一番作梗,那女学生变得视金子如粪土了,誓死要指控到底,不让萧琅判个十年八年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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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你看见了,你有何想法?现在集团总部正在风雨飘摇之际,我们一家人要拧成一股绳,有琅儿在便多了一份力量,我还寄望于你们兄弟二人能撑起云上这片天。”
萧烨一贯的冷淡口吻道:“萧琅国籍是米国,理应被引渡回米国接受审判,恐怕我们也爱莫能助,法务在来的路上了,一会让他们出出主意。”
萧景欢废了华秘书后,接手的这个新助理和法务很快到了。
萧烨和他们讨论几句便起身告辞,“母亲,我还有事,先走了。”
萧景欢眼神晦暗地目送萧烨的背影消失于门角,直到再也听不见他的脚步声。
她才沉声对众人说:“你们商量好对策,该找人找人,该打点打点,能捞就捞,不能捞想尽办法也要捞。”
说罢萧景欢站起来便要离开,她想重新回到军.火.库察看先前发现的端倪。
路走到一半,她手机响了,她皱着眉看是陌生号码,毫不犹豫地手一划,挂了。
可对方似乎不达目的不罢休,锲而不舍地连拨了几次,萧景欢最终还是划开了接听键。
“秦素还活着,她回来找你寻仇了。”是一个经过变声处理的女人声音。
萧景欢嗤笑,“你什么人?!这一天到晚在我面前装神弄鬼的人多了去……”没等对方回答,萧景欢便挂了,浪费她时间。
这年头,碰瓷的借口是越来越蹩脚了。
自从那本小说‘血海’引发了这场豪门仇恨的焦点以来,三不五时有人拿这个来对号入座,还把她和秦素的恩怨分析得头头是道。
惹得这些骗子无孔不入,萧景欢不想再听到有关秦素的半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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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拨出了一个电话冷声吩咐道:“你将市面的‘血海’书籍全部回收了,出三倍价格,无论渠道还是终端,一张纸都不能留,立即执行。”
挂了电话后没一会儿又响起来,萧景欢以为又是手下打来,看也没看便划开了。
却又是那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你如果不信,不妨去江南西湖山庄,门口的石匾对联证明我没说谎。这是我送你的见面礼,如果你有诚意,我还会透露一个惊天的秘密,它能救你于水火中,但我不能白给你,你得答应我的条件,好了,你先去确认吧。”
这人刻意制造的悬念和话里的跷蹊,加之这个山庄名称非常熟悉,自己似乎去过,这最终引起了萧景欢的好奇。
她转身从藏库的通道走出来,始终没有机会进自己的宝库一察究竟。
萧景欢没有回书房,径自前往停车场,让司机即时发动车子驱往江南。
她记得上一次去江南也是去的一个山庄,但那次是乘坐直升机直达山庄的湖边,她对地名不感冒,这些一向是司机和秘书去记的事情。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到达了山庄门岗。
一路上,萧景欢已向司机了解清楚,围绕着这座山庄的一个湖,就叫西湖。
她上次与范女士见面的山庄,应该就是这里,四面环湖,放眼江南乃至北上,这个地方占尽了得天独厚的环境优势。
萧景欢特意留意看门口的对联,仔细读完那两行字:江南有秦素不争嵯峨,涅盘风卷云舒仍似锦。
她的眼神如坠落了寒潭,瞬间释放出极低的气压。
字,她终身难忘,也忘不了,那个笔迹每天都在民众面前亮相,无人不知那是谁的字迹。
那是千金难换的,范又霆亲笔提的字啊。
而真正让她整个人如被水泥灌注一般,僵化在空气中的,却是对联里暗藏着暧昧与情意的两个字——
秦-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