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振殷勤地替连若将里面那间客房的房门打开,连若微微笑了说声,“谢谢。”便轻轻迈步走了进去。
容振待要抬脚进门,云浅拂袖将他拦了下来。
“浅帝,你又要做什么?!”容振道,“我不过打个地铺,况且又不是在你房间,你拦我作甚?”
“不可以!”云浅悠悠然但语气坚定地道。
“喂,云浅大人,”容振抱了胳膊歪着脑袋看向云浅,“外面大雪满天飞,帝君你忍心堂堂一十三天少殿下去睡大街?!”
“男女授受不亲,”云浅冷脸似楼外的冰雪,淡淡地道,“你去我的房间睡。”
连若在房间内听到两人的动静,走到门口,些微诧异地问道,“君上,殿下,你们这是……”
“没什么,”云浅道,“容振殿下说想和我挤一个房间,又不好意思拂了你的好意,正准备托我跟你说一声。”
“哦,”连若点了点头,对容振笑道,“这有什么啊。我就说君上肯定不会不管殿下您的啊。”
容振不好说什么,勉强从嘴角堆出一个笑容来,“也是,连若你早点休息,我和浅帝挤一挤便是了。”
两人走进另外一间客房,容振气呼呼地另翻出了一床被褥,准备铺开了在地上睡觉。
今天一天都颇为不爽,全拜帝君他老人家所赐。
“你睡床上吧,”浅帝道,“天气寒冷,地上湿气重,没有法力很容易着凉。”
这还算句实在话,那他就不客气了。容振重新把被褥塞回木橱里,一边塞一边回头问道,“咱们挤一张床?或者帝君您睡地上?”
“不用,”云浅淡淡然道,“我去连若那边……”
“什么?”容振正塞着被褥的胳膊停在了半空中,他硬把木橱门关上,走到云浅身边,“哎,刚才不还说男女授受不亲来吗?这会儿你要去连若房间?!”
“我度化的娃子,去不得吗?”帝君头也未抬,脸上不沾风尘的清明。
“连若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子吧?”容振义愤填膺地问责道,“就算你度化了她,就算你是九重天上淡泊名利不近女色的帝君,男女共处一室,怎么能让人放心?外人知道了又如何看?”
容振的唾沫星子快飞到云浅帝君的白衣上了。
“哦,原来容振殿下是这般看待我的,”云浅帝君幽幽地道,“我度化抚养大的孩子,与她同处一室你尚且不放心,殿下与连若不甚相熟,你若与她共处,我又如何会放心?”他抬眼看了看眉眼儿风流婉转的容振殿下。
“呃……”容振堪堪的被云浅的话给噎住了,浅帝真是太不信任自己了!“好吧……”他无奈地接道。
“你先睡吧,”云浅起身,白衣胜雪,“我去连若房间外打坐,她夜晚有时睡不安稳,我怕她踢了被子受凉。”
说罢,便朝门外走去。
容振待帝君走出门外,关门的时候悄悄看了一眼,浅帝在木廊上一处未曾积雪的地方安然入定,身边绯色暗红的梅花静静地陪伴着他。
容振关上门,惊叹帝君即便没有法术,仍能在至寒中神情自若地打坐。想想自己不久之后的各种凶险,又叹了一口气,胡乱倒在床上,奔周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