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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您真的不担心沈先生?”

胡言给秦鹿送来一批纸,这是制作的最好的纸张,都留着给自家人用的。

他自己用来做账本,夫人用来做地图或者是着书,少爷则是写字绘画。

数量极少,不对外售卖。

这些纸的质量和宫里以及高门显贵用的纸张,相差无几,但是造价却比那些纸张还要便宜。

秦鹿沉思一会儿,道:“他看着年纪小,想法却不幼稚,能被他信任的人,问题不大。”

胡言非是挑拨离间,实则这其中牵扯的太多,一旦泄密,后果也不堪设想。

**

“夫人,蔗都搬回来了。”

日光正好,婉娘寻到了秦鹿。

她站起身抻了个懒腰,跟着她来到院子中,看到墙边放着的甘蔗,上前取了一根,削皮后咬下去,味道甘甜清冽,栽种的极好。

“趁着有空,做些糖来吃吧。”

秦鹿找来两根木头,当着众人的面,做了个压制甘蔗的圆木碾子。

她招呼两个男人上前,转动碾子。

这边将甘蔗放进去,碾子的力量很足,虽说做不到后世机器那般快速,也比现在的很多作坊省力且能更好的取汁。

婉娘几个在旁边清洗甘蔗,其实不洗也行,毕竟在熬制过程中高温熬煮,足以灭菌。

不过秦鹿觉得进嘴的东西,还是得干净些的好,或许味道会有差异,她却吃不出来。

浅黄色的甘蔗汁水流到下边的器皿里,空气中很快弥漫着甜甜的味道。

早两百年前,甘蔗就开始制糖了,这在大盛朝并不新鲜。

取来一只碗,盛了小半碗甘蔗汁,轻抿一口,味道特别的好。

婉娘几个见到后,也纷纷效仿,吃到甜的东西,心情也会变好。

“夫人,我单独盛出来一些,留给公子他们。”

婉娘去厨房取了稍大些的玻璃罐子,盛了一罐后放好。

家里种的甘蔗不算多,明年倒是可以多种些。

俩大男人在旁边转动着碾木,忙活到最后已经汗流浃背。

“生火。”

秦鹿招呼人把甘蔗汁抬到厨房里,有小姑娘已经蹲下来开始点火。

“婉娘,你们几个在这里熬糖,汁水倒入锅中一直搅拌,一直熬煮到粘稠状。”

从上午一直到午饭过后,一大缸的红糖总算是熬出来了。

婉娘心灵手巧,厨艺方面学的都特别快。

熬好的红糖放到托盘里,静置定型。

趁着差不多时,切割成小方块。

上边盖了油纸,搁置在一边,开始准备晚饭。

“按理说,你们的手艺已经比很多的大厨都要好了,或许明年可以去开家酒楼。”婉娘看向其中一个男人,这个是他的大弟子,“樊林。”

“师父。”比婉娘大了两轮的男人应声点头,“您说。”

“不意外,咱们的第一家酒楼应该是在祁州府,明年我和夫人说说,让你去掌勺。”

樊林心里开心,“师父,我的手艺还差了许多,不如让二师弟去吧。”

婉娘笑道:“我倒是有意将你们以长幼顺序安排,其实你们之中学的最快的是芳兰,你们都知道,这世道女子在外做营生,并不安全,我想将芳兰她们留在府中。”

芳兰是女弟子中的大师姐,所有弟子里的老五,年龄只比婉娘大了两岁。

她知道这世道对女子来说很是不易,能留在府中,她是愿意的。

其他男弟子也清楚,长得好看的女子,有几个能平安终老的,多是被些权势给抢走了。

“既然师父说了,那我听师父的安排。”他们的卖身契都在秦家,生死都是秦家的人,现在的手艺也是秦家给的,叛主是不能够的。

晚饭时,婉娘给他们各自泡了一杯红糖水。

并且把开酒楼的想法告诉了夫人。

秦鹿道:“你觉得可以出师了?”

“和旁人比,手艺自然是极好的,目前他们学的菜式,足够撑起一家店了。”婉娘说了自己的想法。

“既然如此,年底赵珙来时,胡言你和那边商量一下,让陈家帮忙找家店面。”

“放心吧夫人。”胡言也很期待。

日后等他们秦家的酒楼铺开,那绝对会客似云来。

沈颂夹了一筷子清蒸鱼,上边还铺着一层碧绿的葱丝,切的细如发丝。

“让下边明年多种些辣椒,酒楼的话别开的太多,只在州府开设就好,否则辣椒供应不过来。我们这边贵精不贵多,打造出顶级酒楼的架势,主要客户群是地方的富商和官门,价格定的高一些。”秦鹿说着自己的想法,“告诉赵珙,让陈家帮忙找一家气派的店面,按照老规矩,让两成的利。”

“是!”胡言道:“夫人,其他州府呢?”

“其他地方先不急,过两年再说。”祁州府有陈家照顾,其他州府……“禹州府那边有宁凤章对吧,第二家就定在禹州府吧。”

“如此倒也合适。”韩镜附和道:“有他以及他的老师照拂,定然不会有人不开眼的。”

“玻璃暖房做的怎么样了?”秦鹿问胡言。

胡言道:“他们的动作很快,再有三五日便能做成,砖房须得半月左右。”

“年货你多置办些,给他们各自添上棉衣,再多准备套新衣裳。年底每人多发两个月的月钱,小孩子那边钱不重要,多准备些点心,婉娘年底的时候带人多辛苦些。”

众人一一应下。

**

南方的冬天不冷,却阴寒。

秦府地处山坳中,冬天倒是比起旁的地方暖和许多。

棉衣却不能少。

随着年节临近,过年的氛围越来越重。

距离半月就要过年的时候,胡言带着人来到了桂云县。

“胡管家。”王鸿见到他,忙笑着迎上前,“来县里置办年货?”

“嗯!”胡言点头,“今年每人多拿两个月的月钱,你也是。”

王鸿乐坏了,他做为掌柜,每月的月钱不算少,当然比起零花钱却不算什么。

这点银子,进出一趟赌坊,连个零头都不够。

可王鸿有数月没有去赌坊了,他还记得第一个月拿到月钱时,那种激动的心情。

在县里,百姓在背地里瞧不起他,王鸿心里都明白,可他不在乎。

瞧不起又如何,看到自己照旧得点头哈腰的谄媚讨好。

现在不同了,他人生中第一次靠自己的能力赚钱,那种感觉,特舒坦也特自豪。

自从担任掌柜以来,他自己赚的银子都存下了,平日里花用都找他老子要。

“胡管家,过几日我亲自把店里的账目送过去,就不麻烦你再跑一趟了。”

胡言笑眯眯的点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

“哎哟,看破不说破。我都小俩月没去秦家了,这心里惦记着呢。”

“行,你自己去吧。”胡言能说什么,这小子曾经确实不咋地,现在倒是安稳下来了。

晚上回到家里,王鸿的好心情,传给了父母。

“有什么好事儿了?”县令夫人笑着问道。

王鸿点头,“年底秦夫人给下边的人多发了两个月的月钱。”

县令夫人忍笑道:“你每月二两银子吧?”

“不少了。”王鸿凑到母亲身边道:“店里的小伙计每月只有半两银子。”

“这么少?”县令夫人诧异道。

王鸿连连道:“听着是少了点,其他店铺的伙计更少,多点的三钱,少点的也就两钱。我们店里每年四季还有衣裳,一季两套。管吃管住,不住在店里每月还能多给一钱的银子。这样的东家打着灯笼也难找,我反正每天是住在家里,那一百文都打赏给伙计了。”

见母亲还想说什么,王鸿又道:“今年赚的钱我都存着呢,娘,我在银楼里定了一支钗子,用我自己赚的钱买的,过两日就能拿回来。”

县令夫人感动的热泪盈眶,“给娘买的?”

“我又没娶妻,那肯定是给娘买的呀,银钗,不如娘的首饰值钱。”

“我的儿,这是你的一片心意,在娘心里那就是无价之宝。”县令夫人拾起帕子擦拭着眼角的泪花,“以前还觉得你在人家店里做掌柜受苦了,现在看来是娘的错,我儿懂事了。”

王鸿不自在的傻笑,“爹也有。”

王县令哼了一声,“我有什么,银钗?”

县令夫人哭笑不得的拍了他手臂一下,“胡沁啥呢。”

“不是银钗,我的银子不够了。”王鸿笑道:“秦夫人家中酿的酒劲儿特别大,比咱们县里的那些酒水好喝多了。过几天我去秦夫人那边送账本,向她买两坛烈酒回来给您。”

“等见到再说。”管他酒不酒的,王县令虽然贪财无能,对儿子却是真的好。

王鸿道:“我得在秦夫人那边住一晚。”

“……”王县令张张嘴没说话。

**

年底,各处的账目都送到了秦家。

赵珙也开着船,载着账目,带着梁燊过来了。

胡言和梁燊把账目带走,赵珙去见了秦鹿。

大约一刻钟左右,赵珙满面红光的找到胡言,兴奋道:“胡管家,明年要在祁州府开酒楼了?”

“是有这个打算,婉娘的几个弟子也算是学了个七七八八,应付你们这些老饕,足够了。”

“那可太好了,你是不知道,我都惦记多久了。”赵珙搓着手激动地说道:“公子面上不提,心里也挂念着呢。尽管开,有陈家在,保管酒楼的生意红火,还无人敢去招惹麻烦。”

“正因为有你们陈家在,所以第一家酒楼才定在了祁州府,第二家放到了禹州府,到时候还得请陈公子写信帮忙照拂一下。”

“问题不大。”赵珙道:“现在世子爷的地位稳固,有他在禹州府照拂,定然顺遂。”

真要把酒楼开在祁州府,平日里他也能去吃一顿了。

王鸿来了一趟,狂吃了三顿饭,次日上午离开的。

临走时,还嬉皮笑脸的找到婉娘,顺走了一些油条和糖糕。

说是回去给爹娘尝尝。

婉娘能说什么,到底是秦家铺子的掌柜,给他装了好些带走。

赵珙也被塞了十几根腊肠,回去可以找兄弟们做个下酒菜。

这次离开比以往都要热闹,马上就要过年了,秦鹿安排胡言准备了好些自家的东西带给陈家。

夜里,胡言和梁燊在屋里浅酌。

“明年去禹州府吗?”

梁燊倒是没什么意见,“看着安排吧,去哪里都行。”

“夫人的意思是,安排个巡察的管事,其他的东西多是和陈家合作,酒楼这方面,还需得自家人看顾着。如今天下不太平,开酒楼也得慎之又慎,先是祁州府和禹州府,两地都有相熟的人帮忙照看,却也需要自家人守着才行。祁州府那边有陈家帮忙照看,你如果有意,可以先去禹州坐镇,日后店面肯定会越来越多,须得有人不定期的巡察,免得他们在其中欺上瞒下。”

梁燊夹了一筷子腊肉送到嘴里,齿颊生香,“我挺适合这个的,交给我就行。说什么太平不太平的,这天下什么时候太平过。就说祁州府,街上经常能看到一些官宦子弟惹是生非,都习惯了。咱们的店,也就是托了陈家的照拂,再加上陈家和知府家是姻亲,才没有人去闹腾。禹州府那边,每月难道不需要给官府孝敬?”

“夫人说了,暂且先吃些亏。天下商铺,每年四成的利润要被官府盘剥,这已经是不成文的规定了。那边每年拿出两成给官府,有宁郡王的世子在,想来不会有问题。”

“希望如此吧。”梁燊举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决定了,明年上半年且留在家中,跟着夫人学些拳脚。”

提及此事,梁燊道:“你学的如何了?”

“应该算是高手,却比不得公子。”胡言叹息道:“公子天赋超绝,已经修炼出了内力,夫人的意思是至多三年,公子便能练出一身好轻功。”

“其他的先不提,就这轻功,我是垂涎的很,简直是逃命的最佳手段。”梁燊道。

“想学夫人肯定会教你,只是练武须得看天赋,我隐约有了那种感觉,想要学有所成,起码得十年。”

梁燊笑道:“你天赋比我好,我这边看来至少也得二十年。”

“二十年有点夸大其词了,十年差不多。”

胡言道:“夫人从不藏私,想学我可以简单的教你,日后你可以在巡视途中自己慢慢修炼,不拘任何地方。”

“如此便有劳胡管家了。”

**

肃州府是不下雪的,或者是除非进入小冰河时期,否则很多在此地土生土长的老百姓,从生到死都看不到雪花长什么样子。

秦鹿喜欢四季分明的季节,春的和煦,夏的热烈,秋的婉约,冬的素美。

将来真的走到那一步,她还是想把帝都建在北方的位置。

曾经她在网上看到过阿房宫的复原图。具体真假无从考据,关键是大气壮美,好看到让人心生向往。

她现在就是存钱存钱不断的存钱,日后供应儿子起事,还要为儿子建造宫殿。

好吧,宫殿是为了自己。

劳民伤财,她要将这四个字,压缩到最低。

召集天下工匠,钱财和伙食肯定得供应上。

冬雨滴答滴答下个不停,距离过年只剩下两日了,却下起了雨。

冬天的雨,森寒刺骨,寒意近乎无孔不入。

好在秦家给下人们都打的火炕,白天上工的时候可能会很冷,至少晚上能睡个热乎觉。

秦鹿运转体内的内力,丝毫不觉得冷,韩镜正是活力十足的少年人,屋子里还燃着碳炉,自然也没问题。

今年的银两比往常都要多,陈家把瓷器玻璃以及纸张的银钱也都送来了。

从明年开始,陈家会从秦家进货,提前结账,之后在带到铺子里贩卖。

而肥皂产业,秦鹿收了陈家二十万两银子,自明年开始就退出来了。

胡言觉得可惜,不过在看到其他产业的营收时,纠结一番不再惦记着。

既然日后的合作渐深,总得给陈家一些好处,总不能白白的让人照拂吧。

在大盛,钱财不是万能的,权势才是。

有了钱财不一定能得到权势,可有了权势就一定能捞到钱。

陈家能和秦家合作到现在,也是陈家品行可佳。

换个人试试看,指不定将秦家一锅端了。

胡言知道,民间的起义其实很多,可惜没有人带领,在世家眼里无非是小打小闹。

大盛朝从藩属国独立出来后,除了前边的两位帝王雄才大略,后边的一个不如一个。

这些世家从前朝一直延续至今,在前朝算不得什么,之后跟随谢氏先祖推翻前朝立了大功,这才彻底崛起。

自此蚕食掣肘皇族近两百年,至今成了尾大不掉之势,就连皇族都奈何不得。

当真是成也世家,败也世家。

“胡管家。”

听到外边,韩镜喊他,胡言搁下笔走出去。

仰头看着站在二楼的韩镜,“公子,有事吗?”

“来一下。”韩镜冲他招招手。

来到二楼,看到沈颂正在写红纸上写字,“这是作甚?”

“娘说这叫春贴。”韩镜笑道:“你也些一副。”

胡言哑然,“这怎能叫春贴呢?宜春二字足矣,为何会这么多的字?”

“娘的意思,写下一些祈愿之意,贴于门上。”他指了指桌上的纸,上面有很多对联,都是秦鹿闲来无事写下来的。

在大盛,春联名春贴或者是桃符,春贴只写“宜春”二字,桃符则写“神荼”和“郁垒”两位门神。

桃符多为桃木制成,长六寸宽三寸。

而春贴的“宜春”二字,是因为古代的春节都是在立春这一日。

“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楼。”胡言看着沈颂写的春联,笑道:“寓意倒是极好。”

“还有很多呢。”韩镜道:“你也跟着写一些,家里房门比较多,外门贴对联,内门贴福字。”

胡言的字也是极好的,这其中尤以韩镜为最。

再过些年,沈颂的字将至大成,可谓一字千金。

随着立春的脚步踏来,春节如期而至。

从大清早,婉娘便带着众弟子在厨房忙碌着。

过年了,秦鹿给家里的下人们放了三日的假,作坊那边停工三日,让他们好好地热闹热闹。

“老袁,别闹了,婉姑娘让你们去取饭菜呢。”一中年婆子站在外边喊了一嗓子。

在屋里哟呵着的男人们忙穿鞋下炕,呼啦啦的往主院去了。

他们取饭菜不需要进到院中,厨房后边有一扇很大的窗户,站在外边就能把饭菜端走,还省的多走路。

老袁带着屋里的五六个汉子过来,闻着厨房里那香喷喷的味道,高声道:“婉姑娘,咱们中午吃啥?”

婉娘正捂着口鼻做菜,旁边樊林凑到窗边,笑道:“鸡鸭鱼肉都有,中午十二道菜,酒水管够,自己差人去窖里取,别浪费就行。”

“哎哟那可太好了,这一整年我都没咋喝酒,今儿中午可得过过瘾。”老袁高兴极了,招呼同屋的人把自己的饭菜端走,各个分量十足。

其他屋里的人也都结伴而来,小孩子们自然是不能喝酒的,他们喝糖水。

除夕中午的饭,六道荤菜,三道素菜,两道凉菜还有一个大海碗的菌菇汤。

他们都是干体力活的,荤菜量大,米面随便吃。

“哎哟,这鱼也太大了。”瞧着大碗里的鱼,总共有两条,那味道别提多香了。

“我这从出生就没吃过这么好的饭菜,更别说这白花花的大米饭和煊软的饼了。”

所谓的饼就是馒头,蓬松煊软,一口咬下去香甜可口,满嘴的麦香味。

下人们居住的联排房里,每间屋子都是香气扑鼻,笑声不断。

有些着急的,早已开始推杯交盏。

就连女人们的屋里,也去酒窖里搬来一坛酒,小酌起来。

喝醉了也没事儿,大不了躺上一下午。

这么暖和的火炕,那得多舒服。

“这日子过得,以前还觉得被休了,天也跟着塌了,现在想想,多大点事儿。”

“咋着?”

“嫁进门好些年怀不上,说我是个不下蛋的老母鸡,唉……”

“真是你身子不好?别是你那前夫不中用吧?”

“这可说不好,我觉得自己没啥问题。”

婆子们嘻嘻哈哈的,喝了几口酒,借着眩晕的后劲,拉东扯西,话题跳跃的非常快。

高奋端着碗,挨个房间看着这群孩子们,省的为了两口吃的闹腾起来。

“吃完饭收拾一下碗筷,下午没事儿各自去玩吧,别往山上去,知道吗?”

孩子们答应的很痛快。

这种事不需要高奋叮嘱,让他们去,他们也得敢呐。

山里那大虫他们可是瞧见了,自己这小身板还不够那大虫咬一口的。

高奋等孩子们吃的差不多了,才撒腿跑去厨房找吃的,厨房里的人可都等着他呢。

刚进门,芳兰塞给他一个碗,碗里放着一根鸡腿。

“给你留的,吃吧。”

“谢谢芳兰姐。”高奋一口咬下去,幸福的都想哭。

正房。

秦鹿吃了一会儿放下了碗筷。

“夫人,是饭菜不合胃口吗?”婉娘问道。

“不是。”秦鹿摇头,“喝了点酒,吃不下太多的饭,你们慢慢喝,我上去睡会儿。”

众人见她上楼,低头看着秦鹿刚才坐的位置,脚边放着两个酒坛子。

酒坛子不算大,但是这酒太烈,再能喝的汉子,一小坛足以灌倒了。

“嘶……哈,哈,哈……”

婉娘倒了一点,轻抿一口,顿时辣的一张艳丽的面容皱在一起,别提多滑稽了。

素娘在旁边笑的停不下来,“你这是做什么?”

“素娘姐姐,夫人喝了两坛。”她指着地上的酒坛子,“这酒又辣又冲,夫人的酒量未免也太好了吧。”

“酒量的大小,和人体内的一种消化酶有关,这种消化酶被称之为乙醛脱氢酶。”胡言给她解释道,“偶尔夫人讲课的时候,你们真应该听听。”

婉娘将余下的酒倒入素娘杯中,“我还是算了,希望来年夫人能再教我几道菜。”

素娘的酒量很不错,在春风楼里那么些年,陪着客人的时候可没少喝酒。

“上元节,夫人交代我多做些小食,到时候就放在外边,还要准备办个灯会,到时候咱们在外边热闹热闹。”婉娘道。

“县里应该也有吧?”素娘小脸红扑扑的,“夫人这是体恤下人,知道他们都没办法去县里。正好,咱们家离着县里也有些距离,家里地方宽敞,置办成灯会,想来会很好看。”

等喝完杯中的酒,她又倒了半杯。

桑九道:“喝的不少了,少喝点,省的晚上起不来。”

“不碍事,我做了解酒丸呢,吃下一颗很快就好。”素娘说罢,哎呀一声,“待会儿你带这解酒丸给旁边那些人送去,省的酒醒后头疼。”

“行。”

午饭后,隔壁的联排房逐渐安静下来,吃饱喝足后忍不住犯困,稀稀拉拉的相继睡下了。

婉娘也跟着小睡了一个时辰,神清气爽的进了厨房,招呼弟子们开始包饺子。

这顿饺子是留着半夜吃的,守岁时迎接新的一年到来。

晚饭大多吃些点心干果,再喝着糖水。

家里的下人们对于茶水没几个待见的,苦涩的味道并不喜欢,反而是红糖水,喝起来甜滋滋的,好像明年的日子也跟着甜蜜起来。

**

祁州府,陈家。

“爹,宫里的情况,您是怎么看的?”陈景卓为身边的父亲。

陈世良捋着胡须,“宫里那位被吊着一口气,应该是世家的意思。”

“这是为何?”陈景卓皱眉,“他们不是一直盼着那人死吗?”

“那也不应该是大过年的,多晦气。”陈世良悠闲道:“按照陛下对宸贵妃的宠爱程度,宸贵妃一旦离世,必定会要求举国哀悼,禁酒禁乐。即便世家没把陛下放在眼里,明面上也不会忤逆于他。如今正值春节,他们怎会让一个女人来破坏现下的好气氛。”

陈景卓点点头,“举国哀悼,呵,好大的脸面,元后都没这待遇。”

“明年宫里的夺嫡之争恐怕会愈演愈烈,让京都的人都谨慎起来,别招惹上麻烦。”陈世良叮嘱一句。

“是,儿子明白了。”陈景卓压低声音道:“父亲觉得会是谁坐上那个位置?”

“太子……差不多废了。倒是三皇子和五皇子现在的呼声很高,不意外的话,应该是三皇子。”

“为何?五皇子的外戚如今风头日盛,且五皇子掌控京都城卫,手掌兵权,整个京都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按理说五皇子才是最具优势的。”

“五皇子有勇少谋,且宰相这些年隐隐想压下其余世家独占鳌头,余下的世家怎会让他如愿。再者说,三皇子妃和太子妃有血脉牵连,三皇子上位尚能留太子一命。若真的是五皇子登基,太子和三皇子必死无疑。”

“不过……”陈世良沉默许久,“这次夺嫡之争,恐怕比以往都要惨烈。”

陈景卓面色更显严肃,“三妹还在宫里呢。”

“我们鞭长莫及,在京中势力不济,只能看你三妹自己的造化了。”陈世良叹息一声,“她自进宫后,从未承宠,且不管谁上位,皇后娘娘的地位都不会动摇。你三妹这两年与皇后交情不错,就算出不了宫,在宫中也不会受苦,且放心吧。”

陈景卓蹙眉,“三皇子生母健在,一旦登基,必定和皇后分庭抗礼。五皇子生母早亡,若他上位,只尊皇后一人。父亲,怎就没有两全其美之法呢。”

“且静观其变吧,说不定太子能成功登顶呢。”陈世良这话说的自己都不信。

大盛朝历经十几代皇权更迭,除了大盛太祖皇帝是以嫡出太子之身继承帝位,之后但凡是太子,都没有善终的。

父子俩聊了很久,直到前边有人喊他们用膳。

“秦家送来的?”看到桌上摆着腊肠,陈世良笑呵呵的夹了一筷子,咸香味美,“真不知是如何做的。”

陈夫人也很喜欢这一口,里面还带着淡淡的酒味。

“秦夫人当真是心巧,能做出这等美味。今年赵珙带回来很多,此物也耐储存,可以吃到元宵过后。”

“今儿除夕,中午可以多喝点。”陈世良和儿子碰了碰酒杯。

陈景卓道:“明年秦家要来祁州府开酒楼,日后父亲母亲想吃的话,自可前往。”

“大哥,在什么位置?经常听赵珙说秦家的膳食当为天下一绝,我早就想见识见识了。”陈二公子忙问道。

“我将原先的古玩铺子空出来了,留给秦夫人开酒楼,咱们家照旧占了两成的营收。”

与秦家合作的多了,陈家众人对秦夫人多多少少的了解些许。

这对两家来说,是合作共赢的结局,大事小情上从没生出半点矛盾。

如今香皂的产业完全攥在了自己手中,店铺开遍了大盛州县,每年都是一笔巨大的利润。

今年更是有瓷器玻璃和纸张,虽然只取其中两成利润,销量却极高,且宫里也采购了许多,盈利更加可观。

陈家目前的产业,说富可敌国难免夸张,却也是财富汇聚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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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大盛皇宫。

宸宫。

大盛皇帝谢冕坐在寝宫床榻边,握着榻上女子的手,面容枯槁,身形憔悴。

“爱妃……”他声音哽咽的低喃,“你可莫要独留朕一人。”

宠冠后宫多年的宸贵妃此时躺在奢华宽敞的床榻上,瘦的近乎失了皮相,进气还没有出气多。

她感觉全身疼痛,真的很想就此死掉,可身体尚有一丝生机运转,想死都死不了。

这种痛苦,折磨得她只能默默垂泪。

凤仪宫内,陈芳华静静的站在皇后身旁,低声与她聊着天,手里还帮忙挑拣着香料。

“日后可想出宫?”皇后垂眸问道。

陈芳华勾唇,“臣妾若出宫了,皇后娘娘岂不是少了个说话的人。只要皇后娘娘不嫌弃臣妾粘人,臣妾便不出宫。”

皇后娘娘比她大了许多,她的公主都比陈芳华要大上几岁。

听她这般说,心内熨帖,“你还小,总不能下半辈子蹉跎在这深宫里,正值花一样的年纪,未免可惜了。”

“臣妾留在您的身边,至少不缺吃穿,身边还有人伺候着。若您真的赶臣妾出宫,日后说不得会寻个人家嫁出去,臣妾可不敢保证,未来的婆婆会比皇后娘娘还要好。不走,就留在您身边了。”

皇后被她逗笑了,“你这丫头,胡沁什么呢。”

说的也是。

自从宸贵妃入宫,她这个皇后近乎失势。

若非宸贵妃不善打理宫务,说不得连皇后最后的颜面都要丢了。

她对皇帝早已没了感情,自然不屑于和宸贵妃争宠。

最初宫里的其他后妃都想着和宸贵妃硬碰硬,最终只落得个香消玉殒的下场。

那就是皇帝的逆鳞,谁碰谁死。

这么多年,每一个新人入宫,都想得到陛下的独宠,却都没有得逞。

也有新入宫的小丫头想透过自己,进而引起陛下的注意,可一旦得知她这条路走不通,便会转身离去。

唯独陈芳华,从进宫后就经常来凤仪宫走动,从不提陛下,更没有争宠的念头。

如此两三年过去了,皇后娘娘也习惯了她的存在,在宫里也愿意真心护着她。

她的心在这腐朽的后宫里,早已变得枯萎苍老,陈芳华的出现,却好似一剂强心剂,让她那颗沉寂的心,也鲜活起来。

“真的不想走?”皇后笑问道。

陈芳华摇头,“您可莫将臣妾轰走。”

“好,既然不走,那便留在宫里陪着我。”皇后也不再勉强试探于她。

做好一个香囊,给陈芳华挂在腰间,“那位离开后,你暂且来我宫中住上几日。”

陈芳华刚想点头,突然愣住,猛地抬头看向皇后,“皇后娘娘的意思是……”

不会吧?大盛朝可从无此先例。

被说贵妃了,就连皇后都没有那般高的规制。

皇后娘娘微微点头,“你还小,不应该落得那样的下场。”

陈芳华微微红了眼窝,“多谢皇后娘娘。”

“是我要谢你,陪着我这几年,我都感觉因你而年轻许多。”

“您可一点都看不出老来。”陈芳华说的是实话。

皇帝已经有了白发,背影都佝偻起来。

可皇后娘娘依旧满头青丝,眼角倒是有些细纹,却显得端庄典雅。

和陛下年纪差不了几岁,犹如两代人。

“小嘴就是甜。”皇后忍俊不禁。

陪着皇后用过晚膳,陈芳华回到自己的寝宫。

她的位份不高,不足以居住一宫主位。

不过因为皇后娘娘照拂,她所居住的素蟾宫没有主位娘娘,只有她带着六个宫女和两个内监居于偏殿。

贴身伺候的是她从家中带来的两个。

皇后娘娘掌管后宫,不管是受宠的还是不受宠的,份利从不短缺。

没有主位娘娘压着,日子过得倒也舒坦。

一夜好眠,次日用过早膳,再次去了凤仪宫。

一直到年初七,凤仪宫女官疾步来到素蟾宫,面见陈芳华,“娘娘,皇后娘娘请您带着宫内众人去凤仪宫小住。”

陈芳华眸色闪过一抹惊诧,和她对视一眼,对方微微点头示意。

她收敛心神,招呼身边的兰儿,让她通知宫里的其他人,一起去往凤仪宫。

路上,陈芳华低声对落后两步的凤仪女官道:“姑姑,可是前边那位……”

“一刻钟前,去了。”女官声音很低,“皇后娘娘听到消息后,便让我来请娘娘您去小住几日,这几日切莫外出,宫里恐怕是要乱上一些日子了。”

“有劳姑姑。”陈芳华不再多问,脚步却加快了三分。

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陛下居然为了一位宸贵妃,要让后妃陪葬。

不知这次得死多少人。

后宫里有子嗣的,且还活着的后妃不多,林林总总不超过十指之数。

众多皇子的母妃好些都早逝,听闻这其中有陛下的意思,也有宸贵妃的手段。

余下无子无宠的,总计超过七十人。

这些女子可都是身家背景不俗的,其中还有世家女,陛下这是要触犯众怒啊。

眼看前方便是凤仪宫,陈芳华带着人赶忙入内。

前后脚的功夫,众多的禁军涌入后宫,将那些无所出的后妃相继带走。

一时间,整个后宫哭声震天,哀嚎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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