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猴气鼓鼓地说道:“我要是处长,有那个身份和地位,我也能文明抢钱。哼!你小瞧我?”
张霞骂道:“你能当个科长就不错了。还想当处长?你这个科长,还是姐让你当的。你换个处室,恐怕连副科长都当不上。哼!小样!”
铁猴顿时气噎,扬手指着张霞,却久久说不出话来。
罗巧巧赶紧伸手,给他拍背,又柔声劝慰,说道:“没啥的,你这么年轻就当科长了,迟早也能当副处长的。别急啊!铁猴乖。”
铁猴这才气顺。
罗巧巧扶他坐在椅子上。
汪母随即又问陈洋:“孩子,你那三百条大黄鱼是抢来的吗?”陈洋招牌式一笑,说道:“是福寿烟馆的高老板赠送的。他办烟馆啊,那是祸国殃民,害死了多少人啊!多少家庭,因为他那个烟馆而家破人亡。所以,他想积点德。我跟他说,我在汪处长的支持下,得到提拔了,当了反谍处的处长,现在,没有办公地点,也没有办公用具,困难!他说,能否让他表示表示,为子孙积点德。我也就只好勉为其难了。谁知道他一出手,就是三百条大黄鱼。唉,我很尴尬。但是,这是两个处室的费用啊!所以,我也不好意思拿给铁猴。”
众人急急伸手捂嘴,死死的忍住,不敢笑出声来。
汪明婕嗔骂道:“小白脸,就你歪理多。啥事到了你那里,都是有理!好,你很突出。行了吧?”
陈洋笑道:“我哪也不突出,就是腰间盘突出。”
“哈哈哈哈……”
众人实在忍不住,移开手,都大笑起来。
陈洋随即松开汪母的手,起身坐到沙发上,挨着汪明婕。
汪明婕急忙移开身子。
陈洋又挨近过来。
汪明婕没办法,只好说道:“小白脸,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别得寸进尺哦。”
众人怔怔地望着他们俩。
汪母却笑了,说道:“挨近点,天天挨近一点点,时间长了,就在一起了。”
汪明婕气得侧开头去。
陈洋却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只是跟你商量工作。嘞,咱们的院子很大,可以把打靶场改造成打靶场和篮球场,打靶的时候,是打靶场。平素就是篮球场。每天下午下班,留在处里吃饭的同事,可以打打篮球,两个处室开展一些联谊赛。这样,可以增进友谊,和谐共处。另外,也可以借开展体育运动,给两个处室的同事,发放些补助,比如,篮球赛需要运动服吧?需要球鞋吧?需要补充些营养吧?当然了,这个钱,反谍处来出,包括今后饭堂的所有伙食费。不过,铁猴以后每天要盯着饭堂,让老牛把饭菜弄好点,别太贪了。否则,我不要他当厨师了。”
“好!啪啪啪……”
汪明婕赞叹出声,还拍手叫好。
张霞和铁猴、罗巧巧也反应过来,也拍手叫好。
汪母赞道:“我看中的小伙子,就是不会错。陈洋,好孩子,你年纪不少了,早点结婚吧,也好有个女人为你洗衣做饭。”
她说罢,又望向汪明婕。
汪明婕红艳艳着俏脸,急忙侧开头去。
她芳心怦跳的很厉害。
她也心想:我就算嫁人,也不可能洗衣做饭。哼!
陈洋笑道:“伯母,你说的太好了。男人的双手不是用来洗衣服的,而是用来拥抱女人的。”
他说罢,伸手抱住了汪明婕。
“哈哈哈哈……”
众人又暴笑起来。
汪母都笑出眼泪来。
汪明婕急忙推开陈洋,骂道:“小白脸,你滚出去。别在这里吃晚饭了。”
她气呼呼的起身,走到窗口前,却看到了路雄正走到她家楼下。
她不由心里暗暗叫苦。
气氛有些僵。
张霞急忙走到窗口前,伸手拉拉汪明婕的衣袖,却不经意的看到路雄,不由惊叫一声:“路雄?他来干嘛?”
汪明婕说道:“他来请我看电影的。”
汪母“唉”了一声,自己转动着轮椅的轮子,走开了。
陈洋起身说道:“明婕啊,岁月带走的是记忆,但回忆会越来越清晰。即使你淡出我的生命,却仍然占据我的记忆。关于明天的事,后天就知道了。走了,明天见!”
他说罢,转身就走。
铁猴依依不舍地说道:“哥,你今晚咋没带皮包来呀?”
“哈哈哈哈……”
众人又捧腹大笑起来。
陈洋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便离开了客厅,走下楼梯,很自觉的从侧门离开汪府。
他离开汪府,驾车来到万国饭店,给柳千叶的房间打电话。
但是,电话响了很久,没有人接。
陈洋惆怅地放下电话,又抓起电话,拨通了张思家的电话,约张思出来吃饭。
张思刚吃过晚饭,接到电话,却即刻驾车而来。
两人驾车,先后到达汇中饭店。
陈洋从车尾箱里,拿出一瓶路易十三,领着她,来到汇中饭店顶层,到巴洛克式凉亭里吃饭。
他点了龙虾、象拔蚌、海螺和几个青菜。
张思看陈洋点菜,便起身走出凉亭,观望黄浦江美景的夜景。
她感慨地说道:“有钱就是好!这里,风景真美!”
一阵寒风吹来。
张思打了个寒噤,便回到巴洛克式凉亭。
此时,侍者拿着菜单,已经走开。
张思察言观色,说道:“点那么多菜干吗?我吃过晚饭了。不过,我陪你喝点酒。咦,你好像心情不好哦。”
陈洋郁闷地说道:“唉,感情败给了距离,距离败给了时间,而我们却败给了现实。”
张思为他倒酒,若有所思地说道:“你是说你和汪明婕吧?唉,她是很漂亮,但是,她很强势,你也很强势,你们俩在一起,肯定合不来,肯定会天天吵架。你应该找一个比你弱的,能在家当你专职太太的好姑娘。比如,霍建玲。”
“哈哈哈哈……”
陈洋大笑起来。
他又笑道:“张主任,没想到你这么了解我的过去和我的感情。”
张思笑道:“你的花,在上海滩是很有名的。你和胡璇的事,就是一个美丽的传奇。现在,她成了植物人,你应该另找一个,毕竟这是男权社会,你得传宗接代。”
“哈哈哈哈……”
陈洋又是哈哈大笑,被逗乐了。
他笑道:“你很风趣,邵局长可能就是喜欢你的风趣吧。”
张思忧伤的说道:“去年,我妈得了重病,需要钱,很大一笔钱。我上班的时候,哭了。他给我一大笔钱,还说要提拔我当副科长,我知道他需要什么,便从了他。但我和他在一起,从没快乐过,也从来没开过玩笑。我知道,我和他是短暂的,是一场交易。但是,能救我妈,我很开心。现在,我妈能出来散步了。”
陈洋说道:“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惹你伤心了。来,我敬你,咱俩合作愉快。”
两人端杯而起,相碰之后,各自一饮而尽。
此时,侍者端菜过来。
陈洋拿起筷子,为张思挟菜。
然后,他自己也不停地挟菜吃。
张思又为陈洋倒酒,抹抹泪水,吃了几口菜,又说道:“其实,我很羡慕你和菲菲,很可惜。哦,对不起,我,我,我不该说这些。”
原本就说不提这些伤心事的。
但是,伤心人往往就不经意的说起伤心事。
陈洋难过地说道:“没什么,都过去了。”
他又叹息一声,说道:“当初,菲菲是来我身边当卧底的。所以,我和她没啥感情。但是,她死了,我很内疚,我没能及时救她。不过,她也是有男朋友的。就是因为菲菲,我得到了傅市长、邵局长、徐局长的信任。也是因为菲菲,我失去了傅市长的信任。不过,那也是好事。不然,傅市长之死,我就得负责任了。无论如何,我都得感谢菲菲。她葬在提篮桥监狱背后的乱葬岗上,有空,咱俩去拜祭她。”
张思点了点头,说道:“这事,我知道。我还打过她的男朋友。唉,这乱世,太害人。相爱的,爱不了。不相爱的,却在一起。”她说着,眼眶泛红,又是一阵伤感。
陈洋低声问:“你和邵局之前,也是有男朋友的?”
张思滴下泪水,说道:“是的。我心里那个他,在念大学的时候,就是一个很活跃的人。可是,我第一次和他牵手去电影院的时候,他却被抓了。至今,他还在提篮桥监狱里。法院的人说,他是重庆的人,在大学的时候,就被人拉去入伙了,后来,我才知道,拉他入伙的人,叫骆金花。”
陈洋闻言,眼泪险些掉下来。
他难过地说道:“咱俩都是受过感情创伤的人。来,干杯,为咱俩的不幸。干了这杯,以后都不提过去的事了。从今天开始,咱俩开开心心的,把反谍处打造好。往后,有机会,我把你的那个他救出来。”
“嗯!咱俩开开心心的,把反谍处打造好。至于那个他,就不用救了。我对他,已经没啥印象,也没啥感觉了。”张思泪光盈盈,应了一声,又婉拒了陈洋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