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四宝还请人唱了三天的盛大堂会。
平剧名伶荀慧、周芳,沪剧名伶筱月,绍兴剧名伶傅瑞全到场,武四宝的结义弟兄、学生、义子、余爱珍的小姊妹,纷纷前来道贺,每天酒席开至上百桌。
隔壁别墅很热闹,但是,也没人敢惹其邻居陈洋的别墅。
因为陈洋在他的别墅里设置了诡雷和暗雷,又高又厚的围墙上有电网,前庭后院的上空还有铁丝网,而且,也是通电的。影佐可能忘记没收陈洋的别墅了,丁士群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也一直没动陈洋的别墅。
此时,陈洋领着郑品回家,也不敢亮灯,只开了丁点窗户,拉上所有窗帘。陈洋一手握着手电筒,一手牵着郑品的纤纤玉手,一路上楼来,走到三楼的阁楼里,取下一块墙砖,就有一个较大的暗孔,可以观望武四宝家里的情况。
陈洋和郑品躬着身子,由暗处往明处看,可以清晰地看到武四宝家的庭院里坐满了客人,换杯推盏,猜拳拼酒,甚是热闹。陈洋把手电筒叼在嘴里,取出微型相机,透过这只方砖大孔,给武四宝家里的情况拍照。
然后,他收起相机,横手递与郑品,又附身拿起那块方砖,堵上了那只大孔。
郑品“哗”的惊叫一声:“老公,你城府真深!余爱珍洗澡,你是不是也能偷看到呀?”
哈哈哈哈!陈洋被郑品逗得大笑起来,又笑道:“偷看她洗澡?那我还不如女浴堂?”呵呵!郑品娇俏地笑了,却忽然一阵恶心,想呕吐。她急急握着手电筒,跑到二楼主卧室,按亮台灯,进入洗手间,呕吐起来,但是,只吐了丁点酸水,也没吐到其他什么东西。
陈洋也跑下二楼,来到主卧,说道:“我陪你看医生吧?”其实,他心中有数。以前,张霞也有过如此的妊娠反应,而且,也是陈洋陪张霞去医院检查的,当时,还因此揪出了陈尚这个叛徒,在红玫瑰引发了一场血战。但是,陈洋虽然心中有数,却不能说出来。他知道,只要自己说出来,郑品必定会吃醋的。而且,现在,张霞还远在米国。
唉,此生还能见到张霞吗?
顿时,陈洋心酸酸的,鼻子也是酸酸的,真想哭出声来。
“嗯!”郑品甜甜地点了点头。
陈洋关闭台灯,牵着郑品的手,走下楼去,进入地窖,按按暗电开关,两人又划船而出,到了江边,走上岸,来到汇中饭店大门前左侧,东张西望,没发现可疑人物,便驾车前往同仁医院。现在,鬼子公开控制了同仁医院,很多鬼子医生进入到这里工作。
郑品独自进入医生办公室。
陈洋则是去找李友接头。
这个李友,便是以前吴远都发展的一个暗线。
鬼子医生看到郑品是和服打扮,以为郑品是鬼子婆,很客气很热情地为郑品把脉,又恭喜地说道:“祝贺!祝贺!夫人有喜了。”又给郑品开药方,开补品。
郑品惊叫一声:“啊?太好了!”
她拿着药方,躬身向鬼子医生道谢,又激动地跑出医生办公室,在走廊里,她依偎在陈洋的怀中,又激动而泣,娇羞地相告肚子里有宝贝了。陈洋也甚是激动,搂着郑品,轻轻的走路,轻轻的下楼,生怕郑品跌倒或是不小心脚下滑了。
他拿着医生开的药方,到窗口去付费,买补品。
尔后,他们俩驾车到法租界花旗银行的小别墅里看看,发现东西都是原封没动,又搜索了一遍,没发现窃听器之类的东西。于是,当夜,他们俩住在这里。
陈洋主动为郑品搓澡、洗衣服、打扫卫生、做面条。
她怀上小孩了,再也不能与陈洋同住一间卧室。
不过,两间卧室挨着,谁也不关门,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慢慢的,两人都迷糊了,都进入了梦乡。
但是,翌日一早,陈洋却发现郑品不见了。
她的梳妆台上,留着一纸条:老公,我回南京了。我有小孩了,不能再打打杀杀了。这个时候,我回我父母的怀抱里,当一个最幸福的小女孩,以后,我要当妈了,至少要苦二十年了。呵呵!我也知道,你心里爱的是汪明婕。但是,你也只能和她合作,才能完成各种特别任务,我不能成为拖你后腿的人。这大半年,我们北上南下,我们一起经历了无数血战,更加明白生命的意义,也体会了民情疾苦。如果你不幸牺牲了,或者,你和汪明婕结婚了,我会独自将小孩抚养成人。
“呜呜呜!妹子,你也不用独自离开上海啊!”
陈洋嚎啕大哭起来,落泪如雨。
尔后,他孤坐在客厅,点燃一烟,也点火把纸条烧掉了。他抽完一支烟,又点燃一支烟。他在袅袅烟雾之中,又想了张霞母子,她生下孩子了吧?可现在,米国也在和小鬼子打仗。
张霞,好妹子,你们母子是否平安?会有好日子过吗?
唉,柳千叶母子到了鬼子的小岛国,生活境况又如何?林少韵跟着宝岛去了夏威夷,战况如何?她会不会丧生于战火纷飞之中?山田智子怎么样了?她有没有怀上我的孩子?她在米国那边,会不会有危险?
……
陈洋抽了几根烟,慢慢放下了心头的哀伤。
他清楚地记得,打鬼子才是现在的首要任务。
他还清楚的记得,他这次回大上海,执行的是特别任务!
他抹抹泪水,便去洗手间梳洗打扮。
然后,他帅气的驾车而去,来到花旗银行附近停车,推门下车之后,东张西望了一会,没发现可疑人物,便进银行,取出存取单,进入地下金库,取出二十条大黄鱼、二十条小黄鱼、二十筒现大洋,又走到窗口,取出十万元中储劵。
接着,他拎包驾车来到了苏州河陈劲中家的别墅里。
余稓、何浩明、小琴、刘妈、苗苗和八条狼狗生活在此,看到陈洋来了,他们都出来,端茶倒水,一起在沙发上落坐。陈洋把三条小黄鱼、三筒现大洋、三万元中储劵,交给余稓,说道:“老余,你到上海来,对76号的特务、鬼子的梅机关、特高课、宪兵队来说,你是陌生面孔,你想法在法租界或是原公共租界,开一间杂货铺吧?或者,开间小客栈?小旅馆?小茶馆?小饭店?都行!特战队的男队员,可以集中居住于杂货铺,方便管理,不会惹事。仍然由金边和靳辽当男队员的正副队长,你是联络人。还是分为女子特战队和手枪队吧。如此相互配合作战,可能会更科学。”
众人都赞叹地点了点头。
余稓激动地说道:“好!陈团长,你现在就是我的上级,你说啥,我干啥。我马上坐黄包车去找男队员,集合他们,然后分头找地方。他们在上海,也是陌生面孔。”
陈洋点了点头。
余稓拿钱随即走开,找地方去了。
陈洋又拿三万元中储劵和三筒现大洋给刘妈,说道:“刘妈,我们的工作情况,你直接向上级报告吧。这些钱,拿去好好过日子,照顾好苗苗。郑品执行特别任务去了,以后,小琴当特战队长,没闲功夫教育苗苗学习了,苗苗就拜托你了。还有,要继续训练好八条狼狗。我们大半年来,北上南下,这八条狼狗起的作用非常大。以后,说不定,我们也得离开上海,到江南水乡打游击,打鬼子。八条狼狗顶一个连的兵力啊!”
刘妈噙着激动的泪水,收下钱,点了点头。
何浩明又给陈洋倒茶。
小琴低声问:“哥,郑品去哪了?”
陈洋难过地说:“执行特别任务去了。”
何浩明和小琴便不敢再问了。执行特别任务,是高度机密的。
何浩明说道:“哥,你好像情绪不对劲啊?”
陈洋举起衣袖,抹抹泪水,说道:“是的,郑品忽然离开了上海,我心情不好。哦,对了,浩明,你负责继续窃听梅花堂的机密,看看新来的机关长兼特高课长柴山有什么安排?有什么动静?小心点,注意安全。”
何浩明点了点头。陈洋又讲述了武四宝家里的情况,然后说道:“我们先借刀杀人试试,让小鬼子来处置武四宝,确实不行,那就只好由我们来动手了。幸好,我们也有小琴这个神枪手,可以对决武四宝这个神枪手。”
何浩明和小琴顿时精神大振,因为他们俩就是要杀武四宝,为天龙报仇的。陈洋给何浩明一条小黄鱼和一筒现大洋、一万元中储劵,便抱起两条狼狗,钻进他的福特牌豪华轿车里,打开空调,吹着冷气,西装革履的驾车来到了汪明婕家后院的大街上。
他停好车,放一条狼狗出来。汪!汪汪!汪汪汪!那狼狗吠叫几声,汪明婕推开窗口,看到了陈洋的豪车,心中有数了。她暗赞陈洋聪明,啥办法也能想出来。因为她家里和办公室一直都装着窃听器,陈洋没敢给她家里和办公室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