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依旧不依不饶，故作无意地道，“那我还想知道，六万年前，君上是如何将我化作人形的？以前听祖师爷爷讲过，却不详细。萄豆幻化之前是颗小葡萄，那我呢？”连若看着云浅，一字一句地道，“又是什么幻化而成？”
云浅帝君剑眉微皱。
连若对于自己身世的由来，应该是知道了。
至于知道多少，他无从猜测。
“你的过去，我从未刻意了解。不管你原来是什么，”浅帝慢慢地道，“如今你是九重天帝君幻化的孩子，无论去到哪里，只有这一个解释。”
连若没有再说话，许久，才轻声道，“我明白了。”
云浅帝君，还是不想把她的身世亲口说出来。
打算欺瞒她一生一世？打算就此将仙魔两族的恩怨一笔勾销？打算将她禁于景辰宫，永无报仇雪恨的一天？
是了，他费尽心思不教法术，不习灵力，就怕终有一天连若会复仇。
在景辰宫一日，他便看管她一日。以后，更不会有学习技能的机会。
他轻描淡写一句帝君幻化的孩子，就给她打上仙族的标签，打上浅帝的名号，抹去她魔族的身份。
六万年前，仙族是如何杀戮魔族，血洗魔宫的？！即便年代久远，一句话就可以掩盖过去吗？
可惜，就算她知道了一切，依旧没有任何能力替魔族复仇。
现在来看，浅帝更不可能教习她任何法术了。
若离开景辰宫，或许还有机会学到些技能。
去哪里比较好？景辰宫结界密布，她毫无法力根本逃不出去。跟随慕轻去西海？还是假意答应了容振去逍遥宫？
现今她觉得天宫已经有人盯上了她。慕轻身为龙宫太子，去西海终究会带累他牵扯进来。
而容振殿下，是天君的儿子，又不喜约束。对她毫不设防，逍遥宫内的法术，应该也够她学习一段时间了。
想来，只有离开景辰宫，她才有复仇的希望。
“到景辰宫了，”云浅帝君慢慢将云朵放低，先行下来，去扶连若。可是，连若已经自己跳了下来，飘飘然进了景辰宫。
一如那一日，她第一次幻化成人，帝君扶她走下云朵时的情景。
帝君挚着的手有些恍然。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沧海桑田。那个嬉笑着蹦蹦跳跳的小孩子，已经再也回不来了。
往丘仙尊磨磨蹭蹭走了过来，有些担忧地道，“浅帝，我怎么觉得，连若这件事情，似乎要兜不住了啊。”
“嗯。”云浅帝君点了点头，“好像连若也有点知情，否则她不会去一十三天。”
“啊？”往丘道，“那可咋整啊？我瞧着天后和黎宵只盯着她看，心里这个害怕啊。”他气呼呼地又道，“都怪那个容振殿下，竟然敢破了景辰宫的结界，带走连若。此事，也得向天后禀明，这小子，太没规矩了。”
“该来的，无论怎么做都会来，”云浅帝君淡淡然道，“容振带走连若，只不过想邀她去看演出。而连若是魔君之女这件事情，即便今日不被发现，以后也未可知。如今，我们只有以不变应万变，静待这场波澜能慢慢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