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萧意楠背上的姬老太动了,动的也只有眼珠子,从死死瞪着萧意楠,变成了死死瞪着洛凌。
洛凌很坦然,甚至还好整以暇地将手插入口袋。
姬老太的身影慢慢融入萧意楠的身体中。
萧意楠浑身抽搐了两下,翻着白眼,张着嘴巴。她的脖子扬起,几乎要向后对折过去,又猛地甩动脑袋,低下头,恢复了平静。
下一秒,萧意楠抬起头,目光凶狠地瞪着洛凌,“你找死!等我杀了她之后,就会杀掉你!蒋牧海,这一辈子我都会缠着你,直到杀死你!”
那声音赫然是姬老太的!
洛凌笑了笑,插入口袋的手抽出来,手指捏着一张黑色的纸。
姬老太的神情瞬间就变了,恐慌地看着洛凌手中的黑色符纸,想要跳起来躲避,却因为萧意楠双手被拷住,她的身体弹跳了一下,就重重坐回到原位。
“不!怎么可能!不,住手!我可以听你的话,变成你养的鬼!”姬老太哀求起来。
洛凌不为所动,手一甩,那张黑色符纸就穿过了铁栅栏的缝隙,贴在了萧意楠的额头上。
符纸无火自燃,烧了个干净。
洛凌看得分明,姬老太在千钧一发之际从萧意楠身体里脱离,扑向了自己。
萧意楠的眼神有一瞬的迷糊,就看到洛凌抬起的一手放下,另一手从口袋里抽出,一张黑色的符纸被她按在空中。
姬老太脸上的得意被定格,眼神中流露出了真正的惊骇。
这怎么可能?!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有能力做出两张黑色符箓?不,这不可能!
符纸燃烧,姬老太惨叫一声被击退。没有实体的身体穿过了牢笼和萧意楠,在空中打滚。
火势席卷了她的全身,但她的惨叫只在最初,之后就咬紧了牙关,稳住身形,要从牢笼中逃出。她还没魂飞魄散,只要逃走,只要离开这里,杀几个人,吞噬一些鬼,她还有机会!
呼!
风声让姬老太的那些念头凝固了。
又一张黑色符箓穿过了还未熄灭的火贴在了姬老太身上!
燃烧!
火势更大了!
姬老太终于忍耐不住,发出了凄厉的嚎叫。
萧意楠看不到鬼,却看到了自己头顶上空的火团,也听到了那让人不寒而栗的叫声。
她感觉得到自己身上一松,这些天一直压着自己的东西不见了,但一颗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这应该都是自己对面那人做的。
洛凌的额头上有冷汗滴落。动用三张黑色符纸,对她的消耗也很大。她已经到极限了。
姬老太却没有。她嚎叫着,却苟延残喘,带着一身火焰,几乎头也不回地往后冲去,穿过了墙壁。
洛凌没有追击,很快就听到姬老太再次尖叫,还有她惊慌的咒骂声。
“你是什么人?啊!”
这是洛凌早就安排好的。钱韫就在房隔壁等着。姬老太要逃,不会往她这里逃,本能的选择是后退。当然,也不排除她从其他方向逃走的可能性。但他们已经在其他房间贴了符箓,足以困住她,拖延到钱韫赶到。
洛凌歇了一会儿,站起来往外走去。
“不杀我吗?”萧意楠出声问道。
洛凌头也没回,脚步也没停顿一下。
到监狱门口,钱韫和克雷格已经等待在那儿了。
“解决了。”钱韫做了个“OK”的手势,又保持这个手势,问道,“可以付钱了吧?”
洛凌爽快地答应。
钱韫立刻大笑,笑容有些贱。
蒋牧天和萧意楠的案子很快就开庭审理,在蒋忠国夫妇得到消息赶回来前,就被宣判。如洛凌所料,两人被判了无期徒刑。
洛凌特别嘱咐,监狱给两人安排了单独间,萧意楠那里更是没有机会见到任何雄性生物。
韩巧英回来的时候哭得两眼红肿,几乎昏厥。
蒋忠国则铁青着脸,看向洛凌的目光十分复杂。
洛凌坦然和蒋忠国对视,没有一丝一毫的退缩。
“我要去看看牧天。牧天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都是那个姬若兰,一定是姬若兰用了什么妖法!”韩巧英有些崩溃地念叨着。
蒋忠国夫妻去探监。洛凌和克雷格呆在蒋家。
克雷格问道:“你爸好像看出什么来了。”
“嗯。”洛凌没什么反应。
蒋忠国肯定看出来她早就发现蒋牧天的不对劲,刻意放纵,乃至于推波助澜了这整件事的发展。
可那又如何呢?
“牧天,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监狱内,韩巧英哭着问道。
蒋牧天死气沉沉地坐在他们面前,冷冰冰地说道:“你们不知道吗?这都是你们的错。你们为什么这么对若兰?若兰做错什么了?不,都是蒋牧海的错。都是他挑拨离间!要不是他,若兰六年前就不会逃走!她吃了六年苦,他还不放过他!就差一点点,我就能杀了他了。到时候我就能和若兰双宿双栖了。还有整个蒋家,到时候都是我们的,我们会过得特别幸福。”他脸上甚至露出了甜蜜的微笑。
韩巧英的哭声骤然一停。
“蒋牧天,你在说什么胡话?”蒋忠国皱眉,“你不是喜欢上那个萧意楠……”
蒋牧天嗤笑,“谁会喜欢上那种女人?那不过是演戏!我知道他发现我和若兰重新在一起了,想要麻痹蒋牧海那个混蛋,然后趁机杀了他!没想到那个贱人居然叫人杀了若兰……”他咬牙切齿,“我不会放过她的!我要她坐牢一辈子!一辈子被折磨!”
韩巧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觉得眼前的小儿子十分陌生。
但其实从六年前开始,这个儿子就让她觉得陌生了。她以为他的沉默是因为发现姬若兰的真面目,恨上了姬若兰,原来他是恨上了他们?他甚至恨到想让他们和洛凌都去死?
韩巧英一颗心都要结冰了。
“你疯了吗?为了一个姬若兰,你连你哥哥,你连我们都不在意吗?”韩巧英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蒋牧天只是看了眼韩巧英,没有回答。
韩巧英知道答案了。她的心都快要裂开了。
蒋忠国同样心痛,但比流泪的韩巧英要镇定一些。他想起洛凌坦然的眼神,对面前的蒋牧天无话可说,扶起韩巧英,向外走去。
他们的背后,蒋牧天拍着桌子痛哭流涕,可他的表现、他的声音都传不出去。旁人看见的,只有洛凌想让他们看见的蒋牧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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