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得就是比寻常的莲花多了些,”云浅微微笑了笑,道,“琴沧殿下在一十三天赏阅诸多奇花异草,能让琴沧殿下夸赞,往丘师父该高兴得不知所以然了。”
“这花是往丘师父养的?”琴沧睁大了一翦秋水般的杏眸,高贵中带着些许无知的可爱,“我从来不知道,往丘师父竟然有如此雅兴,能培育出这般好看的花朵来。”
云浅嘴角一丝温润的笑意,“师父会的事情太多了。改日他定会亲口讲给你听的,不说出来他不舒心,”他顿了顿,又问道,“对了,琴沧殿下这么远从一十三天过来,有何事情?”
琴沧心里嘟囔,没有事情就不能过来了吗?
她翘唇上提,露出个娇美的笑容,从袖中取出了一副画卷,“容振画了一幅画,自认为不好,想麻烦云浅帝君给修改一番,他自己有事不能过来,非让我捎来。”
云浅慢慢打开画作,剑眉微皱,这画,画得的确挺特别,好像不过随手涂鸦了几下,“琴沧殿下先把画放这里吧,”云浅抬头笑了笑,“哪日得闲了我去逍遥宫送还他。”
琴沧听了,面上略带歉意地道,“好像,这幅画容振急着用,要不帝君现在帮他做?”她不待云浅答应,笑道,“我去书房拿笔墨,帮你磨墨。”
“好的。”云浅不好推辞,点头道。
院落中的寒玉石桌,正好铺开画卷。
琴沧轻挽了衣袖,伸出纤纤玉手,在一旁小心地将墨锭放入盛满清水的眉纹砚台中,她偷瞄了正在注视着画作的云浅一眼。
帝君白衣黑发,俊美的脸庞如雕刻般棱角分明,饱满的唇角隐含一丝不易觉察的坚毅。长长的睫毛在暖煦的阳光里投下美好的弧形,长而卷的睫毛下面,是幽潭一般明澈深邃的眼睛。乌黑长发上的白色丝带随风轻摆,欣长的身影在灼灼光辉里,帝君似乎与万物融于其中,似乎又与万物不同,相隔开来。
也许,看遍五蛮八荒,也没有如此绝美的男子。就是风华绝代的美女,在他面前,也自叹不如。
琴沧磨墨的手,竟忘了转动。
“好了吗?”云浅未抬头,问道。
琴沧回过神来,忙道,“哦,马上就好了。”
景辰宫的院落中,婆娑罗花树随风摇曳,曼珠沙华花海随风轻轻倒伏,凌雪花悄悄从浓密绿荫中钻出来,看着院落中的两个璧人儿。
容振的这幅画着实费工夫,琴沧倒心底暗暗感激他幸亏找了这么个蹩脚的画师。
往丘喜滋滋地从景辰宫的阁楼上,看着花痕疏影下磨墨和习作的琴沧与云浅,裂开的大嘴巴高兴得合都合不上了。
及至云浅将琴沧送出景辰宫后,往丘急急的跑出来,笑嘻嘻地道,“浅儿如此费心地替琴沧殿下作画,可是喜欢她?”
“喜欢?”云浅愣了愣神,摇了摇头。
“哎呀,”往丘笑道,“浅帝总归还是年轻,不好意思承认嘛,这有什么?琴沧殿下身份高贵、貌美如花,浅帝喜欢她自然在情理之中。”
云浅又摇了摇头,“师父,您误会了,云浅此生只恋三清幻境,心怀天下普济众生。这也是身为帝君的责任,”他顿了顿,悠悠道,“至于十丈红尘,还是免了吧。”
往丘的一腔热情被冰冻在圆乎乎的脸上。