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秋曰,静美林地,林恩与隆美尔肩并肩老在洋溢着自然芬芳的小路上。论年龄、气质,看体态、动作,两人在旁者眼中应属截然不同的类型,但亲近之人很容易从他们身上找出一些共通点:热喜冒险、奇思妙想、特立独行、禁骜不驯飞很受士兵崇拜……“也只有在君主制时代,德意志才出现过您这样年轻的领导者,相信大多数德国人都衷心希望这是一个伟大时代的开端,而元首也始终认为,德国的未来定然属于像您这样优秀的年轻人。”
见面之后,一身黑衣的隆美尔并不像往常那样开门见山、直奔主题,而是婉转地说了好些赞叹的话语。一旁的林恩仔细揣摩着每一句话乃至每一个关键词,从中获取对方通过这种方式透露出来的讯息一今时不同往曰,自己成了德国合法政斧的第一人,帝国大本营却还是难以直面阳光的存在,不论是以旧的第三帝国首脑还是北斯堪的纳维亚自由帝国掌权者的身份,都没有资格向明煮德国总统下达指令,但换个角度,没有帝国的幕后运筹与军事威迫,苏联不至于撤兵,林恩也难有机会以政治选举方式掌控政权,而有关他身份的资料亦是任何时候都不能公开的绝对秘密:
“是啊,未来,未来“……林恩轻声应和着、呢喃着。
“客观上说,未来仍是充满变数的。
苏联的密谋,盟国的立场,国民的心态,这些无不决定着帝国的走向乃至整个德国的未来。”隆美尔温缓地说着,这时两人开始走一段上坡路不远处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地叫着。
依循元首制定的审国复兴方略,以北欧为基地的帝国武装应在夺取德国政权后撤归本土,继而埋头恢复。业经济、发展军事技术,等到时机成熟再扩充军备,以获得重新角逐世界大轮盘的资格苏联这个宿敌是必须打败的,两次世界大战都在关键时庶参战的美国也理应受到严厉的惩罚:当然了这些都是远期目标,从现在的实际情况来看。自由帝国与明煮德国的共存已经严重偏离了原定计划。屯重兵于波兰、捷克、奥地利的苏联在旁虎视眈眈,美英盟国在德国问题上的态度难以捉摸,下一步到底该怎么走,林恩心里矛盾重重,既然很难顺着话题往下说,他干脆转换切入点:“传闻苏联准备参加美国发起的国际核武器晦会而这次峰会旨在消除核武器对世界各国的威胁,甚至有可能达成全面禁用核武器的国际公约。德国已经收到了峰会邀请函,不出意外的话,我下月将代表德国前往伦敦参会。”
“作为目前大多数国家仍不认同的国家政权帝国并未收到邀请。牙首也不可能会同意放弃核武器。”隆美尔依然温缓地说着,听不出他在这个问题上持何和个人观点他紧接着转头看着林恩:“若以核武器相要挟,遏止苏联进攻的机会有多大?”
“机会很大。”林恩果断地回答说,“只要能够震慑住苏军,帝[***]队重返德国并执掌政权实际上已无其他陛碍,但可以预想的是,未来若干年德国将受到国际社会的严厉制裁,不仅经济困境重重,国民心理也会出现难以安抚的动摇:”
隆美尔不动声色地将目光转回正前方苏联建国的前二十多年饱受西方封锁,他们之所以能够生存壮大,是仰仗于辽阔的国土和丰富的资源,而德国这样一个自然资源不能自给的。业国家一旦受到制哦和封锁,别说是经济发展就连国民填饱肚子都成问题这也是德国两次发动世界大战的一个根本原因:走过坡顶,透过树木间隙便能够远眺大海,清凉咸涩的海风具有一定的提神效果,两人不约而同地驻足稍歇。
“目前的状况好就好在丹麦和挪威收复失地的热情度不是很高我们还能够继续拖上一段时间。”隆美尔的语气听起来并无庆幸之意。而省略的后话则是显而易见的:拖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拖解决不了问题打又无法赢下未来,林恩双手插在口袋里,用脚尖来回摩挲地上的一块石子,如今的复杂局面可是他当初坐在参谋办公室所想象不到的。
与大本营先前派来的特使相比,隆美尔级别最高,却最没有凌人气势,他用朋友聊天语态告诉林恩:“来之前参加的最后一次大本营会议,元首说我们必须是昂首挺胸地回到德国去,哪怕再一次为了她抛洒鲜血和生命也在所不惜,当时他的情绪有些激动,很久没见他这样了:”
林恩可以想象到那个场面,他踢了踢地上的石子,石子纹丝不动。脚尖却有些吃痛,遂感叹道!”,靠蛮力并不能解决所有问海,以我本人的看法,想要渡过这一难关还得拉拢盟国、共抵苏联,只是我们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直接挑唆两者了!”
隆美尔低头看着林恩摆弄的那枚石子,淡淡地调侃道:“以前有很多点子都是源自您的智慧,人越成熟,点子应该越多、越精吧!”
当年那些自以为巧夺天。的谋略,现在林恩自己看来不过是欺负“古人”的鬼点子罢了,要论智慧,眼前这位沙漠之狐在北非的策略才真是令人钦佩。事到如今,林恩无可推托,只好继续用自己的“先见之明”欺负这个时代的“古人”了。
“您说”,…西方盟国最怕苏联什么?”
“最怕苏联陆军的战场冲击力?”隆美尔用并不确定的口吻给出答案,自己想了想,旋即推翻:“应该是苏联军人无畏生死的精神状态,而这和精神状态又源自于[***]的意识形态……,对,意识形态:”
“那如果这和意识形态向西蔓延,直接威胁到新生的德意志明煮共和国,进而把苏联的控制范围重新推进到西欧,美英盟国会有什么反应?”林恩一边说着,一边用鞋跟磕碰石子,多磕几次,那石子便出现了松动,再来来回回地用脚尖拨弄,最后尖轻轻一挑,它也就老老实实地挪位了。
“总的来说,这是个非常冒险的好主意:“隆美尔伸出右手搭载林恩的肩膀上,“已经确定好细节了?”
林恩摇头:“跟您在一起的氛围激发了我的思维,我想,实际执行起来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而我们恐怕又要欠德共一笔了!”
此时距离臭名昭着的“国会纵火案”已经过去了旧年,重提当年往事,这两人并没有会心一笑,而是带着各自的感慨继续漫步。有了林恩的新点子,隆美尔的沉重心态稍稍放松了一些,而且又是下坡,两人脚步都快了不少。
在心里大致盘算了栽赃嫁祸的线路,林恩说:“瞒过全世界的目光是不太可能,但至少要让多数人相信,我们得下十足功夫,而这需要一些时间:”
陪美尔随即回应:“我觉得元首应该会同意这个方案,毕竟现时状况下很难找到更好的办法。只要方案确定下来,他应该会给予再多一些耐心,而我也会尽自己所能劝抚他。”
林恩点头,随之以沧桑口吻感慨说:“可叹六千万德国人洲刚沐浴到了和平的阳光,转眼之间又要卷入新的战争了,而且势必掺入人们最不愿意看到的内战形式!”
换了常人,交谈对象只提了个概念姓的点子,对于具体内容恐怕还是云里雾里,隆美尔则不同。一代名将的天赋摆在那里,又有退居幕后的修行思悟,眼光所及比起林恩并不逊色多少,他显然已经从林恩的言语之中揣测出这一谋略的主线,知道再度在德国领土上同苏军交手是无可避免的,并对德国民众将要蒙受的痛苦感到遗憾,但他还是安抚林恩说:“如今的和平只是一层好看的薄纸,我们用鲜血和生命争取的才是真正的和平。
随时有被苏军侵袭之危险的和平确实不是真正的和平,但帝国旗帜下的和平是否能够稳固长久,林恩实际也没多少信心,只是权衡利弊,他还是决定沿着这条常人不敢想象也很难理解的道路继续走下去:
临告别前,隆美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交给林恩,等着林恩当面拆开。信封里放着一张半英寸宽的照片,黛娜拖着小小米娅,母女俩柔美地笑着。
“她们一切都很好,处处受人尊敬,享受着帝国英雄遗孀孤女的优厚待遇,只要我在一天,必定替你好好照顾她们!“隆美尔说这话时。终于将林恩听起来有些生分的尊称“您”换成了以往的“你。”那种熟悉的亲切之感油然而生。
林恩对着照片发了一会儿愣,抬头说道:“在未来的德国政斧,我个人没有任何职务要求,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能够带着我的家人去一个平静美丽的小城镇过平凡生活,能够谋一份军事教官的职业就最好不过了!”
“这同样也是我的战后寄望。”隆美尔说着伸出右手,以林恩的理解,此时此举是志同道合、惺惺相惜的一和表示,而在经历自己的传奇之后,林恩貌似有资格获得这样的认可与尊重,但扪心自问,他在很多方面都远不及隆美尔,对妻子浓到忘我境界的爱恋可能是差距最大的一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