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好吧,仙尊,我知道了。”慕轻见往丘生气,忙道,“以后,见了父王我打招呼便是,只是不晓得他还能不能记起我来。”
“你小子就是不懂得好歹,”往丘道,“你可知西海现在局势动荡,我估计你父王不在西海的这一个月,那里还不知道闹成什么样子。抽空,你也回西海一次,或许,还能帮上你父王的忙。”
“西海的事,早已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慕轻道,“左不过是权力纷争。父王爱将位子让给谁,便让给谁。我无所谓。”
往丘又被气得圆脑袋乱颤了。
“慕轻,”云浅帝君慢慢地道,“你虽决意不参与西海的事情,但它终究是你的生身之地。身为西海太子,你的父王和母亲都在那里,你也无法置身事外。西海无法平静,必引得仙族风起云涌,就算你还在凝霜池,却始终脱离不开仙族的背影。”
“如果,合适的时间,我会回西海看看,”慕轻道,“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先回去了。”
今日忧心的事情有点多,他惯常悠哉的生活一时接受不起来。
“嗯,”云浅帝君道,“去吧,如果回西海,跟我说一声。”
“好的。”慕轻头也不回,径直走出了房间。
往丘看着慕轻远去的身影,叹气道,“你瞧这孩子,什么事情都不放心上。”
“他很早离开西海,也不能全怪他。”云浅帝君淡淡地道。
“好吧,”往丘摸了摸圆脑袋,“刚才去连若那边,发现她在帮你缠衣服上的梵丝扣儿。就是,就是,着实不想说话。我问一句,她说一句。要不浅帝你过去看看吧。”
“经过这场变故,她可能成熟沉稳了许多,”云浅帝君道,“一切,都怪我太大意,想不到每个人心里的执念都是如此深。”
“哎,”往丘叹气道,“本来还好好的,百花盛典一过,倒都乱了套了。”
曼珠沙华花树,盛开一树鲜花。
路边的香雪星辰草,嫩绿的叶条上沾了点点水珠,在些许黄昏中迷蒙而清晰。
连若在窗前盘扣的身姿,仿佛似画中走出的人儿。
云浅帝君抬袖,轻轻敲了敲门。
门开处,依旧是美丽绝伦的容颜,却少了平时的那股欣喜和娇俏。
往常,她会怎么样?
云浅帝君堪堪觉得那似乎有点像遥远的回忆了。
一定是向自己扑了过来,声音清脆如春雨地询问怎么会有空过来看她,她又做了什么样式的衣服,拿在他的面前炫耀一番。
在他心里,她始终还是个孩子。
到底是那时候欢喜雀跃的她真实,还是现在面冷如霜的她真实,帝君一时竟分辨不出来。
“君上,找我有事吗?”声音虽平缓,却沉稳带着些许的冰冷。
找她,是继续将那些大道理摆在她面前,让她明白,无论如何,都不要怀疑他说的话?还是,直接挑明她的身世,让她不要再起报仇之心?
她聪慧过人,不消提点,应该懂得其中的道理。
只是,帝君,不想再重复那些只会让她更痛苦的往事和现实。
“现在天时尚早,”云浅帝君慢慢道,“往常这个时候,铃兰水榭的景色最好看,我忽然想过去看看了。小若,你陪我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