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明婕拿出微型相机拍照。
陈洋也掏出微型相机,给其他密件拍照。
两人按序号叠好文件,放回保险柜里,又用手套抹去所有的痕迹,再把毛巾套在皮鞋上,擦去走廊里的脚印,不留下丁点的痕迹。以此,可以确保阿南继续使用这些密件和兵力部署方案,也确保我军民可以伏击鬼子或调整对鬼子作战的兵力部署。若留下痕迹,阿南必定更换作战方案,以后,陈洋、汪明婕还得重新来窃取情报,还得再牺牲很多人。
然后,陈洋和汪明婕悄然离去,下楼之后,钻进轿车后排座里,张思驾车就走。
此时,满大街已经肃静,不再有枪声响了。
张思不时的握着证件,向街边维持秩序的伪警晃晃手中的证件,顺利地经过道道关卡,疾奔中山大道宫田电器商行后面的别墅。
陈洋把相机塞给汪明婕,难过地说道:“明婕,对不起!鬼子医院的枪声停了,情报由你转给大老板,现在,张思送你回花楼街,我去救郑品他们,我不能再失去我的兄弟姐妹们了。如此下去,你我身边就没人了。”
汪明婕泪光闪闪,收起相机,放入衣袋里,又伤感地说道:“好!那些牺牲的人,都是抗战英雄,也是我的兄弟姐妹,你小心点,注意安全。”
张思也是骤然泪下,真想停车,抱抱陈洋。
“嗯!”陈洋噙泪点了点头,掏枪而出,侧身推门。
汪明婕却出手如电,一掌剁在陈洋的后脖子上。
陈洋顿时头晕眼花,歪倒在汪明婕的怀里。
汪明婕伤感的泪水不住的滴落在她怀中陈洋的脸上。
窃取情报成功了。
但是,今晚会死很多兄弟姐妹。
汪明婕心里没有丝毫的成功喜悦,反而是阵阵疼痛。
霍建玲、郑品、春月、夏月、秋月等姐妹的美丽倩影,一一在她眼前浮掠而过。
张思不时的抬头望望后视镜,看看后排座的情景,真想把陈洋搂在她的怀里,但是,她不敢,也没法接近陈洋。
他在汪明婕的怀里。
张思驾车来到了宫田电器商行后面的别墅里,停车下车,打开大铁门,再回身时,汪明婕已经扶陈洋下车,又抱起陈洋,跑进别墅内。张思复入轿车,驾车而入,驶进后院,关上了大铁门。屋门没有上锁。
汪明婕也是女子特种兵,力气真大,抱着陈洋,踹门而入,又抱着陈洋跑上二楼,负重而行,却如踏平地一样。她把陈洋放在他的卧榻上,为他脱去军装,为他脱鞋,又扶正他的身子,把两台相机放在他的身子下,又为他拉上被子盖上。
然后,她转身离去,却又忍不住回身,又附身下来,轻吻陈洋的额头一下。
她忽然感觉服侍心爱的男人,原来自己心里也是如此的幸福。
但是,张思还在楼下等她。她转身依依不舍的离去。
室内很凉爽,空调从来不关。
汪明婕跑下楼来,和张思拿着扫把和垃圾桶,把大铁门前的小巷里的车辙印扫干净,也把院内的车辙子干净,把灰尘倒入垃圾桶内,又提桶盛水,把轿车洗干净。
然后,她们俩熄灯,各自斜躺在沙发上休息。
郑品驾车一路冲关破卡,疾奔江边,所有的鬼子和伪警包抄而来。而江边还停着郭静的那辆轿车。郑品无奈地急急刹车,推门下车,端着一把MP40,就要和鬼子、伪警拼命。
吴远都跳下车来,说道:“妹子,你跳水走,快!”便横肩一撞。
郑品猝不及防,侧跌沙滩上,翻滚落江。
她本能地伸手划水,又伸手搭在了一条小船上。吴远都情比金坚,反脚踢上车门,大吼一声:“阿兰,我来陪你了!呜呜呜!”也许,当杨兰从车上跌落,没再来得及上车的时候,吴远都就已经抱定了和她一起死的决心。他端着歪把子机枪,勇猛地向端枪冲锋而来的鬼子扫射。
“叭叭叭……”
“突突突突……”
“啊啊啊啊……”
鬼子不时有人中弹而倒,血溅而亡。
鬼子和伪警也端枪向吴远都射击。
“叭叭叭……”
“突突突突……”
“啊……”
“砰!”
吴远都身中数十弹,浑身弹孔,无力地靠在车身上,浑身血淋淋的滑倒在地上。鬼子和伪警的弹雨也击穿了轿车,击穿了油箱,汽油滴落在地上,流出一条油糟。
又是一阵弹雨击来。
“轰……”
汽油着火,轿车爆炸,吴远都也被炸得粉身碎骨,光荣而又惨烈的为国捐躯了。郑品伸手捂嘴,不敢哭泣出声,她一手搭在一艘小船边,身子入水,只露出眼鼻。她心里明白,如果自己泄露,也牺牲了,就对不起吴远都的舍命相护,就对不起吴远都的牺牲。
鬼子和伪警以为吴远都这辆车上的人都死了,也没再追击至江边的那些小船上。阿南沮丧地率部回归司令部,仰躺在藤椅上,疲惫地合上眼睛,却蓦然睁开眼睛。他站起身来,伸手一拍案桌,吼道:“打!一定要拿下长沙,消灭第九战区的人。”
“砰砰!”
参谋长和岩田两人吓得跌坐在地上。
江边,伪警清理了现场,也慢慢的收队。
查案是特高课和宪兵队的事,似乎和伪警无关。
郑品翻身上船,却在船舱里发现了一套破衣服,而且,很汗臭,但是,她无奈的换穿上,把自己的一套黑衣,用船舱里的火柴,点火烧掉。
然后,她从船上跳下来,附身捧把泥沙,涂抹在脸上,走上岸来,躲躲闪闪的步行在街边,贴着墙角走,回归宫田电器商行后面的别墅里。
看到郑品衣衫篮蒌的出现在眼前,汪明婕愕然相问:“妹妹,你还活着?我以为你已经牺牲了。”张思呆呆地望着郑品,不敢相信眼前的郑品就是郑品。
郑品噙泪点了点头:“嗯!远都、杨兰牺牲了,呜呜呜!”
汪明婕难过来,伸手将郑品搂入怀中,哽咽地说道:“嗯,我们将来再为这对情侣报仇雪恨,妹妹不哭,不哭。”话是如此,姐妹却抱头痛哭起来。
张思的泪水也是哗哗而下,毕竟今晚牺牲了很多人。她既然参加了战斗,当然也知道山里也打起来,目的是用小分队拖住山里的重兵,同时成功引开了宪兵队,不然,今晚休想在鬼子海军医院救走保罗和汉斯。
郑品哭了一会,分开汪明婕,泪眼红肿地问:“洋哥呢?”
汪明婕没再吃醋,哽咽地说道:“在楼上。他想去救你,被我打晕了。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任务没有完成。对不起,妹妹,我们没去救你,也没法去救你,还有更重要的情报没有送出去。真对不起!”郑品觉悟也越来越高,抹抹泪水,说道:“哦,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不也没事吗?情报更重要,涉及到数百万军民的安危呐!远都和杨兰的牺牲,真让我很震憾,也让我想起了建玲姐……呜呜呜……”
汪明婕又拥抱郑品,失声痛哭:“呜呜呜……你和建玲都是我的好姐妹。”
张思望着她们姐妹俩哭成了泪人,忽然很是羡慕她们俩,听到郑品提起陈洋,忽然也很想上楼看看陈洋。但是,汪明婕在此,她又不敢吭声了。
于是,她走进储物间,拿出两瓶轩尼斯来,又找来几只碗,倒了几碗酒,坐下来,说道:“来,喝酒,不哭了,不想了,我们以后也可能会牺牲,会殉国,难得这段姐妹情谊,难得这段浴血的战斗情谊。”她说着说着,两颗滚烫的珠泪滴落在酒碗里。
汪明婕分开郑品,拉着郑品坐下来,又伸手抹抹泪水,说道:“好,喝酒,不想了,不说了,让我们活着的人,继续打鬼子,为远都,为杨兰,为建玲,也为今晚牺牲在山里的兄弟姐妹们复仇。”
“咣!”
三人端碗而起,仰头一饮而尽。
继而,张思又倒酒,说道:“明婕,我可以上楼看看陈洋吗?”汪明婕知她难舍陈洋,心里满怀醋意,却不得不说道:“可以,先喝酒,呆会一起上楼去,我们打地铺,他睡床。”
张思端碗而起,说道:“好,爽快!”
“干杯!”
“不对,干碗!”
“哈哈哈哈……”
“咣!”
……
几大碗酒下去,三大美女都醉倒在地上。
翌日上午,张思醒来,揉揉眼睛,起身来喊汪明婕,喊郑品,却没人应。她赶紧跑上楼去找陈洋,也没找到陈洋,她又跑出房门,来到后院,看到轿车也不在,便又高声喊叫,但是,没人应。她悻悻地骂道:“妈的,汪明婕,你敢骗我?”此时,汪明婕驾车而来,她和安茹、赵云、卢娇跳下车来,反而质问张思:“谁骗你了?谁叫你喝醉了?谁叫你今天早上起不来呀?”
张思也不害羞,直率地问:“陈洋呢?”汪明婕讥笑地说道:“走了,郑品也走了,你懂的。这个时候,谁还有心情谈情说爱?今后,我们都住在这里,直到丁主任叫我们离开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