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王茂平询问胡塔南的身世,梁向远再次摇了摇头:“不知道,但在兄弟几人之中他是最为受宠的。”
“怎么看得出他最为受宠?”
“除了吃穿用度之外,胡塔南还经常被他父亲带在身边,即便是闯了祸也几乎不会受到斥责。”
“还有呢?”这让王茂平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好像有些过分的受宠了吧。
“胡塔南小的时候生过一场大病,土孛默部的大夫没有任何办法,胡塔南的父亲就带着他去了神山求见大师巫的弟子,据说跪了一天一夜才求得了灵药。”
“神山?”
“是大师巫所居住的地方。”
王茂平挑了挑眉,如果知道神山的所在地,那么岂不是就能够抓到大师巫了?就在他以为听八卦要听出收获的时候,梁向远又继续开了口:
“神山究竟在哪里,只有血金家族的家主才会知道,而且听说大师巫很少现身,大多时候都是由弟子出面。”
对方的话听起来没有撒谎的迹象,但内容却是让他很失望,也就是说,即便知道神山在哪里,也未必能够抓到那个大师巫了?
收起失望,王茂平又开口问了一个问题:
“斡拉亦努特氏的家主,有很多妻妾吗?”
“是!”
王茂平点了点头,在梁向远已经没有什么可交代的之后,命差役将人押了下去。随后也离开大牢,返回了二堂。
但即便是坐在二堂之中,思绪却仍然停留在刚才所获得的内容当中。胡塔南的身世引起了他的好奇。
斡拉亦努特氏的家主,也就是严定怀的父亲,有很多妻妾。而且还有三个庶子。
所以,胡塔南即便是从外面抱回来的,也没有必要去演一出双生子的戏码。而且胡塔南还颇为受宠,受宠到几乎没有遭受过训斥,甚至还有所谓的神山求药。有些耐人寻味了。
极有可能胡塔南真的不是斡拉亦努特氏家主的孩子,但如果是那样的话,此人究竟是谁的孩子呢。地位肯定要比斡拉亦努特氏高,难不成是土孛默部首领的孩子?
梳理到这里,王茂平发现这瓜他好像吃不明白了,也只能果断的选择放弃。算了,还是处理公务吧。
“大人!”已经到了散值的时间,他刚处理完手头的公务,便有狱卒求见。
“怎么了?”
“严定怀醒了,想见您。”
“本官知道了。”王茂平摆了摆手,让人退了下去。自己可是要下班了,哪有时间去见他。果断选择了离开二堂,返回内院。
在第二天抽出空闲的时候,才重新来到了大牢之中。
“听说你要见本官?”好家伙,这脸色惨白的,幸好昨天的大夫又让他派人请过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能找到兴贺山的那条通路。”
那条通路有多重要,严定怀心知肚明,所以他一直小心的隐藏着,这两年更是因为顾忌眼前之人,停止了货物的运送。他想了一个晚上都想不明白,王茂平究竟是从何处得知的。
王茂平脸上带着嘲讽,但语气却是假意关心道:“原来是想不明白此事,思虑过度,所以脸色才如此惨白啊。”
严定怀自然将对方的嘲讽看在眼里,但为了知道答案,还是强自压下了心中的怒意与愤恨。
“既然想知道答案,就要有虚心求教的态度。”对于严定怀,王茂平也没有抱着会从此人身上取得收获的期盼。
之所以还来见此人,只是因为,这是他盯了几年,才收入网中的猎物,总归是要享受一下胜利的喜悦。
“我——求——你!”严定怀从牙缝中努力的挤出这三个字。惨白的脸上出现了红晕,显然是被气红的。
王茂平眉毛微挑看了过去:“那本官就勉为其难的给你一点儿提示好了。”
“你觉得本官为什么要抓陶致?”
严定怀剧烈的喘着粗气,原来一切竟然都是因为那个缝人:“他,他到底是谁?”
“那本官再勉为其难的告诉你,他是来监视血金家族的。”王茂平在说话的同时,一直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所以对于血金家族和血金人,你有什么要告诉本官的吗?”
“竟然是这样,哈哈,哈哈。”
严定怀怎么也想不到,对方竟然是这样的身份,因为猜忌与不信任,最后竟然让边军与林江占到了天大的便宜,害了土孛默部,还真是可笑,可笑啊!
在略带癫狂的笑声之后,严定怀的脸上写满了嘲讽:“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当被选中为血金人之后就会离开,不会再返回家中,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些而已。”
对方在回过神后的第一时间,不是选择隐藏与掩饰,而是嘲讽,就说明他撒谎的可能性很低。但王茂平的试探不会只有一次,脸上带着失望开了口:
“原来是这样。”话出口之后,看到对方并不是略微安心的表情,脸上的嘲讽加深了不少。这让他确定,关于血金人的事情,严定怀应该没有隐瞒。
“既然如此,本官要纠正一点。”王茂平脸上的失望瞬间退了下去,重新由笑容替代:“本官可从来没有说过,是从陶致口中得到的关于兴贺山通路的线索。”
“你什么意思?”严定怀的嘲讽凝固了下来。
“洪家商队被劫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严定怀拼命思考着,片刻之后,喘息再次变得费力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
“你应该能够想明白才对,无论是陶致,还是洪家,都只是一颗棋子而已,本官怎么会让那些私贩的货物流到土孛默部呢。”
“噗!”
王茂平揉了揉额头,这怎么又吐了呢,刚想让人把大夫请过来,却看到严定怀带着仇恨的抬起头来:“你早就知道私贩路线的存在是不是。”
“你总算是猜对了。”看对方这个状态,似乎暂时不需要把大夫叫进来。
此时的严定怀已经变得歇斯底里:“你到底是怎么发现的,究竟是谁告诉你的?说,你快说!!”
“是你告诉本官的啊!”
“你胡说!”严定怀想要挣扎着站起身,但腿上猛的一痛,又跪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